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反手就將蟲虛鎮壓。
原本猙獰的裂口巨蟲變成一隻白白胖胖、人畜無害的巴掌大的蟲子。
元化等聖皇看着被鎮壓的蟲虛，有些驚異。
“他……不是十三境嗎？”
之前蟲虛展現出恐怖的實力，遠遠超過他們，讓他們一點抵抗的心思都沒有，只能想方設法拖延時間。
因此無論是元化、朧月這兩位頂尖聖皇，還是其他聖皇，都認爲蟲虛可能達到十三境。
他們認爲無生真聖有辦法對付，但沒有想到可以如此輕鬆的解決。
蟲虛，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王升聽到元化的話，帶着一絲嘲諷，說道：“十三境？他雖然境界有些特殊，但離十三境，還差不少。”
他沒有見過其他的十三境，但也可以判斷出，蟲虛絕對不是。
硬要說的話，蟲虛的狀態和還在沉睡的星獸始祖有些類似。
有很大概率突破，但沒有突破的事實卻無法改變。
“原來不是十三境嗎……那爲何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難不成十二境和十三境中，還有一個特殊的境界？”
“準確的說，這是向着十三境蛻變的道路，十二境和十三境的差距太大，大多數的修行者無法湊齊足夠的底蘊，因此不得不如此。”看了星獸始祖和蟲虛的突破過程，王升也看出一些常人突破的規律。
尋常的修行者，不像是他，直接寄託於虛空大道，根本不缺乏底蘊，可以直接躍遷。
一般情況下，都會像蟲虛和星獸始祖一樣，進入蛻變的路途，慢慢想辦法積累。
“也就是說，他的道路確實可以成爲十三境……”
在場的聖皇們，眼睛都是一亮。
王升當然清楚他們在想些什麼，他冷冷一笑，說道：“呵呵，勸你們不要想着走這條道路，否則可是會遭天譴的，星空規則不會容許，否則他就將會是你們前車之鑑。”
說着，他將化作巴掌大小的蟲虛捏了起來。
“你難道一點都沒有察覺嗎，那冥冥中的危機感，蟲虛？”
蟲虛被鎮壓，卻暫時還沒有被擊殺。
王升解除一部分的壓制，讓蟲虛可以說話。
“星空不容許，怎麼可能，此前星空還恢復了我等的傷勢……”蟲虛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因此完全沒有求饒，“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突破了十三境，果然你纔是最大的變數。”
“恢復傷勢？”王升一愣，他心通直接發動，感受到蟲虛所想後，有些想笑，“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所謂的星空幫助恢復傷勢，整個星空都有，不僅僅是你。”
“那又如何，至少可以說明，星空並沒有放棄我等。”
“那可是巧了，那次獎勵，正好是我突破的時間……”
“什麼？”哪怕王升沒有說完，蟲虛也明白這代表什麼。
他覺得所謂的星空認可，實則是數百年前，星空突然降下饋贈，是因爲有人突破十三境，而這人偏偏就是自己的死敵，無生真聖。
對於他來說，這是何等諷刺。
他原本靜待死亡的平靜內心，有些崩潰。
沒有什麼比這種打擊更大的。
王升可不管蟲虛的想法。
他沒有直接擊殺蟲虛，而是鎮壓，可不是爲了讓蟲虛死得明白。
而是爲了殺雞儆猴。
“猴”，自然是面前的聖皇們。
“那個時候星空認可你們，但現在可未必如此，你信不信，若是再來一次獎勵，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星空的任何好處你都無法享受，星球進階也好，秘寶也好，都與你無緣。”
蟲虛走上吞噬星空成就自己之時，就已經被星空拋棄，只不過他暫時還沒有察覺罷了。
此時的蟲虛已經失神，根本無法回答。
而在場的聖皇卻很感興趣。
元化直接詢問：“真聖，這是爲什麼，是因爲對星空的吞噬嗎？”
他們也不是一無所知，在此之前就已經察覺到蟲虛不對勁的地方。
