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是荊小強會說。
既然李小二都留下來了，隔壁宅子的手續和寶捷公司那份股權都轉讓到了白蓮婷名下。
她現在實打實的擁有了寶捷除了花旗之外的最大海外公司19.5%股份，荊小強還是耐住性子陪少爺逛街吧。
主要是瑞查少爺有點瘮人，沒事兒就坐在院子裡呆呆曬太陽，晚上還不能單獨睡。
當然他不是要女人陪，而是非要跟荊小強這樣認識信任的人，開着燈睡一屋。
荊小強可開心了，故作沉痛狀：“收了這麼多好處，我還是要陪幾晚吧。”
心知肚明的曹菲和白蓮婷笑得沒邊，陪陪陪，我們好好欣賞大宅子。
根據京津兩地婦女同志的家學淵源探討，如果說曹菲之前那套小時候住過、長大圓夢的四合院，應該起碼是個三四品大臣的三進院宅子，李半城送給荊小強答謝的這套宅院應該是位王爺府。
在平京胡同裡比較少見的五進院兒。
雖然只多了兩進，卻足足大了快兩倍！
因爲三進院往往最大的是中間那後院，前院跟正房都是扁扁的一條。
五進院卻基本上是五個差不多大的院子！
就是《紅樓夢》裡賈老太住的那大院。
一千三百多平！
雖然沒有像曹菲這樣重新設計了內裝格局，卻也修葺一新。
看得出來光是能拿下原本是個什麼單位的搬遷，都需要挺深厚的關係。
現在市面上少了千把萬也買不到。
就這一年左右，四合院價格飛漲！
白蓮婷跟如數家珍的曹菲逛完裡面七八十間大小房廳，決定把自己的廣告公司都搬過來。
除了留下跟隔壁曹菲挨着的最後一進院子自住，其他都拿來用作日益龐大的廣告公司辦公。
這樣既能把鼓樓那三層老建築全都騰給同樣在瘋狂擴大的《音樂報》。
也能讓這兩個院子充滿人氣，提高使用率。
畢竟曹菲在平京的日子還是少，這種老宅子只要長期沒人住，會迅速的瘋狂破敗。
光是隨着白老闆拿定主意，已經有三百多人，分在好幾處辦公的廣告公司員工迅速開始搬遷。
讓這座大宅院立刻人聲鼎沸起來。
曹菲聽了都覺得滿意，她帶着情懷的心思一定要買個四合院，真住進來，就她跟荊小強，再加幾個保鏢司機，還是有點冷清。
滿意巡視後確認，除了把靠近大馬路的那進院子加個車庫門，就是兩邊院子開個暗門連通。
在滬海那幾座宅子開了暗門可有用了。
孤傲如曹菲，這時候也不得不承認荊小強的家族規模遠遠超出了愛情家庭的意義。
而荊小強那邊，就是怎麼讓錦衣玉食的少爺重新有點活下去的意義。
看得出來，小李哥也在竭力想讓自己擺脫夢魘。
但太難了，不是整宿整宿的驚醒抱頭哭泣，就是坐在冬日陽光或者白熾燈下發呆。
無論荊小強故意談商業，還是拉家常，他也拼命想配合交流，可整個注意力根本無法集中，幾句話之後就語無倫次、漫不經心、心不在焉的茫然。
感覺魂魄都被打散了那種。
於是順着中森姐姐帶阪井，成玉玲和陸曦都帶上兒子，又邀請了米高叔叔一起乘坐小商務機過來“探親”，安寧她們也趁機鼓譟，什麼業務談不完，那就走走走，乾脆大年初七拜神仙。
主要是白蓮婷這邊獲批能夠在這天凌晨天剛亮時，使用還沒對外開門燒香的雍和宮拍廣告。
這座皇家佛寺就在兩座四合院附近，走着都能去，現在司機悄悄把人放在後門。
衆人儘量穿着樸素不惹眼的溜進去。
小地方來的朋友都被這種正兒八經的皇家氣派震懾，唯有荊小強扶着阪井慢悠悠走在面積並不大的功德碑大殿外。
人少阪井就自在，嘰嘰喳喳的什麼都問，又擔心問這麼多是不是不符合這裡的雍容氣氛，還歉意我是不是拖累你不能去祈福。
荊小強是自己都不知道哪路神仙給了生命，當然不敢亂拜，要是得罪人咋辦，然後內地很多寺廟都有孕婦不進殿的習俗，他也捨不得阪井走來走去，就當是早起散散步。
挽緊了挨着解釋這個皇家寺廟的來龍去脈，自己名氣太大就不要露面讓人拿了把柄。
社恐的人往往想得特別多，阪井還覺着是疼自己找藉口，甜蜜的說得是捏。
李小二也不去燒香拜佛，依舊跟在荊小強旁邊默不作聲。
所以荊小強用英文介紹，反而能溝通：“瑞查，這特意帶着你來轉轉，大雄寶殿、天王殿這些都可以拜拜，沒準兒幫你定定神呢？”
沒想到二少爺說：“從小我父親比較信這個，我內心卻非常反感，沒想到你如此接近科技最前沿的，也信這個？”
荊小強想想：“以前絕對不信，現在我絕對信這個，總要信點什麼，人活一世纔有方向。”
二少爺若有所思的跟着踱步，好像在這個隨着日照開始濃郁香火氣，也能聽見僧人早課誦經聲的中式教堂區域，的確有安心凝神的功效。
