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善良生物來說,戰爭產生的屍體是一種額外負擔,處理起來十分麻煩。
但是對於邪惡生物,這可就是一筆寶貴財富類人,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用他們來褻瀆自然,進行一些邪惡魔法儀式,再比如將它們製成亡靈或者是血肉傀儡。
這些人身獅絕對是這方面的頂尖好手,看那些服侍他們的蜥蜴人就知道。
這裡的蜥蜴人不光是活的,還有死的,被邪惡能量復活的亡靈傀儡,身爲吸血鬼的富爾坦對此的感知十分敏銳,輕而易舉的就能鎖定那些邪能亡靈的所在之地。
比如人身獅女王身後的那座血池中,就蟄伏了一打實力不俗的邪能亡靈,應該是她的近身護衛,拱衛她的安全用的。
活着的蜥蜴人也看不到幾個完好的,很多鱗甲已經脫落,生滿了各種膿瘡,這是邪能長期腐化的結果。
人身獅被稱爲惡魔領主的僕從,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身體中充斥着來自於無底深淵的深淵邪能。
這讓他們所有的能力中都帶有邪惡屬性,由他們施展的法術,哪怕表現的再豔麗、再美觀,骨子裡也充滿了邪惡與腐朽。
比如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座金字塔宮殿,就是建立在累累骸骨上。
那些美豔的花草都是用血肉澆灌而成的。
空氣中充斥的香甜氣息,仔細分辨實際上是嗅覺上的一種錯覺,那是腐臭、致幻胞子等各種氣息融合到一起形成的難以形容的味道,讓人產生錯覺。
也就是富爾坦是一名吸血鬼,擁有亡靈的免疫特性,對於這些致幻、毒素效果免疫,否則早掉入人身獅的陷阱中,在不知不覺中就爲她們所操控。
那些半人馬屍體對於他們暗夜面具也是一筆寶貴財富,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的事實,他們暗夜面具是一個吸血鬼組織,同樣也擅長死亡相關的魔法。
無論是轉化成爲骷髏兵,還是殭屍,半人馬屍體都會比普通人類轉化來的要強大。
“怎麼?這個也捨不得?”人身獅女王咄咄相逼的追問道。
“女王陛下提的是一個不可能的要求,就算是我們答應將半人馬屍體給你們,也無法實現!
我們與那些獸人大軍是聯盟,他們並不會完全服從我們的命令,更不可能會大量讓出自己的戰利品。
此事我們只能各憑本事,看誰在戰場上幹掉的半人馬更多,他們的屍體自然歸誰所有。
你們已經佔盡了便宜,半人馬的主力被我們吸引到了西線,牢牢的黏住,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脫身。
現在匯聚在阿薩姆的,全部是婦孺與他們的財富,只要奪下這裡,你們的收穫便會超乎想象!”
已經探出對方底細的富爾坦,不再做出任何的讓步。
這些貪婪的傢伙就像是無底深淵的惡魔一樣,永遠不會滿足,他退的越多,她就會進的越多。
“這一局算你贏了!”人身獅女王轉頭又出了一個難題,“你們的資金什麼時候就位,我們什麼時候就出兵!”
