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數據
一片腦漿四濺的山脊上,木槿面色青白,拖着還能行動自如的一半身軀,不停的掙扎着離開九里殺伐的懷抱,實在掙扎不開,便張嘴,一口咬住九里殺伐送至脣邊的生生造化散,“噗”,一口吐在九里殺伐的臉上,再冷冷看着面色冷峻的九里殺伐,吐出一字,
“滾!”
姑姑說,每個人活着的目的都各不相同,有人爲名,有人爲利,有人爲勢,而姑姑,爲的便是情,木槿爲了什麼呢?
她不知道,她曾在軍界供職,憑着慎密的思維與洞悉全局的清明而成功的完成過一個又一個任務。不是沒有受傷過,不是沒有生死一線的徘徊過,也不是沒有遭遇過各種各樣的羞辱。
後來,姑姑情傷難捺,一心求死,便傳她畢生內力,讓她一度傲視天下萬物,只覺在這華夏大陸,已是鮮有敵手。自此,木槿的腰,再也彎不下去,她的臉,再也不願對任何人假意微笑,人是養出來的,她便在天長地久中,將自己養成了這麼種,冷情疏淡卻又傲骨錚錚的人。
進了遊戲,她費神佈局,卻再也不是以完成任務爲目的,她也在遊戲中被顧城打過,也遇到過打不贏而退避的冷梟,可是她始終覺得,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顧城與冷梟可以與她一戰?
而即便顧城傷她,將她只當成一團數據冷漠以對,可曾侮辱過她半分?冷梟武力值比她高,雖然滿嘴噴糞,可曾彈過她一根頭髮?
單在九里殺伐手上,她不僅被偷襲,還被人如畜生般鎖住脊椎骨,半分動彈不得的在地上拖了一兩米,她是個人啊,她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骨頭的人!即便所有玩家都當她這個NPC是數據,可是那也是數據,而不是畜生!
看到過機械屠宰場的豬狗牛羊了嗎?到了要殺的時候,一把銀鉤插進那些牲畜的脊椎,然後吊起來,洗淨放血,切片冷凍,這手法與東野川從鎖她脊椎,將她拖行往前,有任何區別?還有東野川從封她心脈的那一下,直點左乳之上,那手背擦了她的乳尖一下,是無意?一個活了八百年的高手,封人心脈,手法能差成這樣?!
《世界2》官方論壇上,都說冷梟這些八旗子弟滿嘴噴糞,無視女權,不尊重女人,與東野川從比比吧,比比什麼才叫做真正的不尊重女人。說實話,在無視女權這方面,京城八旗別說,還真得跟南大區多學學,學學怎麼表面斯文有禮,內裡下作無恥!
木槿徹底的怒了,她覺得自己終究是太過驕傲自滿,她在華夏大陸鮮有敵手,大陸之外呢?她以前不知道活着是爲了什麼,可現在她知道了,不玩死這幫人,她寧願死!
她憎恨冰冷的目光,讓九里殺伐心中泛起一陣又一陣的不舒服感,雙眸不自覺的落在那顆被槿娘吐出來,混在一堆白白紅紅腦漿中的生生造化散上,那難受的情緒不知道爲什麼便是止不住。
他是什麼樣的人物,何曾受過這等的羞辱?莫說槿娘只是一款遊戲中虛擬的數據,就是那整個蒼穹網遊公司,也得賣他三分薄面。然而他心中雖然不舒服,很不高興,卻意外的覺得自己並不想殺了槿娘,甚至他連折磨她的念頭都沒有。
九里殺伐一蹙眉,身邊的老者東野川從便冷笑,如鷹眼眸閃着邪意,他掃一眼九里殺伐,發現主上只是眸光中露出慍怒的神色,卻並沒有開口下達殺令,便也知道主上的意思是要壓壓這團數據的傲氣。
“主上,小心!”