比平時話稍多的挨着問這裡是什麼，那裡又是瓦特，阪井小撇嘴，難得二人世界要你來打擾。
不過她不爭，只溫馨的倚靠緊些。
走過比較忙碌的大殿，二少爺又問起那些什麼文殊菩薩、觀音菩薩、普賢菩薩、地藏菩薩之類是什麼。
荊小強不敢隨便拜就是怕惹了菩薩間的辦公室政治，隨口解釋得更讓斯坦福高材生理解些：“有管學業的，有照料婚姻的，還有生老病死的，算是一些垂直細分領域的菩薩吧。”
笑着又指遠處羅漢堂：“還有些以人數取勝，老是摸魚的老員工。”
阪井沒想到他敢這麼瞎說神明，吃驚的掩住小嘴，可愛極了。
二少爺終於凝聚起一點點事業心：“AHA網就是這樣劃分出諸多垂直細分領域嗎？”
荊小強卻堵住話頭：“這可是價值上億美元的商業機密。”
二少爺沉默了。
好一會兒才低聲：“我突然覺得什麼都沒意思，事業沒意思，金錢沒意思，親情愛情都沒意思……”
荊小強真討厭：“到我們這個年紀，就不用掏心掏肺了吧，直接掏錢就行。”
二少爺又給噎住。
阪井都悄悄捏荊小強手指，是不是太冷酷了些。
於是荊小強稍微緩和點贈送：“說教無益，折斷的骨頭纔是你最好的課，你問問你老爹經歷挫折沒，我們誰都經歷過挫折才站起來，躺下的都是垃圾。”
阪井又悄悄抹荊小強指頭，好像在驕傲孩子爹說的每個字。
二少爺徹底沉默。
直到天色大亮，看着那羣風采各異的姑娘推着倆嬰兒車遠遠過來，二少爺好像聯想起什麼：“怎麼沒看見……潘詩穎？”
荊小強笑出聲：“她是周家的媳婦，我可從來沒有挖牆腳的惡習，不過我們是挺好的朋友，我會支持她在互聯網數碼產業的努力。”
這就算是徹底宣告堵死了李小二在HK的互聯網新貴之路。
也許放到之前他還會搏一搏，管你是不是世界首富，這HK的地盤還容不得過江龍掌控。
現在真是無心戀戰：“我知道她在上市前正收購HK電話公司，我可以把我手裡分散收購的約百分之二十股份轉讓給她。”
這倒是讓荊小強頗爲意外的心動，畢竟掌握了HK電訊市場，於公可以全力協助內地電信技術發展，極大的追趕目前有點提速的互聯網大潮。
於私這是年營收兩百億港幣的超級現金牛，不管賺多少錢，荊小強隨時滾動到HK的資金就能被稀釋轉換，可以改頭換面的機會多了去。
而且從電訊市場入手，防控無所不在的煽動，也算是在新互聯網時代可以做實驗的地方。
這些都是他跟潘詩穎早就商量過的考量，大年元宵之後港股開市，潘詩穎的亞盈科技就要正式上市，這絕對是個超級利好。
點點頭說好：“你開價吧。”
沒想到這個時候的二少爺依舊不傻：“置換吧，我希望能等價置換你的AHA股票。”
荊小強讓他更想不到的哈哈大笑：“置換我在納斯達克的AHA股票？你不配。”
換做出事前的李小二，可能會勃然大怒又或者感到遭受極大羞辱。
因爲荊小強根本就不討論換多少，這可是價值上百億港幣的股票，無論怎麼說都有價值，居然連交換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卻只安靜的反問歪？
荊小強的嘴臉可討厭了：“我不想給人華資入侵花旗的訊號，所以我哪怕出售、交換都只針對白人資本，再說從置換的角度來說，一支小小的東亞電話公司股票，未來漲幅價值能跟佈局全球，還可能幾倍十倍增幅的超級互聯網龍頭股比嗎？”
AHA現在的市值已經三千二百多億美元，十倍？！
人類歷史上現在都還沒出現過萬億美元級別的企業，未來會漲到兩三萬億美元？
李小二的眼裡，終於露出點難以置信的光彩集中到荊小強身上。
心思更確定了。
正好白蓮婷擔當導遊帶隊回來七竅生煙：“連求十道籤都不如意，這輩子我再也不碰這玩意兒了！”
其他人臉上都帶着古怪的忍笑，潘雲燕最無所顧忌：“求子、求財、求姻緣、求發達，你要求這麼多，我在隔壁大殿都聽見了，哪根籤能完全滿足你的要求，又不是阿拉丁的神燈！”
安寧帶頭鬨笑，羅莉卻幫荊小強拿了個佛餅回來，又分享點給孕婦，小聲問：“你這輩子都不會碰的東西是什麼？”
荊小強毫不猶豫：“高壓電線。”
這下所有人都大笑了，連聽了杜若蘭翻譯的米高都笑，剩下白蓮婷沒好氣：“菊花出氣也就圖一樂，真放屁還得看你的嘴……”
她就懟荊小強的時候最在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