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專家調研活動都是帶應酬的，國情如此，畢竟酒桌上許多話說的更直接，畢竟就連大學裡的學生會工作，喝點酒才能更好開展。
孫教授因爲簡單的生活習慣，拒絕了應酬在酒店房間喝粥吃糕，陳漢昇把老太太安排妥當，拍拍屁股就去湊熱鬧了。
高雯、莊吉新、肖順明和李菲也跟着導師見識見識，這些名校的碩博生理論知識很豐富，缺的就是社會歷練。
不過他們都是坐不上主桌的，交通部門的領導、行業內有名氣的教授、程德軍還有深通公司的高管纔是主桌的人選。
當然年輕人也不會在意這個，打量着酒店豪華包廂的水晶吊燈，體會着服務員無微不至的服務，一邊品嚐昂貴的晚餐例湯，一邊好奇的看着主桌上領導和企業家，這些都是回學校後聊天的資本。
五個年輕人隨意交談着，他們還沒有形成小圈子，自然也不可能有排外的特性。
陳漢昇發現高雯大概家境應該不錯，桌上許多菜品她都能認出來，再配上不俗的容貌，還有建鄴大學的博士身份，這就是相貌降低一個半層次，但學歷提高的蕭容魚。
估摸着生活裡追她的男生也不少，難怪高雯看到陳漢昇吹牛很不爽，心高氣傲的女生最瞧不起說大話的男生，她們本身也很難追。
不過一旦追到了，男生就算活的想一團狗屎，她們輕易也不會離開的，其實比黃慧這種好相處、不難泡、但是也容易變遷的綠茶可愛多了。
高雯發現陳漢昇在注視自己，捋了捋齊肩的短髮繼續和李菲說話，大概覺得男生有這個眼神很正常。
“幹三小，牛逼啥啊。”
陳漢昇端起橙汁喝了一口，心想我就是不樂意渣你，多少高學歷大齡剩女被騙財騙色的新聞。
“哎呀，這些就是棟樑之才了吧。”
這時，程德軍笑着走過來，他是從底層崛起的，說話做事都沒什麼架子，陪着主桌的領導專家都喝好以後，他又端着酒杯敬酒。
當然這就是意思一下了，每桌只籠統的敬一杯。
程德軍身材比較高大，發福以後肚腩更是凸出來，他一手舉着酒杯，一手撫在肚皮上，客氣的說道：“雖然現在深通是你們的老師在把脈調研，但是在不久的將來，你們肯定也會坐到教授專家的位置上，希望那時能夠多多幫助深通，謝謝各位了。”
“沒有沒有，程董太客氣了。”
現在莊吉新他們除了會這句謙辭，也不會多說別的什麼，尤其面對程德軍這樣身家過億的老闆主動敬酒，其實還有些拘束。
“謝謝程董的美好祝願，我們一定會努力噠。”
陳漢昇笑嘻嘻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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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德軍翻翻白眼，這裡就陳漢昇最沒資格說話了，這小子是過來做生意和拉關係的，國之棟樑和他不沾邊。
“漢升，我們單獨喝一杯。”
不過腹誹歸腹誹，程德軍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程董有什麼指教？”
陳漢昇心裡猜測，程德軍要和自己聊點什麼。
“借一步說話。”
程德軍摟着陳漢昇肩膀走遠一點，看看左右發現沒人聽見，這才說道：“漢升，你和孫教授關係瞞的我們好苦啊，你要是第一次過來就直接點出，咱們還需要繞彎子嗎？”
“嗯？”
陳漢昇心想我還沒吹噓呢，你們就查出來了嗎。
不過深通這邊已經知道，陳漢昇原來準備好的說辭就用不上了。
“這種關係很淺薄的，不值得多提。”
陳漢昇客氣一句，心裡還頗爲鬱悶，想誇大一下都不行。
“這不算淺薄把。”
程德軍帶着責怪的口氣：“我們理解孫教授高風亮節，有些關係不願意讓你使用，不過做生意其實就是做人啊，今天我幫你，明天你幫我，這麼和你說吧，深通對火箭101的主要分歧點就是收購或者合作。”
“收購，就是連人帶公司一起收購，火箭101也自然不存在了。”
程德軍點了點陳漢昇胸口：“以後就相當於你在深通的體系裡做事，拿工資拿提成幫助深通開拓大學市場。”
“合作，那就是火箭101保持原有的品牌，延續和深通的合作方式。”
程德軍舉杯和陳漢昇碰了一下：“不過嘛，以後火箭101要是被運營起來了，深通不一定能掌握住。”
“咕嘟。”
陳漢昇先乾爲敬，一杯白酒直接下肚，這才說道：“程董，其實就是現在，深通也未必完全掌握住火箭101啊。”
“什麼意思？”
“我要是跑去和仲通合作呢，他們去年剛成立，現在正是擴大影響力的時候，估計給火箭101的提成還更高呢。”
程德軍愣了一下，這頭狼還沒成熟，就準備“白眼”了啊。
