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和筆？
他...這是打算做什麼？
楊小曼聽到徐茫的要求後，一臉懵逼地看着他，好端端吃着飯，突然提出要紙和筆...難道這個大笨蛋要在餐廳裡解決科研問題？不會吧？難得一次的約會。
雖然楊小曼很不情願，可她還是從自己的挎包中翻出一支黑筆和記事簿，遞到徐茫的面前。
“唉？”
“你到底怎麼了？”楊小曼問道。
“我想到了...超越現有量子糾錯的編碼方式。”徐茫一臉認真地說道：“看到你拉絲的動作...想到了拓撲，或許我可以基於拓撲方法的環面編碼，解決CSS碼和舒爾碼的百萬分之一容錯。”
楊小曼一臉迷茫，什麼環面編碼、CSS碼和舒爾碼...都什麼玩意啊？聽都聽不懂。
片刻，
徐茫開始在記事簿上開始寫代碼，這種量子糾錯代碼和傳統計算機代碼不同，更加偏向於行爲邏輯方式的編碼，在記事簿上只有數字和箭頭，僅此而已。
唰唰唰，
楊小曼看到徐茫皺着眉頭，瘋狂在自己的記事簿上塗塗畫畫，一會兒寫一個阿拉伯數字，然後寫了一個箭頭符號，這和傳統的代碼有些不一樣。
他在做什麼？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瘋了吧？
“咳咳...”
“老公？”楊小曼輕咳一聲，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我們在做什麼？”
“啊？”
“呃...約會吧。”徐茫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然後繼續皺着眉頭寫着特殊的代碼，似乎...這裡存在一個錯誤啊...按理說是可以解決多邊形嵌套和鄰域關係問題，但是看着好變扭啊！
楊小曼：（＃￣～￣＃）
怎麼辦？
罵也罵不得，說也說不得，打也打不得...
這浪漫的約會難道...要在沉默與皺眉中度過了？
“那...”
“那你在做什麼？”楊小曼輕聲問道。
“我？”
“我在解決量子糾錯問題。”徐茫隨口說了一句，思考着自己寫的環面編碼爲什麼這麼變扭。
看着徐茫一臉認真的模樣，楊小曼也放棄了在思想上瓦解他的行動，默默吃着榴蓮披薩，不過原本香甜的披薩在口中卻是那麼的苦澀，這一刻小曼挺無奈的，她想掐死徐茫。
過了許久，
徐茫似乎陷入了絕望，他...他發現自己的環面編碼沒有用，在量子糾錯上，環面幾何結構非常雞肋，甚至雞肋到不如CSS碼和舒爾碼有用，需要填補大量的邏輯問題。
往往一個問題的出現，就要打上十幾個補丁，有時候...打完一個補丁就出現兩個錯誤。
完了！
全特麼的完了！
這...這特麼的怎麼辦啊？
徐茫睜大了雙眼，一臉迷茫地看着記事簿上的特色代碼，忍不住往前翻了幾頁...巨大的挫敗感讓徐茫很難受，怪不得谷歌和IBM始終採用物理比特方式，感情...只有這種最合適。
不對！
不存在這麼絕對的事情！
徐茫認爲是自己的結構出了問題，而拓撲方法是正確的。
“小曼...我...”
徐茫擡起頭，看到小曼正拖着腦袋，昏昏欲睡的樣子，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必勝客餐廳內的顧客已經寥寥無幾...看了一眼時間，這都快九點半了。
唉...
不小心，
又搞砸一次約會。
“服務員？”徐茫輕聲喊道：“買單！”
...
八月的夜，
非常的炎熱...白天吸收的熱量，在晚上繼續釋放着。
徐茫揹着熟睡的小曼正在往家裡走，從外灘到家挺遠的，大概有七公里左右，按照成年人平均速度爲零點八米每秒，那麼七公里差不多要走一個半小時左右。
“兄弟？”
“上車嗎？”一位出租車司機放慢速度，衝徐茫喊道：“打表！”
“不要了...”徐茫搖了搖頭。
看着出租車離去，徐茫揹着輕盈的小曼，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其實，
徐茫挺享受和小曼在外面度過二人世界，因爲總能夠在裡面尋找到快樂，可惜...以前沒有好好去珍惜，結果到了兩人很忙的時候，發現這樣的機會不再有了。
這時想起曾經自己下的誓言，不把工作情緒帶入到家中...誰知道不知不覺中...這個誓言自己給撕碎了。
“嗯？”
“笨蛋？”
“我們...我們這是去哪啊？”楊小曼趴在徐茫的後背上，因爲顛簸把她給弄醒了，睡眼惺忪地問道：“我...我怎麼趴在你背上？”
“你太累了...我揹你回家。”徐茫輕聲地說道：“睡吧...到家，我喊你。”
“噢...”