“這是最後的條件?不會再有其他的變動?”富爾坦鄭重其事的詢問道。
他對這些出爾反爾的人身獅,骨子裡有着不信任。
“這是最後的條件!”人身獅女王明顯帶有看戲的意思。
三百萬金幣,既不是一個小數目,也不是一個小份量。
足足有四十多噸重。
這考驗的不僅僅是西門城的財力,還考驗他們的運送能力。
若是富爾坦他們沒有辦法完成,那就別怪她另開條件了。
“你們可以下來了!”富爾坦的模樣發出了詭異變化,好似一張披着人皮的巨型蝙蝠一樣,仰頭髮出一聲尖叫,不似人聲,擁有類似蝙蝠聲波一樣的穿透力,傳上了上千米的高空。
所有的人身獅情不自禁的擡起頭,看着陰沉沉的天空,那裡什麼都沒有。
“哼!”人身獅女王悶哼的一聲,獅尾重重的拍了一下,一股詭異的力量以她身下的王座爲中心蕩漾開來,直上雲霄。
所有的力量瞬間被掃蕩開來,露出了一個正在緩緩下降的龐然大物。
入目的是一個形似船艙腹部的巨大鋼鐵吊艙,其掛在一個形似鰩魚的生物下面——雲鰩。
這赫然是一隻武裝雲鰩。
“好手段,你們竟然將一隻雲鰩變成了吸血鬼!”人身獅女王一眼就看出了這隻武裝雲鰩的非凡之處。
其周身散發着陰冷氣息,身體偏向於暗淡色,雙目流露出嗜血的血紅色,先前有黑暗術纏繞在它的周圍,將其隱蔽在黑暗中。
這隻吸血鬼雲鰩的身上被恆定了黑暗術,讓其即便是身處白天,依舊處於黑暗中,無懼太陽的威脅,這簡直就是吸血鬼的天然移動巢穴,讓他們行動不再受到限制。
周圍的人身獅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警惕的神情,很多手都摸到了自己的武器上。
雲鰩本身就是極其恐怖的掠食者,挑戰等級達到準傳奇級別。
這隻被轉化爲吸血鬼的吸血雲鰩只怕更恐怖,估計輕輕鬆鬆就能將一個城鎮的所有生靈給吸乾血液。
反倒是人身獅女王直接解開了禁制,任由這個龐然大物降落在角鬥場中,很顯然,她對於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根本不擔心這個恐怖怪物在這裡鬧出花樣來。
“將禮品獻給女王陛下。”富爾坦再次出聲道。
吸血雲鰩腹部吊艙轟然打開,一名名體型壯碩的近乎扭曲次級獸人巨人,將一個個的箱子搬了出來。
落地時轟然有聲,箱子蓋順勢打開,露出了裡面金光閃閃的金幣,散發着迷人的光澤。
所有的人身獅都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身子,雙目中流露出了類似巨龍的貪婪迷戀神色。
這一刻,富爾坦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有些高估這些人身獅了,他們索要一千萬的僱傭金,並不是單純的漫天要價,作爲一種談判手段,而是純粹出於對金幣的喜愛與貪婪。
真是一羣短視的傢伙,你們不知道只有擁有了足夠大的地盤,才能收穫更多的財富嗎?
心中雖然鄙夷,臉上絲毫不露聲色,富爾坦善意的提醒道:“我帶來的金幣數量絕對是足數的,我已經履行了自己的承諾,現在輪到女王陛下了!”
“既然你們連金幣都已經提前準備了,說明你們這次入侵光耀平原準備的更充足,勢在必得。”
人身獅女王雙目中閃爍着睿智神色,“我喜歡站在勝利者的一邊,讓我們喝乾所有半人馬的鮮血,吃掉他們的所有眼珠,將他們所有女性的子宮據爲己有,爲我們繁育後代,讓我們的族人馳騁在他們的草原上,必勝!”
