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程君博手心裡，一個紅色的圓球不斷旋轉，發出嗡嗡的震動聲，震得他手掌有些發麻。他盯着黃凌志，神情中有些凝重，“王動，還是陳耀東？”
天下間，在人間絕頂的境界中，能一劍劈開他手中靈器的人，有且只有兩個。即便在南楚，這兩人的名聲同樣顯赫。甚至還有着更強烈的傳奇色彩。
他會這樣猜，一點也不奇怪。
“靈犀劍。”黃凌志報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語氣帶着一種異樣的情緒，十幾年了，他終於能光明正大地使用這個名字行走人間，“黃凌志。”
“靈犀劍？”
黃君博想起幾個月前一件舊事，有些吃驚地說道，“就是數月之前，得到了秋雨傳承的那個黃家最後的傳人？”
傳聞中，幾個月前，這個黃凌志得到秋雨傳承之前，僅僅是個宗師而已。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就連破兩境，到了人間絕頂之境，實力更是能媲美聖階。
這樣的進步速度，委實有些駭人聽聞。
秋雨不愧是千年一出的劍神，留下的傳承，竟然如此逆天。
黃凌志說道，“你我無冤無仇，只是我欠人人情，不得不出手，請了。”
程君博知道這一戰無可避免，對於修行者來說，劍者是最可怕的敵人，更何況靈犀劍這樣的絕世劍法，對法術極爲剋制。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拿出了化神境修行者的氣魄，拋開所有雜念，以應對前面的大敵。
當王動的斬殺聖階的事蹟流傳開來後，南楚曾經吵作一團，很多人質疑這件事的真實性。後來，北周又出了一個陳耀東，到了這時，不少人都意識到，大時代要來臨了。
程君博是程家的重要人物，知曉的隱秘更多一些，對此也更加清楚。每當大時代來臨，總會出現一些驚才絕豔的人物，天下武宗是一個，陳克敵是一個，他家的先祖程鳳舞同樣是。
所以，他一點也沒有小看黃凌志這個人間絕頂的小輩。
黃凌志出手了，揚手就是一劍，一道無形的劍氣以極其刁鑽的角度飛了過來，直指他護體法力的薄弱處，讓他有點難受。
這個時候，現場中沒有動手，就只剩下寧王和陳耀東，加一個依舊昏迷的程茜茜。
“你爲何不出手？”寧王沒有去看其他人的戰鬥，而是看着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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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耀東沒有出聲，就站在原地，像個木頭人。現在這樣挺好的，程茜茜就在邊上，有他在一旁護着，不會再有危險。
“看你們都蒙着臉，真實身份，應該也是有頭有臉。說不定我還認識，對嗎？”寧王繼續說道。
這時，就聽蘇鐵衣悶哼一聲，已經中了一拳。
就算那個二重天的聖階實力受到壓制，跌落到人間絕頂的境界，展現出來的實力，也不是蘇鐵衣能夠比擬的。漸漸的，就落入了下風，只有捱打的份了。
反倒是王芷晴那一邊，憑藉一件扇形的靈器，竟然穩住了局勢。
至於黃凌志和程君博的對戰，是聲勢最小，同樣也是最兇險的。兩人明顯都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攻強守弱。
兩人的劍法也好，法術也好，威力都極其驚人，就算是聖階武者捱上一記，也得重傷。而他們一個還沒練成不漏金身，一個是脆皮法師。只要被對方打中，多半就是秒殺的下場。
陳耀東在一旁看着都有些緊張，別人他可以不管，黃凌志好歹是便宜表哥，可不能眼睜睜看着對方被人殺死。關鍵時刻，還得救一救。自然沒空理會寧王的話。
從局勢來看，寧王那邊處於絕對的劣勢，蘇鐵衣和王芷晴都處於下風，能拖住敵人就不錯了。關鍵還得看黃凌志和程君博之間的勝負。
“那個沈天奇跑哪去了？”
他還是覺得很好奇，他在紅山底下那一次，曾見過此人出手，實力極強。有此人在的話，還能多出幾分勝算。
就在這時，就聽王芷晴一聲大喝，手中的靈器爆發出驚人的靈威，其中兩人躲閃不及，直接被擊飛。
其中一人身形一晃，出現在她前面，一劍將她刺了個對穿。她一聲慘叫，消失在原地。
這一下變起倉促，出乎了陳耀東的意料。沒想到王芷晴會突然拼命。
“程先生，我們來幫你。”
三名人間絕頂脫困而出後，就向黃凌志撲去，支援程君博。
陳耀東的眼睛不由得向四周掃去，心想寧王的支援什麼時候到。
寧王能成爲昭南的實際統治者，底下應該不止這麼點實力，真要湊的話，四五個人間絕頂總該湊得出來吧。
就在這時，他聽到程君博一聲憤怒的狂吼，“破滅法刃！你該死——”
他目光一掃，見到程君博小腹上插着一把匕首，動手的，竟然是他三名手下之一。
這一下變故，讓黃凌志都吃了一驚，原本劈出的一劍，下意識地收了回來。他不想趁人之危。
這破滅法刃，專破化神境修行者的法體，一刀刺中，就能要掉一位聖階的老命，可以說是化神境的剋星。
只是，這種法器製作極爲困難，消耗的資源，相當於半件靈器，而且是一次性用品，只能用一次。
更爲重要的是，要刺得中才行。到了化神境後，哪有這麼容易被人近得了身。
正因爲這些原因，破滅法刃極少有人會去製作。
陳耀東總算明白了，這纔是寧王的後手。果然是玩陰謀詭計的行家，竟然玩起了無間道，關鍵時刻，一擊致命。
“五弟！”
那位二重天的聖階見到程君博受傷，發出一聲怒吼，力量爆發，突然一拳將蘇鐵衣擊飛，向這邊衝來。
沒走出幾步，又被纏住了。
他不由大怒，抓住蘇鐵衣就是一頓猛捶。
“大哥！”
黃凌志再也看不下去了，一劍向那位聖階斬去。
他逃出生天後，隱姓埋名，潛伏在鐵衣幫中，多虧了蘇鐵衣的收留，對他也多有照拂，他一直感念其恩德。
雖然他只答應對付一名敵人，可是見到老大被揍，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