他伸手,乾瘦如柴的手一把握住槿娘那還能活動,正蓄力拍向九里殺伐心口的手,狠狠往後一掰,那隻血污的青色袖子中,原本還能動的手腕,伴隨着女子悶哼,“咔嚓”一聲,被東野川從錯了骨。
月,冷的如冰,漸漸的爬上這條山脊,九里殺伐所帶來的那一羣人身後,夏爾藏於重重人影之間,她低下頭,再不忍直視這樣淒厲的畫面。槿娘雙膝彎曲,青色的百褶裙子上木槿花開得血紅,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血還是裙子本事的色澤,九里殺伐抱着她,重新拿出一顆生生造化散,東野川從宛若魔鬼一般,跪在槿娘身側,枯瘦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使勁一擰,卸了她的下巴骨,迫使她將嘴張開……
而山坡之上,一羣十來個身穿黑甲的八旗子弟正在冷梟的帶領下往山脊上爬,衆人嘻嘻哈哈,打打鬧鬧,只說這梟子自從開了花後,便成了個氣管炎,整天就是尋媳婦兒,尤其是雅皮,笑得更大聲,直嚷嚷道:
“往後你也別找了,直接栓根鏈子在嫂子腳脖子上,她往哪兒去,你也往哪兒。”
“屁,老子那是在找她嗎?她用得着找嗎?一天到晚黏糊着老子,半刻脫不得身,老子巴不得清靜。”
冷梟氣不過被嘲笑,一邊往前走,一邊藉着月光四處張望,心中暗急,都這種時候了,一婆娘家家的,長得又那麼騷,往這荒山野嶺的跑什麼?嘴裡卻還不忘強撐面子,衝着跟在身後的兄弟們罵罵咧咧道:
“老子見今晚這月色好,把你們這羣兔崽子拉出來練練,真當老子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去尋她?膩歪不膩歪。”
“那是,咱白天不練練,專趁晚上練,還爬上山練,吸那月亮精華呢,沒準兒修妖,就真成妖了。”
“嘁,您成妖,成人妖,那玩意兒操夠本兒了?行啊,這妖也甭修了,那月亮精華,您也甭吸了,回頭我就拿把刀把您給騸了。”
“我草,你找抽是吧……”
衆人你一拳我一腳,一邊往坡上爬一邊比武,有這羣八旗子弟在的地方,永遠是葷素不忌的熱鬧,只待翻過山頭,朗朗月光下,赫然看見一羣男人站在遠處,那傾城傾國的夏爾正圍着狐狸披肩夾在其中,跟只狐狸精似的,騷透了。
“草,一來就看見一羣穢物。”
冷梟低咒一聲,轉身,其他人他也不用看,只要看見夏爾那娘們兒,就知道孤牧城那羣人在這裡,也不知在搞些什麼腌臢東西,一動不動的站着,若非建城大業馬上就要動工,他真想衝上去幹一架。
於是眼不見爲淨,正打算帶了哥兒幾個往相反的方向去尋他那小騷蹄兒,身邊的雅皮卻是相當曖昧的譏笑道:
“梟子,你看,那不夏爾嘛?她怎麼會在這兒?論壇上說她整天跟着九里殺伐出雙入對,兩人兒早上過牀了,今兒怎麼捨得離了九里殺伐的?人九里殺伐的動作可比你快,你就嘴上逞能,實際小嘴兒都沒跟嫂子親過吧。”
“少他媽的給老子提這些。”
冷梟提了提蛇矛,回頭便往九里殺伐那羣人方向走,聽了雅皮的話,他倒是被提醒了一句,夏爾不可能離了九里殺伐跑這荒郊野嶺裡來,白鎧說小騷兒在山脊上遇上了九里殺伐,他得找九里殺伐問問他那小騷兒往哪兒去了。
然而,這越往前走,就越覺得不對勁兒,初時隔得遠了些,原本衆人還沒看清,可悄悄走進一看,那羣人影幢幢間,一女的正躺地上正被九里殺伐和一老頭弄着,而站着不動的那羣人正盯着看。
“喲,我當這孤牧城的人一直高尚着吶?玩兒羣P呢,玩兒的真夠帶勁兒的,旁邊還站那麼多人看。”
清朗的月夜下,衆人清晰的聽見女人的一聲悶哼及錯骨的聲音,雅皮遠遠就喊了聲,帶着濃濃的譏諷,擺明了挑釁。而冷梟卻是攏緊了眉頭,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影影綽綽間那地上雙腿屈起的女人的腳,握緊蛇矛,在月夜下加快了腳步,往那羣人而去。
哥兒幾個見冷梟倏然渾身緊繃,便知怕是有事兒發生,當即便也正了神色,跟着握緊手中的武器,同樣加快了腳步,卻是在靠近那地上躺着的女人時,被九里殺伐的人伸手一攔,幾人擠緊,將冷梟探尋的眸光擋住,聲調平平道:
“對不起,你不能過去。”
“閃開,老子看看那娘們兒是誰。”
冷梟不客氣的吼了一句,他的身量本就高大,稍稍頭一昂,眸光穿過重重人頭,努力的伸長脖子看着月光下女人屈起的雙膝,他有些不敢置信…這姿態如此狼狽的娘們兒,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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