她高舉起手中的鮮血葡萄酒,一飲而盡,包括那一枚載沉載浮的半人馬眼球。
“必勝!”那九名人身獅首領同樣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跟着興奮的高呼道。
若非是受到人身獅女王的誘惑與威脅,根本不需要來自西門城的誘惑,他們早在戰爭爆發的第一時間,就從潮溼沼澤蜂涌而出,襲擊半人馬空虛的後方。
事實證明,人身獅女王的選擇是正確的,這些入侵者果然急需他們介入,攪亂半人馬的後方,爲此不惜付出巨大的代價,這三百萬就屬於白撿的了。
“出兵!”人身獅女王志得意滿的重重一揮手。
這場與西門城的談判勝利,對她在內部的聲望無疑是一種極大提升,爲她統合整個人身獅部落奠定了基礎。
只要這次戰事順利,她有信心將所有的人身獅統合到自己的麾下,讓女王這個名號名副其實。
“出兵!”伴隨着一聲聲號令傳遞下去,整個潮溼沼澤陷入了沸騰。
無數蜥蜴人從腐臭潮溼的環境中走了出來,既有活的,也有死的,如同一條條不起眼的小溪一樣,匯聚到了一起,變成了滔天洪水,順着多雨河奔流而下,直奔阿薩姆。阿薩姆城是光耀平原最北面的一座城市。
這裡與其是一座城市,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聚集地。
別說是城牆,就連房屋也不多見,取而代之的是遮雨的移動帳篷、貨車與成羣的動物。
這裡唯一能稱作上是建築的,是建立在多雨河上的碼頭,這是這座城市興起的根源所在。
大量的商船能順流而下,直接通過長臂湖進入墜星海進行沿海貿易,將光耀平原上的特產運輸到巨龍海岸的港口城市。
再將光耀平原上急需的貨物運輸回來,其中西門城就是他們最大的貿易對象。
換句話說,西門城想要吃下光耀平原,並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長遠的利益訴求。
他們需要一個穩定的糧食供給基地,否則很容易受制於人,這種需求隨着自身的發展壯大,變得越來越迫切。
除了貿易樞紐外,阿薩姆對半人馬還有另一個重要意義——神聖渡口。
這裡有一條縱貫南北的小道,名爲半人馬之路,南端是另一座城市奧瑪斯,北面則直接通往古斯梅爾森林。
那是他們的老家,他們的起源之地,當初他們就是順着半人馬之路遷徙到光耀平原的。
他們與古斯梅爾森林的聯繫,並沒有隨着定居光耀平原而斬斷。
光耀平原的半人馬,一生至少要走三次這條道路——出生、成年與死亡。
那些懷孕的半人馬會返回古斯梅爾森林待產,讓新生兒在那裡接受自然的祝福與薰陶,能走之後再帶着他們返回光耀平原。
第二次則是半人馬成長起來後,成年禮將會在古斯梅爾森林舉行,他們將會在那裡鑄造自己的第一把長槍與長弓。
第三次則是半人馬度過自己漫長的一生後,預感到自己死期將近,會告別自己的族人,返回古斯梅爾森林迎接自己的死亡,他們相信自己將會在那裡重新回到自然母親的懷抱。
能夠返回古斯梅爾森林中迎接自己死亡的半人馬是少數,大多數都倒在了這條路上,那些碰到他們的半人馬也不會將他們的屍體拖回古斯梅爾森林,而是就地掩埋。
因爲他們留在這裡的只是軀殼,他們的靈魂依舊會沿着這條古老的道路返回自己的家園,在那裡迎接自己的新生。
這個古老習俗賦予了阿薩姆特殊意義。
每當光耀平原的半人馬遭受重大威脅時,他們的婦孺都會退到這個神聖渡口,一旦前線失利。
他們便會第一時間渡過多雨河,撤往古斯梅爾森林。
只要能將他們保存下來,哪怕是失去了光耀平原,有朝一日,他們也能捲土重來。
這一次也不例外,當半人馬的主力前出迎敵時,半人馬的婦孺們帶着自己的牧羣浩浩蕩蕩的匯聚到了阿薩姆。
那種情形像極了角馬渡河時的情形,似乎龐大的人口基數能給他們帶來極大安全感。
原本一個只能容納一兩萬人口的小城,一下子涌入了十幾萬人口和十倍於此的牲口,那場面十分壯觀,到處都是半人馬的帳篷,雪白的羊羣更是如天上的雲朵。
與壯觀相應的則是混亂,這些半人馬部落明顯欠缺調度,安營紮寨的時有些隨意而爲,東一撮西一撮的,很難稱得上什麼戰鬥力,一旦面臨突襲,很容易亂成一鍋粥。
