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抉擇
路平安是不信命的，他其實相當厭惡所謂命中註定的說法。
但是，他並沒有否定“命運之力”的存在。
恰相反，他甚至主動研究、利用這種力量。
“畏疾忌醫可不是理智的行爲，如果將其視作一種隱形的操作機制，那也無非是特殊一點的可變量，其最特殊的地方，大概僅僅是以‘命運’爲名吧”
和那些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閉着眼睛猛衝，最終卻淪爲命運玩物的所謂主角不同。
路平安將其視作一種工具，一種可以利用的資源，或許，纔是真正的褻瀆。
“我印象裡的命運，應該是世人的抉擇構建的歷史洪流，而不是這種惡意滿滿的玩弄”
這個世界的所謂世界意識，當其存在被感知之後，某個外域人卻對其起了嚴重的厭惡感。
他不討厭所謂善惡有報，但討厭選擇性的執法，更極度厭惡那所謂命運的偏愛。
或許，這份“委託”，從一開始，就交給了最不合適的執行者.路某人從一開始，就註定不會老老實實的幹活。
“.這就是你們的世界正在發生的一切，我已經用你能理解的話，說的儘可能清楚了，能夠理解嗎？”
面對這個淚水還沒幹的“村姑”，路平安說出了全部。
顯然，這和之前計劃的完全不同
“您你是說，我，還有我們的族人，177號她們，所有人的命運，那出生就是奴隸和難民的生活，都是因爲我們世界的.神.”
“不是神，是世界本身，那可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祂可比所謂的真神麻煩多了。”
路平安微笑着，說出了更加殘酷的現實。
他饒有興趣的觀察着眼前的目標，既然是所謂的“勇者”胚子，那麼，心智和意志都應該是足夠的，在得知這一切後，她會做什麼。
是暴怒？是絕望？還是懊悔的發瘋？
順帶一提，路平安甚至把是對方“剋死”177號的猜想都說出來了。
他很有興趣，他非常有興趣，他很想知道當棋盤上的棋子知道背後操控自己的手後，會做點什麼？
是利用所謂天命給自己撈更多的利益和談判籌碼？是強行成熟，強顏歡笑的按照命運安排？或者就此絕望，失去了鬥志和動力？或者.
“太有趣了，給我伱的選擇吧。”
路平安平靜的笑容之下，卻是難得一見的情緒激昂。
這裡是庭院，是他的自留之地，也是不可能被外面的存在知曉的安全之地這樣的交談，註定只有一次，路平安在期待對手的答案。
他看着那姣好的面容，那惹起是非帶來死亡的容顏的確相當不錯，即使以人類的審美觀，也是柔媚和文雅兼備的罕見美人。
但現在，那姣好的面容上，卻只有痛苦。
她捂着面龐，由於太過用力，指甲在上面留下了血痕，讓一滴滴鮮血落下。
伴隨着落下的，還有無聲無息的淚水。
睜大了眼，水不斷的滑落，當痛苦抵達到極致的時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流淚。
痛苦嗎？僅僅只有痛苦嗎？路平安有點失望了。
“就這嗎？這可沒有資格獲得我的投資.”
但下一刻，女孩深呼吸一口氣，擦了擦面頰，明亮的雙瞳重新恢復了理智。
“我我怎麼相信您說的都是真的？”
“我是契者，不撒謊的呃，你以後就會知道的，我們職業者有諸多限制，而我的其中一個限制，就是‘不能撒謊’。當然，我可以和你契約，擔保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女孩點了點頭，卻沒有真的要契約。
當其淚水落下的那一刻，她其實已經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自己還有族人的殘酷命運，真的有一個大手在冥冥之中操控。爲何自己出生就是奴隸，爲何自己這樣的註定活不到三十歲，爲何我們這些孩子出身都見不到父母，爲何我們還要活着在這世界受罪
“復仇.”
她呢喃着說出了那個詞語，但下一刻，卻醒悟過來，滿臉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就在剛纔，這個人才說，自己是被世界意志“僱傭”的，是過來干涉自己命運的.
“.復仇嗎？”
那個男人，咕噥了一句，這一刻，露兒背心發冷，她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命運的終結。
卻沒有想到，這個應該處決自己的男人卻笑了，笑的頗爲開心。
“復仇嗎有點意思，有點意思。呵呵，行，就是你了”
路平安稍微擺正了一點態度，既然談事，那麼，就認真一點吧。
“安心，我站在你這一邊。嗯，那玩意想要弄死我，我們是有仇的你不信？”
“呵，我看這種混蛋很不爽，想幫你，信嗎？”
“信。”
這一刻，女孩點了點頭，她自幼能辨別真實和謊言而眼前這個男人談起所謂世界意志的時候，那滿滿的都是惡意和不屑。
“.行吧，你要復仇，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女孩搖了搖頭，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村姑。
“力量，沒有力量的意志，只是笑話而已，只有成爲強者，你纔有把握自己的命運對自己被安排的命運，說‘不’的可能性。”
路平安並沒有謊言來忽悠對方，他很殘酷的說出了現實。
“在我看來，所謂的命運只是變量，只是讓某些事情上下浮動的可能性而已，而只要你擁有足夠的力量，纔是把握自己的命運的前提”
“只是前提？”
“當然，而且爲了能夠活下去併成長起來，你還要按照‘祂’的安排，成爲那所謂的救世主，長期當祂的玩偶。甚至，你要學會隱藏自己的恨意，把自己的真實全部埋在心底。”
“.那，你告訴我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路平安微笑着攤開手，左手是帶着致命氣息的黑光，而右手之上，則是一瓶X系列的覺醒藥劑。
“當然有意義。起點很重要，但我個人一直覺得更重要的是‘目標’和‘動機’，它會決定你的方向，你走的哪一條路，還有你願意爲這條路付出多少”
“X藥劑，能夠讓你至少六成以上的機率安全覺醒異能，但多半是垃圾異能，就算你運氣不錯，大概也會減低一些上限。”
“或者，用最殘酷的方式，用污染侵蝕來覺醒你的天賦異能，我會用混沌規則（真言）攻擊你侵蝕你，並給你體內喂下魔藥，正常情況下，是穩死的，但如果不死嘖嘖，混沌深淵的力量，可是‘世界’的大敵。”
“如果你能撐下來，在這個過程之中，請一定要保持清醒，你的意志，你的願望，你的愛，你的恨，都會成爲你未來的力量.”
路平安笑了笑，搖了搖頭，不用選了，對方的眼神，決定了這一切。
於是，他給了她.
“恨吧，憎恨這個世界，憎恨帶來這一切的命運還有祂，或許，這份仇恨，才能夠給與你復仇的機會。”
女孩瞬間渾身扭曲，在地上不斷顫抖，那那雙瞳孔，卻依舊牢牢地盯着他。
她，依舊有些想要知道的.
“我是誰？一個普通的商人，一個你如果有期望，我就會予以回報的公平交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