蟲虛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能對星空造成破壞，並且還是永久性的破壞，這很顯然是不正常的事情。
當然，他們也不敢確定，纔會有此一問。
而王升則是點點頭，說道：“就是如此，一般來說，強者戰鬥，對星空造成破壞，星空也會自行修復，但蟲虛所走的道路，將會對星空造成永久不可逆的損傷，所吞噬的地方，將會變成一片混沌，星空規則怎麼可能容他。”
這也是星空給出警示的原因。
衆人聽到這番話，心思不一。
有的面色凝重，有的則是不以爲意。
不以爲意者的想法也很簡單，火燒不到他們頭上。
畢竟有些地方和我們的利益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算化作混沌，損失的也不是自己。
可顯然，他們這次想錯了，王升的話還沒有說完。
“不要以爲這和你們沒有關係，永久性的破壞，破壞的，是你們自己的前途，可以明確地給你們說，損壞的越多，你們突破十三境越難，突破的數量就越少，突破後修煉的速度也會更慢。”
十三境的關鍵東西是“位格”。
“位格”是可以損壞的。
蟲虛的這種吞噬更是釜底抽薪。
“位格”本質上是星空規則的反映，被破壞的話，就代表星空規則缺失，“位格”永久性減少。
到時候，原本足以支撐十幾個甚至幾十個突破的星空，最後能夠突破的只有幾個，並且這幾個修煉還很有可能會出現問題。
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當然，你們若是能夠達到我這種修行速度，倒是不會影響你們。”
在場的聖皇們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們不關心星空被破壞多少，但一旦涉及自己的事情，便立刻精神起來。
影響自己修行未來的話，那必不可能讓別人破壞星空。
此時，他們看向蟲虛的眼神都更加憤恨。
差點壞了他們的修行未來，能不恨嗎？
至於無生真聖給出的第二種選擇，他們則是想都沒有想過。
無生真聖的生平早就被各方勢力扒爛了。
其中最震撼人的，千年不到成爲十二境……哦，不現在應該是十三境了！
千年不到成爲十三境，這是他們可以比的嗎？
千年時間，哪怕當時有跨界戰爭，他們也最多在六七境徘徊。
若是有真聖的修行速度，他們還怕什麼？
因此，他們的選擇基本上只有一種。
那就是保護好星空。
事關道途，馬虎不得。
不過他們也聽出，王升在某些方面指明瞭十三境的道路。
可惜，他們都是似懂非懂。
完全無法將這些話聯繫起來，構成突破的方法。
有人想問，卻又不敢問。而王升顯然也沒有解釋下去的想法。
他再一次捏起了蟲虛。
“希望你們不要和蟲虛一樣，走到這樣的道路上來，否則的話——”
他看似隨意地一捏。
“砰！”
如同氣球爆炸的聲音在每一個聖皇的耳邊迴響。
已經踏上十三境道路，突破十三境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蟲虛，就如此簡單死亡。
死得很突然，還有些滑稽與諷刺。
將其他所有生靈都當做螻蟻，肆意吞噬、肆意寄生，殘殺了無數生靈的蟲虛，被當作一個微不足道的蟲子捏死。
簡單的動作，卻將所有人都震懾住。
他們感覺完全無法抵抗的蟲虛被如此輕易擊殺，若是他們落到王升手中呢？
恐怕比之蟲虛還要不堪。
終於，
他們明白了王升的真意。
這是在殺雞儆猴啊！
偏偏他們還必須吃下這一套，不敢有任何小心思。
王升將蟲虛捏死後，看了一眼星空。
“果然沒有隕落的異象。”
被星空拋棄，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象。
再之後，他才繼續看向元化他們。
“希望你們好自爲之，十三境的道路已經開啓，不知你們誰能第一個成爲我的同道中人。”
說完，他便直接轉身離開，順手還帶走了被蟲虛抓起來的陰月、月塵和醉仙聖皇三人。
留在原地的聖皇們都是面面相覷，陷入沉默。
良久纔有聖皇開口將這沉默打破。
