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樊牢是走大運，於那魔帝來說只能是倒大黴。
“他摟着的那把掃帚是——”
“及鋒身上搜出來的，我看及鋒也頗爲不捨，只說誰看這把掃帚都會看到自己心中最魅惑的形象。”
扈輕惡寒，眼看那魔帝要到頂點，快了快了…到了到了…過了過了…
“我進去了。”
扈輕鬼一樣飄進去，咔嚓，把人家腦袋擰斷，同時手心浮出鬼門拍到腦袋上，嗖，沒反應過來的魂魄直接吸進鬼門。
樊牢跟進來：“太快了吧。”
扈輕：“趁熱乎，搜身。”
她去抽被屍體緊緊摟在懷裡的掃帚，突然想到那上頭有那啥，趕緊放水衝放火燒，清理好幾遍纔拿起來。
這東西能讓人看到各自心中最魅惑的人？那她應該看到的是——就一把掃帚？
這絕對不是她的審美！
扈輕對着掃帚左看右看，怎麼看都是一把青黃竹枝紮成的普通掃帚，掃院子都嫌硬。丟到地上。
樊牢問她：“神魂裡綁定的東西，去哪了？”
扈輕有了自己的專屬鬼門，對這些懂得多些，略一勾動鬼門，袖子對着地上，噼裡啪啦掉了好些樣東西。
“進鬼門的東西還能出來？”
扈輕：“嚴格來說，沒進，進鬼門一剎那剝離出來存在門板上的，以後掉哪兒就不知道了。”
樊牢拾起來檢查一遍：“沒有印記了，鬼門弄得很乾淨。這個是空間，你要不要看看。”
扈輕拒絕：“還有什麼人讓我處理？”
樊牢說沒有。
扈輕便道她急着幹一件大事，從旁邊一堆衣裳裡扯出一串珠子，急匆匆出寶蓮去。
樊牢留下處理爛攤子。這個魔帝幹掉了，他的手下已經讓衆人輪流練手全滅掉，去往那邊魔界的空間通道修出來，差不多到應運大軍殺到文丁的時間了。這個期間再進來什麼人，全是賺的。
扈輕直接去了小黎界，半路上她一顆一顆捏那串珠子。龍眼大的珠子通體冷白，捏起來噗噗響，粉飄一路。捏出不少好東西。那魔帝大約是有收藏的怪癖，每三顆珠子裡必有一顆藏着東西。貼身藏着的，都是極品，有貴重的也有救命的。扈輕拿這串珠子當然是因爲帝印就在這裡頭。留到最後才捏爆，爆出一隻小巧袖珍的帝印來。
帝印精緻透明，雕的是一個大概的嬰兒形狀臥在荷葉上，中間有孔，穿個繩子可以當吊墜戴。
“還蠻可愛。”
其他帝印出來圍觀，那荷葉上的嬰兒形狀突然一動，坐了起來。
驚得扈輕差點兒扔出去。
緊接着荷葉邊緣翹起，向中間捲去貼到嬰兒形狀身上，不動了。良久都沒改變，這是定型了？
扈輕請教：“你們帝印改變形狀是什麼意思？”
帝印：沒什麼意義，好玩吧，看心情。
扈輕：“那我能改變你們嗎？”
帝印：…
扈輕：“看來是能，我能幫你們改變得認不出你們是帝印嗎？我是說，我不想讓別的魔帝認出你們是帝印。”
這個嘛…得問天道。
天道的回答很官方：任何人都不能。
扈輕：“沒有空子可以鑽？”
沒有。
扈輕若有所思。
絹布：“按照你的想法，接下來是帝印搶奪戰。懷有帝印的人是獵物也是獵人，一個帝印是一道氣息的話，你身上的味兒能吸引一羣魔帝來。”
扈輕：“還有個辦法。”
“什麼？”
“我可以把帝印丟掉。”
啥？
扈輕笑笑：“地方我都想好了。”
她目光深邃：“扔到鮫人汛的深海里去，我看看誰有膽子去取。”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啦！
給鮫人汛發了條傳訊，稱要上門拜訪，可惜，不在服務區。
絹布：“海族歷來不喜歡摻和陸地上的事。”
扈輕：“天地浩劫，海洋不可能完全獨善其身吧？我給他說說外頭的事，萬一他能收到呢？看到了總會記起我。”
噼裡啪啦一頓發，保證塞滿鮫人汛的手機。
收不收得到的，萬一鮫人汛到陸上來了呢？
十塊帝印，八塊真的，兩塊臨時性的。
新得的魔界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扈輕沒時間去看，她有個想法，上次黑袍老哥提議的那件事。
“小布，我想過了，只弄些殘魂殘魄的邊角料送去怎麼體現我的心意？且這種糊弄上頭的面子工程做來對界中生靈無任何益處，還斷了玄曜那般特殊靈體的來路。我覺得很不妥。”
絹布：“你有新想法了？說出來我給你參謀參謀。”
開始警惕，很怕扈輕又折騰出不把自己當人的狠事來。她該不會自己去當冥使吧？不應該，她沒時間，也不會捨得宿善。
扈輕說：“我試試在帝印上動手腳。”
啥？動手腳？在帝印上？
絹布覺得自己耳朵壞了：“你是不是在說，你要直接對法則下手？”
帝印是什麼？帝印是天道意志的凝結。天道是什麼？天道是法則的凝結。扈輕這豈不是通過孫子動爺爺哇。
“你有那個本事嗎？”絹布脫口而出。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一句話說完，扈輕左手手心和右手手心，凝出一層厚厚的金色功德來。不是功德的金光，而是功德本身。
絹布要暈：“你用功德動法則？你你你——你還有多少功德供你這樣揮霍？”
解決帝徹的事，送無數怨魂入幽冥，獎勵的功德遲遲纔到。絹布看過，那真是好多好多。可寶蓮認主扈輕，或者說，空間寶蓮同意讓扈輕使用它的條件就是功德，直接分去一半。半數啊，扈輕自己還有多少？天地浩劫都來了，她就不能省着用？
扈輕說：“夠用。我不改變規則，我只是增加一個小小的補充項，算是擴展和延伸，多一個選擇，不是與法則作對。”
絹布依舊心疼功德：“你可以用道法石哇。”
在他眼裡，功德比道法石珍貴。功德可以救命，道法石放着只是放着。雖然道法石是長久的好處，可活着纔能有長久。
“小布你真聰明，我就是要用功德驅動道法石來觸及法則。”
絹布：“.”
這個想法在玄曜渡劫的時候便有了。玄曜被劫雷劈成虛體，扈輕一下就放棄回收魂魄邊角料的計劃。靈體誕生容易嗎？飄零天地間的魂魄碎料催生出的生靈體，多麼艱難。這是天地賜給的一線，自己怎麼可以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