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整得跟豪門似的
?他驟然停下腳步,沉默很久,終於緩緩轉身,再一次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
“你,再敢說一個字試試!”他開口,語速緩慢陰沉,臉色陰鶩至極,狹長的眸子裡剎那間佈滿血絲。
“我就說怎麼了?她睡過很多男人,她肚子裡不知懷着誰的野種,她根本就不愛你,她只愛錢!她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幫她養野種!你爲什麼就不相信我?我纔是華朵朵!我纔是!!!”
莊可可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她真是不明白,爲什麼他居然看了鑑定報告都不相信!不是說他愛的是華朵朵而不是喬麥嗎?不是說他一直對華朵朵心存愧疚嗎?
爲什麼不管怎麼說他都不信,她莊可可有哪一點比不上那臭丫頭?!
她卻不知道,這句話更加觸痛了他心裡最不能碰觸的那根神經。
“你住口!”他冷冷地打斷她,“我不管她以前怎麼樣,也不管她愛不愛我,她愛錢我給得起,能被利用是我的榮幸。所以,請你收起那份閒心。膽敢再對她動半點歪腦筋,我不保證你明天還能正常呼吸。”
他的語氣陰冷至極,眼神陰鶩凌厲,一字一句,緩慢清晰。
天哪,這個霸氣豪邁的男人!難怪那麼多女人爲他尖叫着迷。如果他能這麼深情地對自己哪怕一天,那她莊可可也死而無憾了啊!
莊可可目瞪口呆地定格在那裡。很久,最初的豔羨和仰慕一點一點散去,心裡漸漸漫過無言的絕望和恐懼,更多的,是憤怒和委屈。
她是那麼絕望地發現,自己根本太低估了麥子在三少心中的位置,他的威脅,讓她毛骨悚然。惹毛了夏三少的後果,不是她莊可可可以承擔得起。
可是現在不同,她是華朵朵,華子夜和向左已經認可,有那張鑑定報告作證,有兩位總裁保駕護航,她忽然就有了底氣和膽量。
“你,你居然威脅我!你居然爲了一個冒牌貨要殺我!我拜託你看清楚,我可是華朵朵!十五年前你把我狠心丟掉,十五年後第一面,你卻要殺了我!!!那好啊,你殺吧,給你殺!你殺!反正你也不認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了算了!”
莊可可豁出去了,壯着膽子使出了殺手鐗。
她後悔答應華安雅不許碰他的要求了,她忽然很想要擁有這個男人。
所以,必須趁早捍衛好華朵朵的地位。必須要讓他明白,讓他承認,自己就是如假包換的華朵朵。
沉默,他的臉色倏變。
目光陰鶩地鎖定她的臉,很久,緊抿的脣角終於慢慢扯出一抹微笑,那笑容如地獄鬼魅的彼岸花,陰冷至極,邪佞異常。
莊可可一霎間無法呼吸。
“我看得很清楚,再說一遍,你絕對不是華朵朵。所以,提醒你好自爲之。”
冷冷地說完,不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華子夜和向左張口結舌地望着他高大倨傲的背影,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的話,他的表現,都堅決不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他居然如此態度堅決地否定了這丫頭,而且,態度如此冷漠,如此決絕?!
他,到底憑的是什麼?
他說“你不配做她的哥哥”,這句話像炸雷,將兩個人那顆原本就混亂的心炸得一片狼藉,滿地碎片。
所以,是不是真的是他們搞錯了?
可是,如果麥子真是朵朵,那麼,她又爲什麼要說那些話,又爲何要逃走呢?
向左和華子夜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華子夜的手機響了,是媽媽華莊藝欣,焦急地問他有沒有看到妹妹,哭着說妹妹不見了,三少也不見了,讓他趕緊回來,說奶奶快要醒了。
華子夜的一顆心瞬間揪了起來,來不及再猶豫,立刻決定帶莊可可回家。
事情鬧到如此地步,再也不敢有半點隱瞞,華子夜和向左將真相全盤說出來,聽候發落。
沉默。
華雲軒和華莊藝欣的反應同樣是沉默。
這不是他們的女兒,不是。
“子夜你別開玩笑,媽媽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快去把妹妹找回來,她肚子裡還懷着寶寶,身體那麼不好,你把她趕哪裡去了……你個壞小子,你把妹妹趕哪裡去了?快去給我找回來……我的女兒,我可憐的女兒……”華莊藝欣哭得說不出話來。
沒有擁抱莊可可,甚至沒有仔細看她一眼,她的一顆心,全在忽然消失的女兒身上。
“媽,對不起,您先別激動,您女兒好好地在這裡呢。麥子真的是我們請來安慰你們和奶奶的……”華子夜將莊可可拉到華莊藝欣面前。
驟於緩眸很。“媽媽,我是朵朵,您真的認不出我了嗎?我……我好想你……媽媽……”莊可可哭着撲到了她的懷裡。
華莊藝欣停止了哭泣,呆呆地望着懷裡陌生的女孩,猶豫了再猶豫,終於毅然決然地一把將她推開了。
“一定是弄錯了,你不是我女兒……子夜你個壞小子,妹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老公,打電話給子夕,快讓他去找妹妹……”
“哎哎哎,我來了我來了!這是怎麼了?媽媽怎麼哭了?”華子夕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剛在街上看到三少,臉黑得包公似的,跟他打招呼睬都不睬,我又哪裡惹到他了?我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呢這麼嚴肅?是誰把媽媽氣哭了?”