“陰月聖皇他們離開，那吞噬流這邊，由誰來鎮守？”
元化也反應過來，說道：“蟲虛死亡，其他吞噬流聖皇多半也是被蟲虛吞噬，吞噬流大概率已經沒有聖皇，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還是派一個聖皇駐守一段時間吧……”
恍然間，聖皇們纔回過神來。
沒有聖皇的吞噬流，根本就不足爲懼，翻手可滅。
吞噬流徹底被消滅！
“與我們相鬥近千萬年的吞噬流就這樣被滅了，怎麼感覺有些不真實？”
“當然不真實，因爲滅得太過簡單，已經半隻腳跨入十三境的存在啊，就這樣被滅了，太過輕鬆。”
原本在舊地星空中，吞噬流給征服流的壓力並不小。
本以爲這是一場持久戰，數千萬甚至上億年都無法徹底解決。
畢竟只要吞噬流有十二境的存在，他們就必定會投鼠忌器。
現在滅得太輕鬆，他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元化也無法止住這種心情，畢竟在場之人，可以說他是和吞噬流打交道最多的。
最終，他似乎是長舒一口氣。
“總算是滅了……”
不管怎樣，結果是好的。
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隨後他又想到什麼，看向朧月，說道：“朧月道友，你對真聖所說怎麼想？”
朧月很乾脆地說道：“真聖不會無的放矢，也沒有任何理由欺騙我們，以剛纔的情況來看，哪怕我們突破，也不會是真聖的對手，肯定是真的。”
“是啊，肯定是真的。”
他們也算是看出，同一境界，也是不同的。
真聖雖然是剛剛突破，但恐怕也是十三境中的強者。
根本不在意他們突破後會不會威脅到他。
否則剛纔也不會說出那番話，更不會講道。
“既然如此，我們也該做點事情，雖然不知道真聖所說對星空破壞到哪種程度，纔會對星空造成影響，但哪怕是一點可能我們都不能放鬆，趁着中樞星還沒有解散，進行一點限制，想必他們也會同意。”
“正有此意。”
於是本來都打算各自回去的聖皇們，又被元化和朧月喊去了中樞星。
“真聖的話，諸位身爲十二境聖皇級的強者，想必都清楚是什麼意思，星空完整與否，和我們的道途有關，何種程度的破壞纔會造成影響，我們並不清楚，因此，只能謹慎行事……”
元化的話還沒有結束，但衆人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人打斷元化的話。
“聖皇的破壞力太過可怕，全力戰鬥，一個星域都能簡單破壞，輕鬆就能毀滅一個星系，爲了保證星空的完整，因此我提議，將聖皇的力量限制……”
“碎星聖主，限制的話，要如何限制？”
“很簡單，所有聖皇簽訂盟約，不得隨意出手，放心，不會限制得很死。”
之後，元化又說了幾條準則。
和他說的一樣，都不是限制得很死。
唯一的禁令就是不允許無故破壞星空，否則所有聖皇共擊之。
毀人道途，仇恨就大了！
幾天後，終於拿出一個所有人都滿意的規格。
所有聖皇都簽上了自己的真名。
哪怕追隨王升的聖皇也是如此，其中還包括被王升帶走恢復，中途才趕來的陰月、醉仙、月塵聖皇三人。
“諸位，既然都已經簽上真名，那就必須遵守，否則就需要掂量一下能不能擋住諸多聖皇的問責。”所有人落名後，元化再次提醒。
“放心，碎星聖主，我們不會拿道途開玩笑。”
有些聖皇雖然看着沒有突破十三境的希望，但他們也在想，萬一呢？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
限制十二境聖皇的事情塵埃落定。
有聖皇調侃道：“雖然限制不是特別嚴格，但也足夠讓我們隱居，之後星空中，恐怕要十一境‘稱雄’了……”
“哈哈，這不是很有趣嗎，聖皇隱退，星空恐怕會更加熱鬧。”
在一片談論中，會議結束。
星空暗中發生着改變。
另外一邊，王升在解決完吞噬流的事情，並將陰月聖皇三人的狀態恢復送走後，也開始閉關。
一晃便是兩百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