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找我的那個人

或許很多年後,我可能會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眼前放着二十幾年、還這麼真摯純潔的感情不要,非作死要等那個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明知自己再怎麼等也不會有結果的人。

哎,其實不用等很多年後,我現在就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

回頭一想,我跟莊德陽幾乎是一起度過了整個年少時光。沒有莊德陽的年少時光,或許會很寂寥吧。

從他媽媽懷上第四胎時開始,莊德陽就再也不是那個可可愛愛、活潑話癆的小孩子了。

當時計劃生育抓的緊,作爲有兩位姐姐的寶貝弟弟的莊德陽,家庭地位一度下降的厲害,特別是莊媽媽做B超檢測出第四胎是男孩的時候。那時的他,家裡人都在圍着即將出生的弟弟轉,無意間忽略了當時唯一男孩的他。才五歲的他,尚未懂事,在心裡差距和家人態度轉變之下,將將鬧騰了大半個月。

莊德陽的奶奶是個地地道道的莊稼人,往上數祖上三代都是老實的莊稼漢。家裡人口龐大,皆是壯勞力,每一個小家都平均有四、五位小夥子,過年時候家族聚餐,那都得擺上一條街的流水席(有點誇張,但很形象)。所以她奶奶對他媽媽的生育無力現象經常持一種嫌棄的態度,並且強烈要求她媽媽爲壯大勞動力而努力。

對於莊德陽排斥即將出生的弟弟以及更多弟弟的時候,他奶奶對他這位長孫徹底失望了。當然,在往後的很多年裡,他奶奶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都是淡淡的,即使他在讀書期間創造了我們小學很多的奇蹟。

也是因爲這件事,莊德陽被丟到我們家,在我們家住了好長一段時間。

90年代的南方農村,普遍存在着這種矛盾的生育觀念。一方面收緊計劃生育,經常出現全村人在山裡躲開生育計劃專項組的抓捕;一方面迎合家裡老人們的多子多福觀念,拼命的多生男孩。

我們那會家裡,沒有2個男孩的人家,都是擡不起頭的,經常作爲夏日閒談的笑資。

很不巧的是,我們家就只有3個女孩兒,我媽當年也曾被我奶奶逼着生到我了而作罷。

因爲生我的時候難產,差點一屍兩命,最後我爸強制性的按下最後一個生育鍵。

當然,莊德陽來我們家的時候,不是招娣作用的。那時我也已經是五歲了。

我媽媽跟莊德陽媽媽是來自同一個村子,又同時嫁在同一個鎮子上,這升級了的姐妹情在兩位媽媽間更顯珍貴。很小的時候走親戚,我媽媽經常帶着我們姐兒仨去莊德陽家裡做客,兩家關係親熱的很。那時候的莊德陽實在調皮,經常帶着小夥伴們欺負我姐,雖然從來不敢招惹我。

那時候的姐妹情還真的很讓人佩服,真摯的可愛。莊德陽媽媽捨不得寶貝兒子被他奶奶整天數落,就是這樣被送來我們家。

因爲我媽媽跟他媽媽的交情,莊德陽送來我們家養了快10年。他整個童年幾乎都是在我們家度過的,回到他家的時候,那時已經上初中,大多住校,因此他跟家裡堂兄弟姐妹的感情不深,反而跟我們家關係更親近。

。。。

失去“竹馬”的第六天,我不再難過了。

因爲現實太殘忍。。。我得要銷假,迴歸工作了。

很顯然的是,我一個已經被浪漫和不現實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了這麼多年的人,早就試着勸解自己屈服了。

回到單位的時候,我被同辦公室的嚴曉玲同志圍觀了。。。

她左看右看,圍着我轉了好幾圈,砸吧着嘴喃喃自語,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

我嚇了一跳,就在我想着是不是被她知曉我請假那5天的事情的時候,她終於開了尊口,還好我沉住氣了,沒有被炸出來這件事情。我拍了拍胸脯壓驚。要是被嚴曉玲知道這件事,我估計過不了一天,全局的人都會來對我親切問候。

“你走桃花運了知道不!你請假的第一天就有個超級大帥哥來找你”嚴曉玲的審美是在線的,我覺得有很大可能是大帥哥。

“所以,重點呢?”熟知嚴曉玲的我,爲了被吊起的小心臟能救下來,抓緊問她。

“重點就是大帥哥來找你,還來了2次,三顧茅廬!!!”嚴曉玲長相甜美,眼睛又大又圓,眼神清澈,她表情誇張的跟我描述當時的情景。“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激動,那個哥哥帥呆了,說話語氣超級溫柔,還對我笑了”,說完又嘆了一口氣,“我還以爲是來找我的呢”。

“所以,那男的找我幹嘛?”我抓緊問曉玲,關鍵是怕她又開始自顧自的表達顏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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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忘了問。。。”曉玲突然有點心虛,眼神躲閃不敢直視我。

我扶額,無語的很。“那你有問了那男的基本信息嗎?”我覺得還能補救一下

“。。。”曉玲低下了頭。

“除了帥,你還知道些其他的沒用信息不?”我基本是放棄了。

嚴曉玲擡頭對我討好的笑了笑,繼續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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