“好了,別吵了,子夕,快去找妹妹,向左你也去,這件事以後再說,先把妹妹找回來,不然你奶奶有得鬧了。”華雲軒冷着臉說。
終於弄明白怎麼回事以後,華子夕立刻就跳了起來。
“這丫頭是朵朵?哥你開什麼國際玩笑!想做華朵朵的多了去了!你就爲了她把妹妹趕走了?媽媽罵得還不夠,你就是混蛋!”氣呼呼地說完,轉身就衝了出去。
“爺爺……”喬麥撲到夏正勳懷裡,緊緊地抱住,“我想死你了……”
“爺爺也想你啊,怎麼了丫頭,忽然變這麼抒情?”夏正勳伸手摸摸她的頭,眼角心底一片溫柔。
“沒事,就是想你了……”喬麥的鼻音重重的,小臉埋在他溫暖的懷抱裡,緊緊抱着他的腰捨不得鬆開。
“丫頭你知道嗎,你一喊爺爺,我就頭皮發麻,說明你又遇到麻煩了。來跟爺爺說說看,誰敢欺負我的麥子,爺爺我馬不停蹄地滅了他。”夏正勳微笑着說。
“哎呀,真的沒有,我就是在那裡住不慣。老頭,我現在無家可歸了,你能收留我幾天嗎?”喬麥可憐兮兮地說。
“行啊,沒問題,爺爺的小木屋可每天敞開大門等着你呢。”夏正勳眉開眼笑。
“你現在不在那、那妖孽家裡做了?怎麼回事,他又欺負你了?”喬麥很是吃驚。
“沒有,他根本就不在家,每天滿世界找你呢。我說麥子,那小子對你好像是真心的,你不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夏正勳微笑着,漫不經心地問。
“他,真的在找我?”喬麥的眼神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來,“算了,我跟他反正也不可能。”
“可是那小子蠻讓人心疼的,我看他整天不吃飯也不睡覺,整個人瘦了一圈。”夏正勳望着喬麥的眼睛。
“不吃飯他找死啊?”喬麥立刻就跳了起來,“唉算了,不管他,過兩天就好了。我敢保證,不出三天,他就會把我忘得一乾二淨。走吧老頭,Let’s/go!”
大笑着摟住夏正勳地肩膀,雄赳赳氣昂昂地朝山上進發。
山頂小木屋,是她和夏老頭的秘密基地。躲在那裡,就算那隻妖孽翻遍整個世界,也堅決找不到她。
她很幸運自己這個世界上還有這個忘年交,他們處得像祖孫,更像朋友。
認識他的時候,他就一個人住在那個夢幻般的神奇小木屋裡,每天步行去山腳下的寺廟裡打坐,然後徒步上山。
那段時間喬麥剛好在寺廟旁邊的孤兒院做義工,突發奇想去山上採蘑菇爲孩子們煲湯,剛巧遇到了心臟病復發的老頭。
馬不停蹄地把他送到了醫院,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又欠了一屁股債,才終於將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夏老頭倒是很不客氣,對她的照顧享受得心安理得。好吧,她也經常對他頤指氣使來着。
叫他財迷老頭,是因爲他總是不停地問她要錢,又從來不還。年紀那麼大了還出來打工,賺了錢又從來不花,說攢着給孫子娶媳婦呢。1cdI9。
而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孫媳婦人選,非喬麥莫屬,因爲,他每天住在鳥不拉屎的山上,見到的人也就喬麥一個而已。
“啊,好舒服!老頭,這牀歸我了,你去睡柴房。”一進門,喬麥就大喇喇地躺在了牀上。
“好吧好吧,牀讓着你。不過丫頭,我得幫你找個伴,照顧孕婦爺爺可很不在行。”
夏正勳微笑着說完,朝門外揮揮手,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立刻出現在喬麥面前。
“哎呦喂,臭老頭你還敢金屋藏嬌哈!”喬麥驚得騰一下坐起身來。
望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小女孩,終於悠悠地嘆了口氣,“可是,這位姐姐如此嬌柔,到底是她照顧我,還是我照顧她呢?”
夏正勳眼冒金星。
丫頭,她可是爺爺我的得意門生,不僅能照顧你,更能保護你。不然被那小子發現你少一根汗毛,他堅決不會原諒我的。
“啊,哈哈!你臭丫頭,開玩笑也得有個度,她是爺爺的幹孫女,名叫夏天,可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呢,照顧你這隻小蝦米綽綽有餘。”
夏正勳大笑着招手,“夏天,快過來跟少奶奶打招呼。”
這下輪到喬麥眼冒金星。
拜託老頭,您孫子到底在哪呢?就這一間小木屋,還少奶奶,整得跟豪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