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腳步聲的走近,外面那羣人的聲音也隨之傳了進來。
“諸位,大家趕了半天的路,估計也累了,咱們先在這裡歇會,等打過尖後,再前往馬頭山去。”
“嘿嘿,我跟你們說,等下午到了馬頭山上,你們就知道我柴某人的厲害……”
聽到這兩句沒頭沒尾的話後,徐氏酒肆裡的一衆人馬頓時臉色一凝。
入他娘,腳底下這幫與馬頭山劫匪有染的傢伙都還沒處理好,怎麼外面又來了一幫要上馬頭山的人?
那些傢伙是要去馬頭山投靠劫匪?還是上山剿匪去?
聽那腳步聲,外面至少來了二十幾個人。
在這敵我未分之時,爲了謹慎起見,熊維樂等人紛紛準備好武器,靜待對方的到來。
是友的話,那一切都好說。
如果來的是敵,那他們也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沒辦法,那些人已經到了門外,而大堂裡還是一片亂糟糟的,根本來不及收拾這些手尾。
所以他們即便想要複製剛纔那個以酒醉敵的橋段,也已經沒那個條件了。
下一刻,就見一個身着青色勁裝的光頭壯漢,肩上扛着一根碩大的狼牙棒,驀然從門外闖了進來。
這個傢伙一進門來,徐氏酒肆大堂裡的氣氛頓時爲之一緊。
無他,只因爲光頭肩上所扛的那根狼牙棒,太過於碩大,讓人看着都覺得很有壓迫感。
而驀然闖進門來的光頭,也同樣被大堂裡的情形給嚇了一大跳。
好傢伙,這麼一個偏僻的山野小店的大堂裡,居然藏着二三十號人。
而且這些人當中,有站着的,有坐着的,也有躺着的。
甚至還有一些躺在地上的傢伙,已經被人綁住了手腳,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這是黑店?還是土匪窩?
抑或是他們的對手知道他們要來,提前在這裡設下埋伏?
萬千種想法,有如電光石火一般,迅速在光頭壯漢的腦子裡打了個轉,然後通通化爲驚悸。
下一秒,這個身材壯碩的光頭,用一種與他身材毫不匹配的速度,飛快轉身往門外躥了出去。
他一邊跑,嘴裡還不忘一邊大喊道:“小心,有埋伏……”
徐揚等人瞬間看得目瞪口呆。
他孃的,這個光頭是兔子精轉世的不成?
要不然憑他那一身壯碩的體形,再加上肩膀上所壓的那根碩大狼牙棒,怎麼還能跑得如果之快?
不過讓他們變得更加目瞪口呆的,是那個光頭壯漢轉身逃跑之後,居然直接撞上一個正要進門的傢伙。
那個看起來比光頭壯漢瘦弱許多的倒黴蛋,當場就被撞飛了出去。
只聽門外傳來“砰”的一聲悶響,,然後就見一陣灰塵從兩丈開外的地方升騰起來。
徐揚等人當場就看得一陣牙酸。
好傢伙,這個光頭壯漢的奮力一撞,估計與攻城錘所撞的威力相差無幾。
若是被撞的對像是自己的話,那個下場可真是不寒而慄。
當然,現場的緊張氣氛,並沒因爲這次意外的撞車事故而變得鬆馳下來。
恰好相反,正因爲光頭壯漢的那一聲驚叫,讓門外的那一衆人馬也隨之變得緊張起來。
他們接連拔出自己的武器,一臉戒備地盯着徐氏酒肆的大門口,彷彿害怕門內會突然躥出一頭駭人的史前巨獸來。
就這樣,兩幫還未照面的傢伙,居然隔着一道牆壁,相互對峙起來。
而那個被光頭壯漢所撞飛的傢伙,卻是這場莫名其妙的對峙當中,唯一的犧牲品。
由於現場的氣氛倏然變得無比緊張,此時正在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的他,已然被對峙雙方給遺忘在腦後。
不過雙方一直這麼僵持着也不是個事。
孫子曾經曰過: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門外一個文士打扮的傢伙,明顯吃過幾天墨水,上兵伐謀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所以他的腦袋瓜一轉,立馬就想出一個攻心爲上的計謀來。
下一刻,就見手裡拿着一把鐵骨紙扇的他,朝徐氏酒肆的大門內喊道:“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再不出來投降,我們可要放火燒房子了。”
這話一出,徐氏酒肆大堂內的那幫傢伙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倒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徐揚在馬頭山頂上的所作所爲,早就被謝長老那個大嘴巴給宣揚得衆人皆知。
而門外那個傢伙所喊的這句話,不就是徐揚在馬頭山頂用來忽悠那幫劫匪的話麼?
“徐師弟,外面喊話的那位,該不會是你私下所收的徒弟吧?”笑得花枝亂顫的趙倩如,忍不住開口調侃道。
“我覺得還真是有可能,要不然他們倆也不會說出這麼雷同的話來。”錢仙兒這個腹黑小蘿莉,也一臉笑意盎然道。
徐揚被這兩個美女給調侃得一臉黑線。
特麼的,外面那個明顯侵犯他版權的傢伙,和他有毛線關係。
這要是在前一世的現代社會,徐揚非得告他一個抄襲罪不可。
你他孃的想要攻心伐謀,就不能自己整出一套新詞來麼?
下一秒,破罐子破摔的徐揚,直接朝門外喊了一嗓子:“外面的人聽好了,我們手上的武器已經飢渴難耐,你們要不趕緊束手就擒,我們可就得攻出去了。”
禮尚往來嘛,來而不往非禮也!
特麼的,不就穿着一身儒服裝斯文麼,還真當自己是孫子他爹了不成?
徐氏酒肆大堂內的那些傢伙,頓時鬨堂大笑起來。
門外那個傢伙的攻心之計有沒成功過,他們可不知道。
不過徐揚在馬頭山頂上把那羣劫匪耍得團團轉的事蹟,他們可是聽得耳朵快要長出老繭來。
有這位爺在,外面那個傢伙想要用智取的難度,可比雙方堂堂正正打上一場要難上數倍。
外面那個文士打扮的傢伙,自然不知道里面的人怎麼突然大笑起來。
不過自恃比別人多吃過幾天墨水的他,肯定也不甘示弱,於是再次組織起語言,對着門內又是一通威脅。
徐氏酒肆大堂內的那些傢伙,也被這個傢伙勾起打嘴炮的興趣來。
於是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相繼加入到這場以口頭威脅爲主的語言戰爭中去。
這麼一來,雙方隔空對峙的緊張場面,居然變成一場嘴炮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