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梯口膩歪了好一陣子，楚河兩人才上樓去。
樓上，肖阿姨正在給柳董事擦臉，柳董事一直襬手：“我沒醉我沒醉……楚河那小子呢？怎麼不敢跟我打架？”
這男人啊，喝醉了真是啥臉面都沒了。
肖阿姨氣得個半死，本來柳董事已經開始戒酒了，結果今天爲了裝逼吃楚河的菜，非要喝茅臺，又發酒瘋了。
“你給我老實點，我可沒功夫伺候你。”肖阿姨用熱毛巾擦了柳董事的臉，轉身要下樓，結果就看到楚河和柳芷晴了。
柳芷晴還有點臉紅，總感覺自己墮落了，面對母親很害臊—都怪楚河！
“芷晴，楚河，你們上來幹嘛？不用理老柳，他老毛病又犯了。”肖阿姨笑盈盈，對女兒女婿都疼愛得緊。
柳董事轉頭，說話噴口水：“楚河，你給我過來，我要拾掇拾掇你……”
他說着差點沒坐穩，楚河哭笑不得，過去扶他：“柳董事，你還是酒醒了再拾掇吧。”
旁邊肖阿姨又要罵人，不過被柳芷晴拉開：“媽，爸爸喝醉了喜歡說心裡話，讓他說吧。”
“好好好，反正老柳也打不了人。”肖阿姨由着楚河跟柳董事聊天了，自己跟女兒下樓去，不打擾楚河跟老柳。
柳董事喝醉了雖然比較暴躁，但快人快語，有啥說啥，他其實還是有點欣賞楚河的，叫囂了一陣開始誇楚河了。
“楚河啊，我跟你講，你這個廚藝不得了，我有個朋友開酒樓的，你去了保證當廚師長。”
“你那書寫得也不錯，叫什麼海來着？我昨天還看了一宿。”
柳董事說個不停，重點說書：“不過啊，國內文學市場不夠成熟，沒有權威性，你瞅瞅，寫書的都想得美國佬的什麼白雲獎……”
楚河一怔，柳董事竟然跟自己聊起了文學？看他那醉醺醺的樣子實在違和啊。
“那叫科幻奇幻文學星雲獎。”楚河解釋了一下。
這個獎是美國科幻奇幻作家協會創辦的，在全球幻想小說界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性，跟雨果獎並稱雙獎，足見其底蘊。
楚河此前獲得的全球華語科幻文學星雲獎其實就是基於此獎設立的，沒想到柳董事竟然知道星雲獎，是個文化人啊。
“對對對，星雲獎，你得的是華人星雲獎，沒有在國際上打開大門，不得行啊小老弟，你瞅瞅你，錢也沒有，榮譽也沒有，我怎麼把女兒嫁給你？”柳董事搖頭，吐着酒氣拍了拍楚河的肩膀。
楚河心裡一動，柳董事這是赤裸裸的暗示了啊。
其實柳董事早就把楚河摸透了，楚河最大的底牌就是書，他現在賺錢的動漫、網劇、電影，都是基於他的書而來的。
所以柳董事就專門研究過了科幻文學，自然知道了星雲獎。星雲獎挺有面子的，比十個億有面子多了。
試想一下，自家女婿是個國際知名大作家，雖然窮了點，但說出去也不至於掉價嘛。
這就是面子問題，柳董事這類人就好面子。
“嗝！”柳董事打了個酒嗝，醉醺醺得眼睛睜不開：“我不跟你說了，我就要美國佬的獎盃，你給我拿來，以後說出去我臉上也有光。”
他說完腦袋一歪，枕躺椅上呼呼大睡。
楚河失笑，這柳董事年輕時候絕對是混黑社會的吧？恨不得把手伸到美國佬褲襠裡搶人家獎盃了。
楚河自己也思考了起來，《詩與海》能獲得科幻奇幻星雲獎嗎？
當初劉強說了，會幫《詩與海》開拓海外市場，也不知道現在咋樣了。
楚河暫且不去多想，給柳董事拉上被子，放輕腳步下樓去。
樓下，柳芷晴母女倆正拉着手聊天，看起來十分融洽，早就沒有以前的隔閡了。
“楚河，你下來啦，過來坐，今晚就在家裡睡。”肖阿姨要留人，楚河自然不會拒絕，柳芷晴難得主動回家，總得住一晚的。
三人一起聊天，肖阿姨也提到了《詩與海》。
“老柳最近一直在偷偷看你的書，說是要看看你有沒有真材實料。你別看他嘴巴硬，但心裡是軟的，他也是泥腿子出身，沒那麼傲慢，但凡誰有優點，他都會欣賞。”肖阿姨很瞭解自己的丈夫。
楚河點了點頭：“我還蠻意外的，柳董事竟然讓我去拿國際大獎，說是長臉。”
“對對對，他當年高考沒考上，一輩子耿耿於懷，對文人很是喜歡的，你這一點他就喜歡。”肖阿姨讚許道，楚河會寫書是一大亮點。
楚河謙虛了一下，對這事兒上了一下心。
當晚，他留宿柳家，被安排在了豪華的臥室裡，一個人睡。柳芷晴要跟肖阿姨一起睡，今晚是啥都不能幹的。
楚河也不打算使壞，他給編輯劉強打了個電話過去。
劉強喜出望外，整個人都樂了：“楚先生，這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了？”
他跟楚河是老朋友了，調侃起來也隨性。
楚河一笑：“劉強，我看你挺精神嘛，跟社長恩愛有加？什麼時候要孩子？”
“可別說了，那隻母老虎天天打我……”劉強滿懷幸福，“楚先生，你先說正事兒。”
楚河就不打趣了，問起了《詩與海》進軍海外的事，這事兒也有幾個月了。
“楚先生你可算有爭心了，想拿國際大獎了。你放心，事情進展順利，兩個月前我們已經跟《路燈》雜誌社談好了，由他們旗下的國際知名華人翻譯家馬瑞然翻譯《詩與海I》，屆時將在美國發行英文版，如此就可以參加歐美的各項科幻文學大獎了。”劉強說得比較簡單，楚河聽得有點懵。
“路燈？具體什麼操作？”
“《路燈》是《人民文學》的海外英文版，六十年代就創辦了，在國外有不小的影響力。馬瑞然則是澳洲華人，致力於翻譯國內優秀作品，他同時也是《路燈》主編。”
劉強解釋了一下，還不忘誇一下楚河：“本來馬瑞然手頭上還有好幾樣翻譯工作的，但看了《詩與海》後，立刻決定投入對《詩與海》的翻譯工作中，目前翻譯了四分之三了。他說了，只要翻譯出精髓，《詩與海I》保底可以獲得星雲獎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