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真的惹不起
其實荊小強還要有幾套說法，大家好纔是真的好，雨露均沾才能長享恩寵，衆人拾柴火焰高。
但最後還是挑了最有針對性的這個說法。
瞬間打動了穆春雷。
荊小強再描繪要把這個音樂歌舞中心打造成百老匯一樣的未來滬海地標遊覽勝地，就更得穆春雷的認同。
師徒倆索性開車到那片荒地邊轉了好幾圈，探討了不少未來的樣子。
荊小強對百老匯如數家珍的優勢體現出來。
實際上百老匯所在街區同時也是曼哈頓最繁華最富有生命力的高端商業區。
也恰恰是圍繞百老匯，纔有了現在如日中天的全球第一繁華時代廣場。
更別提紐約之所以能成爲世界文化藝術中心、娛樂的先鋒，百老匯功不可沒。
所有到訪紐約的全世界遊客，都會到自由女神，帝國大廈，時代廣場看看，而百老匯的歌舞劇更是花旗夢的最好展現舞臺。
這麼好的文化舞臺，實在是天時地利的可以在眼前造就呢。
實際上這也是荊小強在HK跟那些音樂藝術協會大佬、風流才子們探討過的話題，本來是HK的夢想。
荊小強拿來送給穆春雷：“爲什麼不能是滬海的先鋒呢，我們要讓整個滬海都以這片音樂歌舞中心爲榮，也要讓全國乃至全世界的遊客，都到這裡來。”
說這話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有點慷慨激昂了。
幾個月前，穆春雷提到戲劇學院要擴張夢想的時候，荊小強還是個披着散亂布片的學生，不以爲然的學生，只想着賣點化妝品賺錢的傢伙。
可從青歌會到HK演唱會，再到春晚這一系列的舞臺，還是點燃了他內心的光芒。
來都來了，還帶着這樣的才華, 爲什麼不留下點值得長久的東西呢？
穆春雷很亢奮, 靠在副駕駛座上抽了支雪茄。
彷彿已經看見偉業在點滴砌成：“小強啊，你有這份心思，我就很開心了，因爲這似乎跟你一直以來比較自我的那種天才心思有破繭而出的感覺, 這就是蛻變。”
荊小強默然了下。
這就是真大佬, 對假天才的指點麼？
穆春雷挾着雪茄指外面的破泥坑：“這是個千古文明的泱泱大國，太華千尋、江湖萬里, 是現實意義上的地理特徵, 文學家、書畫家都有無數的感悟表達，但如果我們要歸結到這樣一片公園裡體現出這種氣勢, 就是江南園林裡面的所謂志趣, 用一塊石頭一罈水來表現氣吞山河的奔泉風流、深巖絕壑，是不是有點酸文人的小聰明小自我呢？”
舞美專業出身的荊小強，好歹也算半個畫家, 聽得有點瞠目。
穆春雷這番話其實對於中國傳統文化藝術是顛覆而嘲諷的。
中國文人最講究的……嗯，就像後來很多人喜歡盤個串，玩個珠子啥的，講究個方寸之間的意趣。
這種其實流傳很多年的文人志趣，被穆春雷大氣的嘲諷了。
在荊小強這麼個熟悉紐約生活二十年的人看來，是挺小家子氣的。
不就是一羣酸秀才在失去了雄性激素之後的無病呻吟嘛。
但這說法算是打倒了一大片啊。
就好像後世那句凡是中年男人過了三四十歲突然開始鑽研折騰什麼愛好, 多半就是那啥了一樣。
穆春雷要告誡自己學生的就是：“你有了強大的專業才華, 就好比練武之人有了強勁的功底招數，接下來就是要練好內功, 讓你的心態配得上這種才華，纔算是內外兼修的大家，才配得上締造這裡的高度。”
荊小強聽出來了：“是您締造了這裡, 我只是個馬前卒。”
穆春雷笑：“我們一文一武啊，走吧, 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會分別跟舞蹈學校、文工團負責人洽談交流, 這是基礎, HK那邊涉及到的整個中心規劃設計，你來多溝通, 我們分頭行事，我都感覺好像重新回到了二十歲的旺盛精力。”
所以這時候的荊小強，哪有心思去想怎麼把青梅竹馬騙上牀？
有沙場征戰的男人，就不會侷限在牀榻之間。
等到元宵節後陳丹尼再抵達滬海。
場面就更熱鬧了。
他是直接選擇移居滬海, 來了就到國際社區那別墅區, 就在陸曦買的盤隔壁, 定了套差不多的宅子，然後這段時間租住徐園附近的老洋房。
全力以赴的準備下個月演唱會的工作。
還準備請滬海交響樂團作爲演唱會的配套團隊。
荊小強也是順着陪他去買房, 纔去看了看這滬海目前最高檔的期房。