可能是真的累了，
楊小曼的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趴在徐茫的後背，又一次入睡...這次比之前睡得更加沉。
離家還有最後一公里，徐茫已經到筋疲力盡的階段，沒辦法...雖然小曼挺輕的，但好歹也是一個人，這重量直接壓在身上，連續走了六公里，這算是體力好的。
“累不累？”
突然，
當徐茫站在原地休息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身後傳到徐茫的耳朵，差一點沒有嚇尿了。
“唉？”
“醒了？”徐茫詫異地問道：“馬上到家了。”
楊小曼沒有說話，靜靜地趴在徐茫後背，溫柔地問道：“問題解決了嗎？”
“...”
“當然解決了！”徐茫笑呵呵地說道：“也不看看我是誰？”
“大白癡！”
楊小曼抱着徐茫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說道：“你欠我一次約會...記得下次補給我。”
“哦...”
“話說我要起飛了，需要調整一下座位嗎？”徐茫笑呵呵地問道：“不需要的話，那就抱緊一點。”
“你要做什麼？”楊小曼好奇地問道。
“嘿嘿嘿...”
下一秒，
徐茫揹着小曼開始了百米衝刺，而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小曼大叫起來。
此時，
在街道上，
多了一對剛剛從神經病院跑出來的情侶。
到了家，
徐茫直接癱死在沙發上，一臉生無可戀地看着天花板...高估了自己的體力，萬萬沒有想到...七公里的路程會這麼的疲憊。
“笨蛋？”
“快洗澡，好睡覺了。”楊小曼洗完澡，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徐茫，無奈地說道：“平時讓你不鍛鍊。”
看着小曼走進房間，徐茫磨磨蹭蹭邁向浴室，洗完澡之後...徐茫又恢復了之前的精神頭，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進臥室，而是坐在沙發上拿出記事簿，看着自己編寫的環面碼。
結構...
拓撲結構錯了該怎麼解決？
徐茫進入到沉思中...如果自己將結構從幾何改到平面，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這是一個胡思亂想的結果，徐茫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總之突然間冒出的靈感，沒有任何的科學依據，但他還是照着這個平面編碼，去考慮整個問題。
還別說，
當徐茫深入這個想法後，驚奇地發現平面編碼似乎有用武之地。
如果編碼形式採用二維矩陣形式排列量子比特，那麼比特之間只需要近鄰耦合即可，如此一來...錯誤率要求爲百分之零點七五，比百萬分之一低得多。
想到這裡，
徐茫開始了對平面碼進行編碼，此時記事簿上的量子比特，就像棋盤一樣矩陣排列，除了傳統的用於存儲信息的量子比特外，還有附屬糾錯的量子比特，這些主要探測比特翻轉錯誤和相位翻轉錯誤。
這種編碼方式只需要近鄰耦合就行。
“完...”
“完成了？”徐茫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編碼結果，無論怎麼套都可以，這無意間的一個想法，竟然成爲一把通往量子計算世界的鑰匙。
可惜...
這把鑰匙生鏽了。
“臥槽！”
“尼瑪...爲什麼又成爲這樣了？！”徐茫看着平板電腦上，關於谷歌的那一篇論文，才知道自己的平面碼是多麼的不靠譜，它需要極大的量子比特，才能組成一個邏輯比特。
根據徐茫的粗略計算，大致在四千個左右，要知道目前全世界纔剛剛超過五十個，這個四千個量子比特，有一點太超前了。
算了！
暫時就這樣吧。
徐茫破罐子破摔，默默走向了臥室。
...
翌日，
清晨的太陽照到屁屁上，徐茫感覺到一陣灼熱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到中午，而小曼早就不見蹤影，估摸着是上班去了。
起牀穿完衣褲，然後簡單洗漱了一番，徐茫來到客廳，發現廚房有一個人，走進纔看清楚是自己的丈母孃。
“起牀了？”
“小徐。”楊母笑呵呵地說道：“昨天和小曼一起，挺晚回家的呀？”
“啊？”
“哦...在...在外面吃飯。”徐茫尷尬地說道：“那什麼...媽，您怎麼沒有去上班？”
“你老婆打電話給我，讓我回來給你做飯。”楊母苦笑道：“唉...你看我都快要當外婆的人了，竟然...算了算了，只要你和小曼幸福，我倒是無所謂，對了！”
楊母認真地看着徐茫，嚴肅地說道：“聽說你還沒有戒菸？”
“啊？”
“我...我平時工作壓力挺大的，所以...一時半會戒不掉。”徐茫解釋道。
楊母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道：“結婚後把煙給戒了，等小曼有了孩子再抽。”
“噢...”
“明白了。”徐茫點點頭。
給徐茫做完飯菜，楊母直接前往了公司，此時偌大的家中就剩下徐茫一人，以及一個困擾他的問題。
不過徐茫已經放棄了，他打算跟谷歌和IBM一樣，採用物理比特方式，來研究量子計算機，自己這個...量子糾錯方式以目前的科學技術，不太可能完成，就算自己已經完成了理論和編碼，硬件達不到要求。
想到這裡，
徐茫拿出手機，給二爺爺打了一個電話。
“喂？”
徐茫笑嘻嘻地說道：“二爺爺...我論文完成了，絕對空前的概念！”
二爺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