師叔？
見季槐默認了這個稱呼，秦川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這個和自己一同走出的少年。
季槐沒有做解釋的打算，擡手間匯聚一杆長槍丟給李念竹，拍了拍秦川的肩膀，“先看，待會兒就是你。”
秦川點點頭，表情認真起來。
他退後數米，看着季槐走到十米外站定，和李念竹遙遙對峙。
長槍在手，李念竹好像換了一個人，之前斯文的感覺剎那間消失，微微眯起的雙眼竟然給秦川一種如同被蛇盯上的冷意。
“師叔，小心了。”李念竹低喝一聲，腳下發力一蹬，略顯瘦削的身形已經如同獵豹一般竄了出去。
三米長的長槍在他手中如靈蛇吐信一般肆意，在連串的金鐵交錯聲中，面對毫無保留，兵器隨意切換的季槐，他足足堅持了三十二個回合才最終落敗。
對方技藝上的成就，已經超過了秦川。
這一戰看得秦川大呼過癮，同樣歡欣不已的還有雪糕。
李念竹用的是槍，但季槐用了好幾次刀！
它就喜歡看別人用刀！
“還是師叔厲害。”捏了捏痠痛的肩膀，李念竹苦笑一聲，“上一次我還能多撐幾個回合的。”
“進步速度不如別人，那就是退步。”季槐淡淡開口，示意李念竹後退，而後看向秦川，“來吧。”
“讓我看看，高考後這段時間，你有沒有進步。”
剛纔還在笑着看熱鬧的秦川頓時笑不出來了。
高考到現在快半個月了，季槐沒有給他開小竈的這段時間，他雖然也有自己研究技藝，但大概率得挨訓。
果不其然，片刻後季槐的低喝聲響徹。
“退步這麼多，幹什麼吃的？”
秦川：“…”
他揉了揉被擊中的肋部，握緊長刀，咬了咬牙。
“再來！”
於是演武場上所有同學都看到了，上課前連續攻略12個A級副本的洛，在季槐手中接連吃癟的經典畫面。
等到實戰技藝課結束，秦川稍微鬆了一口氣。
在季槐的高強度壓榨下，他在季槐手中支撐的回合數終於追上了半個月前。
如季槐所說，這不是他的技藝在倒退，而是他進步的速度沒趕上季槐進步的速度。
隨着修行法的誕生，技藝的上限同樣在不斷攀升。
“嚶！”
我們以後一定會超越他的！
秦川的腦海中，迴盪着雪糕的聲音，連番受挫對雪糕的打擊同樣不輕，雖然落敗的不是它，但它感同身受。
“好。”秦川笑了笑，“我們一起加油。”
在他與雪糕交流之際，結束課程的季槐大步走來，“剛纔切磋的時候，你走神了不少次，什麼原因？”
“在和第二隻靈獸交流。”秦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起來，“今天剛把它從夢境世界帶出來，有些不習慣。”
季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奧義掌握了麼？”
“還沒。”秦川無奈搖頭，“A級副本壓力不夠，S級副本還沒刷新。”
“你要壓力？”
季槐古怪地看了一眼秦川，“這還不簡單？”
“走，跟我去特別事務組的超凡戰鬥場地。”他抖了抖手腕，“這裡施展不開。”
秦川眼前一亮。他瞬間明白了季槐的意思。
季槐雖然沒有史詩階靈獸，超凡值上只有他的一半，但季槐有靈降，足以彌補雙方超凡值上的差距。
靈降後能夠使用裝備詞條和特性，加上季槐的技藝，足以給他極大的壓力。
季槐開車，兩人離開燕大，很快抵達超凡戰鬥場地。
將旁人驅散後，季槐與秦川相隔百米，遙遙對峙。
“靈降·無量兵冢！”
伴隨着季槐的低喝聲響徹，一道身影剎那間在其頭頂上空浮現，重重劈落一劍的同時，金色的光柱沖天而起。
看着迅速朝着自己擴散而來的光柱，秦川毫不猶豫地展開覓霜蹤，躲過從天而降的兵器攻擊的同時展開蓄勢。
待到光柱消散，季槐爆衝到他身前不遠處，秦川從霜雪中現身，手中凝聚的冰刀瞬間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朝着季槐的方向猛地斬了過去。
刺骨的寒意瞬間爆發，讓季槐如陷泥淖，身軀在極寒下漸顯僵硬，皎白如雪的刀芒從冰刀上傾斜而出，朝着季槐迎面斬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攻擊，季槐低哼一聲，隨手抓起一旁嵌入大地的重錘，朝着虛空狠狠一掄。
極致兵器，震！
“轟！！！”
伴隨着一聲巨響，虛空在這一刻猛地扭曲，好像空間都被生生砸出一個凹坑一般。
斷霜斬匯聚的刀光剎那間散亂，硬生生在空中崩碎，秦川只感覺好似有一個超大當量的炸彈在身前爆炸，產生的恐怖衝擊波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瞬間倒飛而出。
瞳孔微縮，秦川毫不猶豫地施展覓霜蹤，下一瞬一杆長槍已經刺入了沖天的風雪之中。
一擊落空，季槐反應極爲迅速，拔起地上一杆巨扇，扇面如盾，扇邊如刃，朝着周遭的飛雪狠狠一閃。
極致兵器，風！
“轟！！！”
剎那間劇烈的風鳴聲在周遭炸響，狂風的風漩瞬間將所有飛霜裹挾，卷向高空！
這不僅是無量兵冢之中極致兵器的效果，還附加了季槐第四隻靈獸的風系被動技能。
飛霜被控，兩個秦川現身，第一時間朝着季槐的方向殺去，在季槐愣神的一瞬交錯而過。
十二道刀光在虛空中瞬間勾勒出一朵雪花。
兩朵雪花同時綻放的瞬間，分身破碎爲霜雪，秦川的本體飄然退開，看着只有淺淺血痕的季槐，表情無奈。
月·飛霜瞬華舞強大的基礎，是特性刀尖之舞和裝備詞條永冬的效果迭加。
很遺憾，不進行靈降的情況下，這倆他都沒有。
“嚶！！！”
看着提刀殺來的季槐，秦川深吸一口氣，在雪糕激昂的鼓勵聲中，手執冰刀迴應。
“鐺鐺鐺——”
金鐵交錯聲不斷，兩道身影在遍地兵戈中不斷碰撞。
數十個回合後，秦川在季槐一錘之下倒飛而出，後背撞在插入大地的一面重盾，悶哼一聲，只感覺五臟六腑翻江倒海，表情瞬間痛苦起來。
“如果你只有這點實力，那就結束吧！”
第一時間追上的季槐低喝一聲，手中長槍銳利的槍刃閃着寒芒如靈蛇吐信，猛地朝秦川刺去。
“咔嚓——”
伴隨着一聲冰裂的聲音響徹，長槍不曾觸及眼前的少年，忽然從槍尖開始寸寸碎裂，直至槍桿。
季槐舍下殘槍，收手站定，看着緩緩擡起頭的秦川，嘴角勾起弧度。
“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