發現獨棟別墅的土建已經完工了，正在做周圍綠化配套, 看來這年頭的期房口碑比後來好太多。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跟陸曦傳達這個可能要提前交房的消息，就集合了提前返校的歌舞團隊成員去做春節後的第一輪基層慰問演出。
沿着海邊往東南方向去，這一跑就是五六天。
全都是藏在各種人跡罕至的偏遠地區營地。
之前只是在HK看到過點海灣、海面的杜若蘭、潘雲燕，這一遭下來顯然已經對海岸審美疲勞。
甚至有點想念羅莉了。
荊小強這次還叫上了馮曉夏一起。
去看看差不多同齡的邊防軍人們在做什麼, 也算是做做思想工作。
主要還是忙起來就不會想那麼多。
幾乎每天不是在輾轉各營地的軍車上，就是在營地表演節目。
累到晚上進了軍區招待所都能立刻睡倒一大片。
當然, 二十多名大學生組成的歌舞劇慰問團團隊, 也獲得了各部隊的熱烈歡迎。
更是所到之處都有部隊地方領導的接見表揚。
大家幹勁也很足。
等他們疲憊不堪的返回滬海, 已經是各大高校要開學的日子了。
陸曦早就幫馮曉夏定好了機票。
不過在送青梅竹馬去機場前, 荊小強先送成玉玲回校園, 研究生更勤奮些，更主要是得陪着一起去跟日化公司洽談研發機構完善的事情。
這還是那個幾位姑娘開會之後，荊小強第一次面對成大小姐。
從成家出發的時候，成玉玲還帶點略有溫度的彬彬有禮，給母親和奶奶告別上了副駕駛。
以前都是冷若冰霜的坐在後面。
成老太開心得都叫媳婦去擺香案了，要把好消息傳遞給長輩呀。
荊小強也有點吃驚大小姐的態度，但他可不會覺得是自己魅力無邊。
包括上回對陸曦表達的立場，分明就是她奶奶這舊社會姨太太的言傳身教吧。
打翻舊社會的老人家，終究在自己家人身邊這點事情上，還是沒完全擺脫。
但又不想說教，都是成年人了，跟馮曉夏這腦瓜子裡面還沒想明白的小姑娘兩回事, 囉嗦沒用。
所以開車沒吭聲。
餘光能瞟到成玉玲又是冷若冰霜了。
開口讓荊小強這老白白都吃一驚：“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所以也不跟你囉嗦娶妻在德，納妾擇色的道理，但局面在這擱着的，奶奶更是寄予厚望, 那我們只需要在他們面前做做樣子就行了，你繼續做你的事業，追你的美色去。”
荊小強愣了愣，沒想到這臺詞啊：“不是這個意思，我……”
成玉玲打斷他：“我不否認你確實很有能力，也很有事業眼光，哪怕你跟陸姑娘談戀愛也沒問題，大家做朋友就好，但是自從聽見你在平京還有個女人，我就完全失望了，原來男人真的是奶奶說那樣，骨子裡還是根深蒂固的三妻四妾、得隴望蜀的花心，所以一切還是按照老人家們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做事吧。”
一直想浪翻天的荊小強鬱悶，我特麼這不是花心吧。
這是資本主義的性開放！
花心應該是腳踏兩條船，哎呀，我怎麼真的是……
可他只張嘴：“你誤會了……”
成玉玲再打斷：“不用解釋，我也沒興趣知道你那些風流韻事，我只提醒你自己把手腳收拾乾淨，該花錢堵住嘴的事情就不要吝惜，還有注意衛生安全，這方面得病也會造成永久性傷害，我查了下文獻資料，音樂家中間得梅毒的案例比比皆是。”
聽着這種純粹的醫生口吻。
荊小強無語：“你不想聽，但起碼我們未來是工作合作伙伴，我還是要把事情解釋清楚……”
成玉玲擺手示意：“沒必要，都一個樣，小陸是好姑娘，但小馮就未見得了，她性格執拗頗有野性，你要好好對待處理，有機會我會去見見小白的，就這樣吧，我就在那邊下車，日化公司研究中心的事情你談好以後，讓他們來跟我交接就是，我更喜歡研究室的簡單數據，不用面對這麼多複雜的人際關係。”
荊小強停好車，還拉了手剎：“我承認，我的確是想在結婚前，儘量放飛自我的自由自在，但不是放縱花心，更不是三妻四妾的搞那套封建的東西……”
成玉玲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荊小強，金絲眼鏡的鏡片上閃着寒光。
看那樣子要是穿上白大褂，隨時都能拿手術刀把荊小強騸了。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