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生病了嗎?”秦洛路過他的臥室的時候,上前去輕輕地敲了敲門:“楚河,你起牀了嗎?”
裡面沒有聲音,秦洛知道楚河不會給她迴應,所以將耳朵輕輕地貼在門上,可是,還沒有聽到裡面的什麼動靜,身子就跌進了突然打開的門裡,猛地撞進了楚河的懷裡。
“嚇死我了,你爲什麼不提醒我一聲?”秦洛拍了拍胸口,連忙從楚河的懷裡站直了身子,仰頭看着他:“你還是不願意嘗試說話嗎?其實醫生說過,你這種是完全可以發聲的,不如你在家裡沒事的時候試試看--”
楚河一臉不耐煩地看着她,秦洛立即閉上了嘴巴,她知道楚河可能是在嫌棄她囉嗦了,這些天來,她時常都會提醒楚河,可是,他高興起來的時候,會配合她學習簡單的發音,如果不高興起來,就像這樣,根本就不把她的話聽進心裡去。
“好、好、好,我不煩你了。”秦洛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往後退了一步:“早餐就在樓下,你自己記得吃,我要去上班了。”
這個傢伙,最近又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秦洛覺得自己還是躲着一點的好。
神清氣爽地步入雜誌社的大門,秦洛看到每一個人的笑容都是燦爛的,信步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一看,沒有到她一向整潔的桌子上竟然擺了一大束鮮花,火紅的顏色,漂亮又熱烈,用金色的紙包得很精緻,幾乎佔滿了一整張桌子。
“喲,這是誰呀,這麼大手筆?”蕭蕭從茶水間裡出來,端着杯子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秦洛的面前,伸手抽了一枝玫瑰出來,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不懷好意地問:“還不快點老實交代?”
秦洛沒有說話,抱起那束玫瑰,看到裡面插着一張小小的粉色卡片,連忙抽出來看了一眼,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一行字:“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秦洛立即明白過來了,緊張而甜蜜地往林澤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開着,林澤此時正坐在裡面,似乎是不經意地擡起頭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他竟然給自己送花,還讓她做他的女朋友,這分明就是在求愛?秦洛的心狂跳了起來,連忙抱以一個羞赧的微笑,將那張卡片捂在自己胸前,然後收好花束,裝作沒事人似的。
蕭蕭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林澤的身影,猜到了什麼似的,“喔--”的一聲拉長了音調:“我明白了--你還不快點給我如實招來,到底是什麼時候你們兩個人勾搭上的?”
“噓--”秦洛連忙拉過蕭蕭,讓她趕緊小聲一點,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傢伙的大嗓門,恨不得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纔好:“哪有你說的那麼難聽,我們只是這個週末一起去泡溫泉而已。”
“不是吧?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和我說,你簡直是太不夠意思了。”蕭蕭驚得手裡的水杯都差一點捧不住了,怪不得剛纔秦洛進來的時候,眼梢眉角滿是春意,和林澤兩個人又隔空眉來眼去的:“那你們一起出去玩,肯定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吧?是不是已經確定戀愛關係了?
“應該算是吧!”秦洛不好意思地想,既然林澤問她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就代表着願意和她交往了吧?……
“有什麼不能確定的!”蕭蕭把玩着手裡的玫瑰花,她沒有看到秦洛手裡的字條:“這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嘛,否則怎麼會給你送玫瑰花的?這可是紅果果地在向你表達愛意了啊!”
秦洛的心裡甜蜜蜜的,趁她不注意就奪走了蕭蕭手裡的那枝玫瑰:“還給我!”
“不是吧,你這麼小氣?”蕭蕭大叫:“我不過是拿了你一朵而已,還要搶回去嗎?”