有一支半人馬軍隊在裡面來回的奔波調度,但是情況並不是非常給力。
他們需要管理的人口數量太多,自身的人數又太少,而那些婦孺又太過欠缺軍事素養,她們平時被保護的太好了,危機意識太過淡薄。
哪怕反覆的被告誡,現在的多雨河並不安全,一旦潮溼沼澤的人身獅有所動作,他們大概率會沿着多雨河發動奔襲。
因爲人身獅的主要僕從就是蜥蜴人,他們在陸地上的便利性,可遠遠趕不上在水中的。
但是大部分半人馬婦孺對此置若罔聞,依舊成羣結隊的到多雨河取水,有的爲了省事,甚至直接將牲口羣帶到河邊飲水。
爲成百上千的牲口取水可是一個大工程,即便是對於半人馬來說,也十分的艱辛。
阿扎莉也是其中的一員,這位半人馬少女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經歷過任何與人身獅部落的戰爭。
對於以她爲首的半人馬新生代來說,人身獅這個邪惡種族部落只存在於傳說中。
是父母用來恐嚇自己的子女,讓他們不要輕易靠近潮溼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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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半人馬來說,那裡就是一個恐怖之地。
每年都會有愚蠢而又膽大的雄性半人馬青少年,爲了證明自己的勇武,冒險進入那裡,然後一去不復返。
他們究竟失陷在潮溼沼澤危險的自然環境中,還是被人身獅當成了盤中餐,誰也說不清楚,因爲被解救回來的那些都深陷在泥沼中。
不過用爺爺的話說,這是所謂的倖存者偏差。
只有那些深陷泥沼的半人馬少年被找到並解救回來,而落入人身獅手中的,則永遠沒有機會再回來。
對於爺爺的話,阿扎莉自然深信不疑,不僅是自己,還告誡自己的小夥伴們,讓他們對潮溼沼澤敬而遠之。
但是對於人身獅出兵襲擊阿薩姆這件事情,她像大多數半人馬一樣處於樂觀狀態,這種樂觀很大程度上是源自於實力的自信。
他們半人馬婦孺可不像人類的婦孺一樣,將自己侷限於家庭雜事中,他們同樣擅長騎射,甚至還要在那些雄性之上。
因爲那些雄性還要分散精力於長槍上,她們將精力全部投注於此道,並且運用到日常的生活中——驅趕牧羣。
那些人身獅不來也就罷了,若是真的敢來,他們將會品嚐箭雨的恐怖。
他們可不是斑馬或者是角馬,任由獅羣予舍予求,而不知道反抗。
前面傳來的騷亂,打斷了半人馬少女歡快腳步,還沒等到開口詢問,便有連串的警告聲傳來。
“人身獅來了,他們的蜥蜴人僕從大軍沿着多雨河來了,離開多雨河,所有人儘快離開多雨河。”
一隻只半人飛馬,沿着多雨河低空飛行,一邊低飛,一邊用咆哮術發出警告。
聽到警告的半人馬婦孺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遠離多雨河,向着阿薩姆方向撤去。
半人飛馬可是他們半人馬的空中眼睛,常年有一支哨兵,巡視於潮溼沼澤邊境。
既爲了監視人身獅的一舉一動,也爲了阻止那些一根筋的雄性半人馬少年冒險深入。
大部分時間,後者的任務更重一些。
半人馬是一種非常獨特的種族,他們的智力與性別有很大的關係。
男性的智力普遍較低,至少低於人類的正常水平線,性格衝動易怒,這種性格讓他們往往能成爲優秀戰士,在戰場上悍不畏死,爲了保衛家園不惜一切。
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卻會成爲一種麻煩,會讓他們做一些匪夷所思的蠢事,比如到潮溼沼澤中冒險,證明自己的勇武。
而女性的智力普遍偏高,冷靜且理智,不少人具有成爲德魯伊的潛質,更掌握着整個部落的真正大權。
當然了,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尤其是種族特性,只能概括大部分,裡面也會誕生出像阿扎文這樣的雄性半人馬大德魯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