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到這一幕，也是臉色慘白，身後的四聖獸虛影紛紛哀嚎，彷彿面對那五行之氣即將崩碎。
而那張風身後的五行之氣，則愈發穩固！
少女的道心，在這一刻劇烈震動。
“不可能，我這可是七十一州公認的道路！”
“我天機聖門不可能出錯！”
“我若敗了，豈不是說我七十一州之人信奉的道路，全部出了錯？”
“定然是此人在弄虛作假，走了一條看似逼真、實際上卻是一條死路的道！”
少女狠狠咬牙，強心安穩下劇烈震動的道心，雙手展開，比出九根手指。
只見幾乎要支撐不住的四聖獸紛紛怒吼，隨即化爲萬物。
草木，綠水，青山，白雲。
飛禽走獸，萬千生靈。
種種一切，都盡皆展現在少女身後。
在場衆人看到這一幕，有些不解。
這一幕，哪怕是在離州的典籍上都未曾記載。
唯獨老者哈哈大笑，目光欣慰的看着李樞機。
“不錯，不錯，雖說因爲沉迷推演而導致品性膽小。但這等推演之術，已經在我陰陽聖地所有人中排在前三。只論推演之術，就連老夫都比不過樞兒！”
“九爲極！大道的極點，就是四象演化出衆生！”
“這是大道的盡頭！看似不圓滿，卻已經是圓滿！”
老者哈哈大笑，朝着在場的離州衆人炫耀一般說着。
聽到老者的話，離州衆人頓時肅然起敬，就連五位峰主都目光震驚。
“竟然是大道的盡頭！”
“不愧是離州之外來的人啊，竟然還知道這些。”
“這下張風可怎麼辦，人家已經把自己的道推演到了大道盡頭！”
“這完全就是整個世界了！”
衆人紛紛有些擔心地看着張風。
實在是不知道張風會如何應對。
只見張風眉頭緊皺，一臉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看到這一幕，衆人紛紛心中一緊，爲張風捏了把汗。
“張風竟然都不知道如何應對嗎？”
“唉，不管怎麼說，人家已經論出了大道盡頭，就算張風是我離州麒麟子，是絕世天才，是驚世帥哥，怕是也沒有辦法了。”
“難道張風今天就要道心崩碎麼？”
衆人紛紛擔憂。
而事實上。
張風還是沒看懂啊……
張風只感覺，這，有些太簡單了。
既然是比大小，那你直接伸出十根手指不就行了麼？自己又不是六指，最多也就十根手指，比不出十一根手指。
可這少女爲何卻伸出九根手指？
這麼一來，自己只需要伸出十根手指，就贏了啊。
就這麼簡單？
這不會是陷阱吧？
還是這少女是個六指，一會兒會伸出十一根手指？
張風疑惑的看了看少女的雙手，確認了少女每隻手只有五根手指之後，鬆了口氣，伸出了雙掌，十根手指全部打開。
這一刻！
衆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全場震驚！
只見張風身後的五行靈力虛影，瞬間融合凝聚，不光推演出了虛幻的草木，綠水，青山，白雲，飛禽走獸，萬千生靈。
更有日月！
更有星河！
除卻他們所在的大陸，更有無數星辰和廣闊星空！
那是一幅極爲絢爛且壯闊的場景，整個七十二州，都在張風身後緩緩展開，但卻又不止七十二州，而是無數個星球，無數個世界！
整個過程，沒有盡頭！
與此同時，天空中忽然梵音嫋嫋。
張風身下，忽然升起蓮花寶座！
九九八十一片花瓣，青色蓮臺，紋路九十九道！
張風身後，忽然出現了那手持金剛伏魔杵，怒目圓睜的和尚虛影，只是在這一刻，那和尚虛影忽然也變得慈眉善目起來，單手立掌，低頭默唸着什麼。
三百里之外，一座破落無數載的寺廟中，供臺上遍佈蛛網的佛像在這一刻劇烈震動，抖落一身塵土，散發金光！
濃郁佛光沖天而起，金芒貫穿天心，照耀千里！
低垂雙目的佛像猛然睜開雙眼，眼神極度人性化，如同包含希望的搜尋着什麼。
這一幕，出現在整個離州之內。
上萬道金色佛光如同利劍，在離州每個角落忽然刺向蒼穹。
這一日，金芒照亮了整個離州。
十萬尊佛像紛紛睜開雙目，劇烈顫抖抖落灰塵，原本遍佈蛛網和裂痕的佛像在這一刻光亮如新。
更有無數梵音響徹離州，恍惚中隱約有人聽到了“大乘”二字！
這一幕異象，足足持續了半柱香。
整個離州，盡皆沉默，所有人都在呆呆的看着這驚天一幕，他們不知道，已經衰弱萬古、龜縮在西域的佛門爲何忽然有如此異動！
許久之後，異象終於散去，金芒緩緩消失，佛像也歸於沉寂。
老者和李樞機在這一刻已然失神。
而衆人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卻紛紛一臉激動！