“仲通的基礎設置比較差，運輸時間也比較長，服務也不好，你是打算砸掉火箭101的品牌嗎？”
程德軍認真從商業角度勸勸陳漢昇，這個心思不能產生。
“程董，我也這麼和您說吧。”
陳漢昇居然也反摟住程德軍胖胖的腰圍，就好像兩個喝醉酒的男人摟抱一樣：“我們大學生寄快遞就是圖個便宜，現在還沒考慮速度和服務質量，深通再快，還能比順風快？”
“嘿！”
程德軍臉龐比較黑，喝了酒還有點紅，就好像鐵塊被燒透了一樣，他端詳着陳漢昇一會：“你瞭解的倒是挺多。”
“程董。”
陳漢昇也認真勸了勸程德軍：“深通是絕對不可能虧本的，我們現在的合作模式，深通永遠拿大頭，以後大學生的市場越大，深通賺的越多。”
“那你爲什麼就不能在深通的體系裡做這件事呢，提成可以更多，獨創品牌有什麼好處？”
“emmmm，程董可以看成一個從小就不服管教、恣意妄爲的創業大學生，任性而自由的吶喊吧。”
······
看到程德軍和陳漢昇摟抱喝酒，小聲交流的親密樣子，李菲忍不住搖搖頭：“原來繞來繞去，還是看背後靠山的啊，陳漢昇在下午的調研會議上，出去抽了三次煙，上了兩次廁所，捏了七八次塑料礦泉水瓶子，可程董卻這樣和他交流，咱們辛苦學習記錄，只換來一句敷衍，孫教授面子果然很大。”
“李菲，你記得也太清楚了吧，我們都知道陳漢昇沒有認真聽，可誰像你這樣一次次記下來啊。”
肖順明揶揄的說道：“該不會你對陳漢昇有什麼想法吧，陳師弟其實有股子痞帥的。”
“怎麼可能！”
李菲馬上辯解：“陳漢昇就坐在我後面，他只要一出去，我椅子就要被擠壓一下，所以才記得很清楚。”
“那你怎麼分辯抽菸和上廁所的？”
高雯笑着問道。
李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嗅覺特別敏感，他抽菸回來後，煙味就重了一點。”
“牛逼。”
其他三個大學生也不懂怎麼回答了，人才濟濟，牛逼就完事了。
陳漢昇和程德軍約好明年再談一次，再商量下具體事情，返回酒桌後，其他四個學生都好奇的看着自己。
“陳師弟，程董和你聊那麼開心，說了些什麼？”莊吉新問道。
陳漢昇笑眯眯的：“他有個侄女年紀和我相仿，想介紹給我當女朋友的。”
“切~”
幾個人都不信，看到陳漢昇不願意說，也都沒有再問。
這時，陳漢昇才發現自己碗里居然多了一些菜，大概是擔心自己聊天沒吃到，有人特意夾給自己的。
“我猜，一定是溫柔體貼的高師姐怕我餓着，所以夾給我的。”
陳漢昇拿起筷子，故意試探道。
“錯了。”
莊吉新搖搖頭：“這是風流俊朗的莊師兄幫你夾的。”
“是嗎？”
陳漢昇又放下筷子：“媽的，我突然不怎麼餓了。”
“我靠，陳師弟你也太現實了吧。”
莊吉新先吐槽一句，然後小聲說道：“其實這是高師姐提醒的，不然誰會想到你啊。”
看到莊吉新眨着曖昧的小眼睛，陳漢昇撇撇嘴：“你的意思是說，高師姐年紀大，所以知道關心人？”
“我什麼時候有這層含義了？”
莊吉新一臉驚訝，怎麼還可以這樣強行冤枉好人呢？
“你是真的有，我先記在心裡，一會你下樓幫我買包煙，這事就揭過去了。”
“我不去，憑什麼指揮我做事？”
“高師姐，莊師兄剛纔罵······”
“好，要什麼煙。”
······
這場調研活動持續兩天半，其他四個學生存了滿滿的經驗，陳漢昇是灌了滿滿的一肚子酒，因爲他每晚都跟着去應酬，甚至漏接小魚兒好幾個電話。
不過慢慢的高雯他們發現，陳漢昇其實也沒有特別愛吹牛，只是不怎麼聽講和學習而已。
尤其他做事很接地氣，李菲房間的空調一開始沒風，陳漢昇只是順手撥弄兩下就好了，都不需要麻煩酒店服務員。
不過，因爲這是個快遞行業的調研會議，又是法律界的學生，話題總是不可避免的談到火箭101和各高校的法學院，蕭容魚也偶爾也被提到。
這種時候，陳漢昇馬上進入戰鬥狀態，對火箭101各種看不上，東大校花在他看來，無非是四個字概括——平平無奇。
這種態度，真的很讓人生氣啊。
從滬城返回建鄴後，大巴自然是先送地位最高的孫教授回東大，陳漢昇也跟着下車，沒想到高雯他們一窩蜂全部下來了。
“我和小魚兒認識，乾脆來看看她，陳漢昇你要一起不？”
“我們純粹是好奇，想看看東大校花，陳師弟不是說很熟悉？”
“嚯！想看我笑話？”
陳漢昇心裡不屑的笑笑。
高雯打電話把蕭容魚約出來，小魚兒見到高雯也很驚喜，一陣寒暄後，高雯指着陳漢昇問道：“小魚兒，陳師弟和你熟悉嗎？”
“他啊？”
小魚兒打量兩眼陳漢昇：“有點眼熟，不過忘記叫什麼名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