秦洛衝着蕭蕭扮了個鬼臉:“你如果喜歡我可以買給你,可是,這個卻不行,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收花,如果少了一朵,意義就不一樣了。”
“切--”蕭蕭翻了個白眼,感嘆着:“我看你總算是修成正果了。”
“你們兩個人在幹什麼?”蘇誠走了過來:“一大早就嘰嘰喳喳的,還真是熱鬧,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
蕭蕭見狀,口直心快地說:“洛洛收到花了,我拿她一枝都不肯呢!”還沒有等她說話,突然就覺得自己說錯了話,真是的,明明知道蘇誠喜歡秦洛,卻還這麼口無遮攔,蕭蕭暗自責備自己的粗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蘇誠看到了秦洛放在辦公桌後面的那一束藏都藏不住的紅玫瑰。
“真漂亮,誰送的呀?”蘇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可是,他還是強裝歡顏地問。
秦洛笑得很羞怯,甜蜜得像是剛剛陷入戀愛是的小女生:“林澤送的。”
蘇誠的臉色明顯地不好看了,就算是秦洛反應再遲鈍也看出來了,關切地問:“怎麼了?蘇誠,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你和林澤在戀愛嗎?”蘇誠沉聲問。
秦洛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讓一向開朗的蘇誠臉上有那種嚴肅的神情:“我們兩個--”
“其實沒有啦,洛洛還沒有答應做林澤的女朋友。”蕭蕭連忙站出來,緩解了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氣氛,生怕蘇誠會不高興:“只不過是收一束花而已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蘇誠根本就不想聽蕭蕭在解釋什麼,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秦洛一臉含羞帶怯的樣子告訴自己花是林澤送的,分明就是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意願,不過是送了一束花而已,就能夠讓秦洛的心死心塌地選擇了他,蘇誠真的想不明白這個林澤究竟是有什麼魅力,不過是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和善於花言巧語地哄騙女孩子而已。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楚月,她在那麼美好的年紀裡,愛上了林澤,不過是被他所騙,最後走上了一條誰都不會想到的不歸路。
蘇誠顧不得自己還有工作沒做,轉身便出去了,留下秦洛和蕭蕭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誠他怎麼了?”秦洛覺得莫明其妙,將狐疑的目光看向蕭蕭:“他是有什麼急事嗎?”
最近的蘇誠表現都有點怪怪的。
蕭蕭隱約明白蘇誠的意思,可是,她也不好將事情的原委說給秦洛聽,只好打着哈哈掩飾着:“可能是他突然想要有什麼事情忘記了吧?”
蘇誠從雜誌社裡出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前往楚河家,他拼命地按着門鈴,看到楚河慢吞吞地從裡面出來爲他開門,他毫不客氣地上前去,第一時間衝了進去,重重地一拳揮在楚河的臉上。
“你爲什麼要讓洛洛和那個渣男交往?你明明知道--”蘇誠氣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他緊緊地揪着他的衣襟,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你們住在一起,你完全可以阻止她的,你當初管楚月的時候,不是很嚴厲的嗎?爲什麼現在可以放任洛洛胡來?”
楚河覺得口腔裡有着腥甜的味道,疼痛傳來,知道自己這一拳捱得不清,同時,也能夠感覺到蘇誠的憤怒。
是的,當初他對楚月管得很嚴厲,從小失去父母,爺爺要忙他的事業,他和妹妹兩個人跟着外公一起生活,外公身體不好,這個家就由他來承擔,爲了不讓他這個唯一的妹妹受到傷害,他幾乎是給她建起了一座象牙塔,她交的朋友他都會一一干涉篩查,大學時也沒有放鬆警惕,除了學校便是在家,就連週末想和同學一起逛街,都要向他報備,更別說談戀愛了,所以,楚月一直在他的羽翼下長大,沒有經歷任何風雨,那麼的單純,就是因爲她的單純和死心眼兒,所以纔會在遇到林澤之後,投入那麼多收都收不回來的感情,纔會想不開。
楚河經常會想,妹妹的死,其實自己要負很大一部分的責任,是他和林澤兩個人共同推着她走向死亡的,如果自己當初肯放手讓她多見見外面的風雨,可能她就不會那麼脆弱了,所以,這兩年來,他一直都是在內疚與自責中度過的。
現在,蘇誠卻跑來質問他,楚河覺得很好笑,說到底,秦洛也不是他的什麼人,他就算想辦法讓她呆在自己身邊,依舊是兩個熟悉的陌生人罷了,他有什麼資格去管事她呢?
“你不是說你喜歡她嗎?爲什麼眼睜睜地看着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蘇誠還想狠狠地一拳揮過去,可是,看到楚河動也不動根本就不打算還手的樣子,突然有些下不去手了,他就這麼緊緊地抓着楚河的衣襟,歇斯底里的吼着他:“你這個窩囊廢,你這個沒用的男人,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爭取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