哪怕沒有老者說明，他們也看懂了一些。
“九爲極！張風卻伸出了十根手指！”
“他的意思是，自己的道，沒有盡頭！”
“不不不，你們理解錯了，我的理解是，都說大道不圓滿，九爲極，包容有缺。可張風的道卻是十！他的道，是圓滿無缺的！”
“圓滿無缺？怎麼可能？天道有缺，這世間怎麼可能有無缺的東西？”
“哼，那是你們這些芸芸衆生！張風可是離州麒麟子，這等天才，無缺怎麼了，你看他的臉，就是沒有一絲瑕疵和缺憾的存在啊！”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點頭。
嗯，張風的顏值，本就是人間不該有的。
此等人物，道無缺陷怎麼了？過分嗎？
不過分啊！
“不對啊，張風的道就算說無缺，可那關佛門什麼事兒啊？剛纔那些梵音和佛像激動個屁啊！”有人忽然反應過來。
“是啊，而且我剛纔聽到了大乘兩個字。聽說佛門修煉的不是小乘嗎？”
衆人頓時更加疑惑。
唯獨老者深呼口氣，臉色複雜的看向張風。
此時他已經不關心這場比試了，內心已經完全被另一件事填滿。
“難怪老夫算不出此人來歷，他竟然是……”
沉默許久，老者忽然朝着張風一拜：“晚輩天恆子，天機聖門大長老，見過佛門至尊、人族三祖無上佛！”
張風：“啊？”
張風撓撓頭。
卻見張風收起十根手指的剎那，李樞機身形瞬間垮了下去，方纔被震傷的心境再也堅持不住，一身修爲紊亂之下吐出一口鮮血。
眼中盡是後怕。
張風方纔若是多展露片刻，自己的心境已經徹底粉碎！
光是這一次心境動盪，也怕要恢復半個月才能穩固下來！
“張風的道……恐怖如斯！不愧是如此俊美之人！”李樞機擦了擦嘴角，深呼口氣，踉蹌起身，朝着張風抱拳一拜：“多謝留手，在下心服口服！”
張風：“？？？”
這模樣怎麼回事？
咱們不就是比了比數字大小麼，不用這麼鄭重其事吧？
莫非剛纔的特效把她和那老頭兒唬住了？
張風沉默了片刻，安慰道：“其實這次你輸得有些冤。雖然咱們是修道之人，但也要知道，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李樞機：“？？？”
李樞機內心滿是疑惑，但如今不是問什麼叫數理化的時候，直接捂着丹田緩緩走下比武臺，她要抓緊時間去穩固道心。
老者卻沒有去看少女傷勢如何，見張風也走下比武臺，連忙走了過去。
“見過無上佛……”老者恭敬一拜。
張風隨意道：“你認錯了。”
老者嘿嘿一笑，若有深意：“晚輩理解，無上佛您乃我人族三祖，如今再現人間，定然會引起宵小之輩的覬覦！”
“晚輩作爲陰陽聖門，講究一切隨緣，定然不會干涉前輩。作爲人族後輩，也定然不會對外界提及此事，哪怕是宗門問我，我也定然保密，以保前輩平安！”
“前輩此次自西天重現人間，定然是有大事要做，晚輩就不打擾了。說來慚愧，之前晚輩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前輩千萬不要怪罪……”
張風：“……”
一旁的上水善人快步走來，哈哈笑道：“好徒兒，此次我五峰已然成爲聖宗！多虧了你啊！”
上水善人內心是真的驚喜啊。
他之前可都絕望了。
結果萬萬沒想到，張風竟然真的連敗兩位聖子……雖然這過程有些看不懂。
正在施展畢生修爲對張風吹彩虹屁的老者聽到這句話，頓時臉色古怪的看了眼上水善人——“你徒兒都特麼這麼可怕了，你還在爲成爲聖宗而高興？”
那可是無上佛啊！
當年的佛門，三千萬佛寺遍佈天下，那可是連整個道門都無法抗衡的存在！
有張風在，讓上水聖峰別說當個聖宗，就連當個七十二州扛把子都不是問題好嗎！
“你聽我說，”老者好心提醒道，“你這徒兒乃是……”
“哈哈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都是些沒用的。”上水善人擺了擺手，不以爲意。
畢竟上水善人可知道，這特麼都是特效啊……
老者：“？？？”
這特麼咋就不值一提了？
我特麼？
…………
而此時。
西域。
無數寺廟在這一刻亂成一團，方纔的一幕已經徹底擾亂了他們的心神。
雖說佛門龜縮西域不出，在中土和其他離州地區的名聲已經近乎於無，但在這西域，卻依舊是一個龐然大物。
要不是西域的修真者格外少，與外界交流匱乏，怕是三門五峰便是要變成四門五峰。
這同樣是獨佔離州一域的龐然大物。
但現在，這個龐然大物已經徹底混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