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瞬間暗了下來,整個世界彷彿都被傾盆而出的雪海所覆蓋。在雪崩的不斷衝擊之下,不論是強丹境的修爲還是大丹境的修爲都無法阻擋。
人爲無法阻擋的天災,一場突如奇來的雪崩使得蘇遠根本無力再去拯救其他人,甚至連自己也無法從這場巨大的雪崩當中脫離出來。
整個雪崩沖塌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蘇遠身體幾乎是完全麻木的等待這場天災的結束。
雪海的涌動開始變慢,最後漸漸停止下來了。
黑暗中,試着伸手動彈一下,此刻蘇遠只聽得“沙沙沙”的聲音,身體在雪積之中蠕動了許久,雙手終於從雪海中破雪而出。
蘇遠從雪堆中鑽了出來,再次見到了光明,也再次回到了風雪茫茫的世界。
然而四周的樹林已被完全淹沒,蘇遠也是憑着身上燃燒的真元之力讓自己的身體變輕,方纔能夠從不知道多深的雪海中鑽爬出來。
“柯刀兄——女邪姑娘——”蘇遠試着大聲叫喊,卻好像自己來到了另一個空曠的陌生世界。
四周除了一片茫茫風雪以外,彷彿沒有任何生物的存在一樣,但是隨着蘇遠的連續叫喊聲,聲音卻好像可以穿透風雪似的。
呼——呼——
茫茫風雪之中,隱約看見一道光芒出現在前方,將眼前的風雪隔開一條光明之路。
蘇遠朝着那道光芒前進,耳旁除了風雪呼嘯的聲音以外,隱隱約約還滲雜着許多奇怪的聲音。就好像那遠外的光芒之中有無數的人在說話一樣。越往前進,那密密麻麻的嘈雜聲音就越近。
大概走了數百米遠,眼前終於出現一個奇異的世界。
天空的風雪變小了,頭頂上還有讓人感覺溫暖的陽光,在那耀眼的光芒之下,遙見一座被圓形狀白色元力所籠罩的白色城市。
“城……城市!”蘇遠心中驚駭不已,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加快了腳步朝向那城市方向飛奔過去。
同時也感覺到越往前奔跑,腳下的積雪就越少,飛奔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站住!”
突然間,身後傳來男子的聲音。
蘇遠轉身一看,只見三個身穿白色鎧甲的士兵叫住自己,不由問道:“請問這裡是……”
“發現外來者,立刻擒住!”那爲首的白鎧士兵直接打斷道。
“你們要幹什麼?”蘇遠急忙往後退了幾步,擺出防禦的架式問道。
“外來者企圖反抗,請求軍隊支援,請求軍隊支援。”白鎧士兵似是在喃喃自語。
可是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城市的方向出現另一批人數約達五六十人的白鎧士兵。其中不止有人類,還有許多蘇遠從來沒有見過的種族,他們將蘇遠團團圍了起來。
蘇遠急忙叫道:“我並不想與你們戰鬥,不要逼我!”
那數十名白鎧士兵身上燃燒起真元之力,竟然一個個全部都是結丹境的強者。
連士兵都是結丹境的強者,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城市?
蘇遠心中無比駭然,但是卻始終不明白對方爲何要把自己抓起來,難道就只是因爲自己是那所謂的“外來者”而已嗎?
這時,天空的光芒之中出現一個小點,從遠處迅速變大,最後落在蘇遠的面前。一名身披白袍的男子,身上的服飾與這數十名白鎧士兵差不多,但是在他手中多了一個好像某種猛獸的金色小雕像。
那個白袍男子身上也是燃燒着濃濃的白色真元之力,厲聲喝道:“低賤的人類,居然闖入了蜃樓城!”
“什麼?你說這裡是……”蘇遠有些難以置信地道,同時目光再次望向遠處那個被白色元力籠罩的城市,不由問道:“傳說中會隨時變換方位的蜃樓城,就是這裡嗎?”
“破——元——封——印!”
只見那白袍男子忽然高舉手中的金色小雕像,朝向蘇遠一聲厲喝。
蘇遠立刻感覺到危機,第一反應就是將身上的真元之力燃燒起來準備對抗。可是剛剛一運勁時,卻忽然一口氣提不上來,整個人竟是瞬間昏厥過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旁隱隱約約傳來幾個人的對話聲。
“又有新人來了,看來我們又不會無聊了。”
“是啊!差不多有十幾年了吧!每天除了幹活還是幹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像醒來了,看樣子還很年輕啊!”
蘇遠緩緩轉醒過來,呈現在眼前的是一間好像封閉的石室,旁邊坐着幾個衣觀不整的男子。
“小兄弟,你醒來了,一定嚇得不輕吧!”有個胡扎男子苦笑道,“肯定是與燭牧大人對抗了。也難怪,外面又有多少人知道燭牧大人呢?”
“燭牧大人?”蘇遠從來沒有聽過這種奇怪的名字,心想剛纔在城外面的白袍男子莫非就是他們口中的燭牧大人吧!
此刻蘇遠只覺得自己腦袋裡有點疼痛,用力拍了幾下。讓這種奇怪的疼痛感減弱一些之後,纔開始四顧張望,不由問道:“這裡是何處?”
石室裡大概有十多個男子,其中不僅僅只有人類,還有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種族,還有一名宛如黑巖肌膚的魔隱族。
那個魔隱族人始終獨自窩在角落一聲不吭,不與任何人接觸,只是一雙紅色眼中透着幾分譏笑,似乎是在笑蘇遠還沒有搞清楚息的處境一樣。
“難道燭牧大人沒有告訴你嗎?”剛纔那個胡扎男子訝道,“這裡是蜃樓城,難道你不就是爲了尋找蜃樓城纔會來到這裡的嗎?”
“可是……”蘇遠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那個胡扎男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不用可是了,你和我們都是一樣的,也是來到北極絕地的探索者吧!”
蘇遠掃視了一圈,眼前這些人的一個個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哪裡有半點探索者的模樣。
能夠來到北極絕地的探索者,至少得是結丹境的強者。
如果是像柯刀與兩大古派首領那樣先天境的武者,沒有得到幫助的話,根本很難在北極絕地生存下去,所以也並不適合被稱作是探索者。
“不用懷疑,我們這些人曾經也都是達到結丹境修爲的武者,相信你也一樣吧!可是你現在試着運一運勁看看。”那個胡扎男子一臉無奈的說道。
蘇遠試着運行九天玄火決,可是身上卻無法燃燒出半點真元之力,莫說是真元之力,甚至連一絲元力都感受不到。
“這……這怎麼可能?難道是幻境嗎?”難以置信的蘇遠正要拔出斬魔劍時,卻發現身上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儲物戒不見了,斬魔劍也不見了。
“全部都被燭牧大人沒收了。”那個胡扎男子直接回答他心中的困惑。
“那個燭牧大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蘇遠心中依舊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自己怎麼說也是強丹境的修爲,斬魔劍更是十大神器之一。雖然不能與天地印等其他四件神器相比,但是這樣的裝備與修爲,除非遇上從未見過的涅槃境武者,否則自己怎會一眨眼就變得如此狼狽呢?
這時,那個坐在角落裡的魔隱族忽然開口插話道:“什麼燭牧大人,不過是一個走狗而已。”
其他人聽到這樣的話,臉上盡皆變色,不敢與他搭話,好像害怕被他殃及池魚似的。
那個胡扎男子湊過來低聲說道:“別理那個魔物,否則你會被他拖下水的。”
“既然來到了蜃樓城,那就只能按照這個神秘之城的法則來。就算你的修爲頂破了天,在這裡也只能是一個勞役,一個基層。原因只有一個——你是人類!”那個魔隱族冷冷說道。
比起之前在魔隱族見到的那些人,眼前這個魔隱族顯得比較冷漠。
然而此刻蘇遠一時間仍理不出個頭緒來,什麼神秘之城的法則,什麼勞役基層。難道說自己拼了命衝到強丹境的修爲,全部都要斷送在這裡嗎?
這是蘇遠無法接受之事,更是不可能出現的事,可是偏偏卻又是一件事實。
不管自己反覆無數次的運轉九天玄火決,不管自己如何催發身體內的元力,始終沒有任何元力的跡象,自己如今所擁有的,只是普通人的力氣。
這時,石室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旋即“轟”的一聲,旁邊的一道石牆打開,外面出現幾個剛剛在城外遇上的白鎧士兵,朝向蘇遠喝道:“你,出來!”
蘇遠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變成囚犯了,而且還是一個失去一切的囚犯。
“快聽他們的話,快出去,不然你會遭殃的。”旁邊的胡扎男子好心勸道。
“出來!”外面的白鎧士兵再次喝道。
蘇遠狠狠咬了咬牙關,強忍住內心的無限困惑與痛苦。臉色陰沉地跟着那幾個白鎧士兵離開石室,身後隨即響起“轟”的一聲石牆關上。
那幾個白鎧士兵把他帶進一間房間裡面,然後各自守在房門旁邊。
這房間裡只有一個人,赫然就是那個手中拖着金色小雕像的白袍男子。
“你就是……燭牧大人?”蘇遠問道。
那個白袍男子轉過身來,冷冷地道:“新外來者,看來那些勞役們已經跟你說了不少,那麼我也不再兜圈子,直接跟你說了吧!
不管你以前在外面的世界有多麼厲害,或者是身份多麼顯赫,但是從現在開始,你和那石牢裡面的人一樣,你將是一個勞役,你今後的生活與所做的一切都將屬於這個城市。”
“你在開什麼玩笑?”蘇遠一怒之下,直接衝擊上去。
但是那個白袍男子甚至動也不動,身上散發出來的元力直接將蘇遠震飛出去,又道:“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那麼等待你的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