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軟布鞋

進了城,在一家客棧安頓好後,葉未央囑咐溫爾等人別出去,好好在房間裡休息,讓四楓保護他們,自個兒出門買東西去了。

葉未央挑了個門庭若市的衣帽店,見裡面的衣服太華貴,沒怎麼看就出來了。想了想,轉身朝一家普通一點的衣帽店走去。

“姑娘要買點什麼?”出來招呼她的是一個胖胖的女人,滿臉熱情的笑容,也不算太諂媚,葉未央覺着舒服,便在這家店裡仔細挑選起來。

“我想要一套男人穿的便服和一雙軟布鞋。鞋子給我拿好的,我要穿着很軟很舒服的那種。”若論布鞋的話,還是千層底舒服,不過太熱,但在這個時代就別要求什麼“透氣的、會呼吸的”鞋子了。

“誒誒,好的。”老闆娘點頭,轉身撩起身後的帷布,朝裡喊,“阿生,把櫃子上第三層的那幾套衣服拿出來。”

“知道了。”裡面響起一把男聲,嫩嫩的,很清脆。

“姑娘,不知你買多大的鞋呢?我們這裡的鞋,款式多、樣式全,而且穿着一點也不悶熱,可舒服了,走多遠的路都不覺着累。你過這邊看看。”老闆娘熱情地招呼着葉未央,帶着她往擺放鞋子的一邊走去。

葉未央沒說話,看着眼前繡着各種花色的軟布鞋,有點眼暈。怎麼跟女孩子穿的繡花鞋差不多啊?雖說這裡是女尊男卑的世界,但她來這裡這麼久了,見到的男人也不算少了,可從來沒見過他們穿繡花鞋啊!這鞋要是買回去,還不給那倔強小子扔了!

葉未央搖搖頭,表示不要這麼花俏的鞋子。老闆娘見葉未央不喜歡這種繡花鞋,立刻知機地引導葉未央去另一邊,滿臉堆笑說:“姑娘原來不喜歡那種鞋子啊。那鞋子一般是養在深閨裡的大家公子穿的,倘若是要走遠路的,都不會選那種鞋子。我們這裡還有很多其他的款式。像這種素面的也很受歡迎,即大方又簡潔,沒有多餘的繡花,看着乾淨大方,而且穿起來很軟很舒適。”

葉未央見眼前的鞋子清一色的素色,沒有多餘的花紋,乾淨利落很適合那個倔強小子。她點點頭,挑了一雙灰色的大衆款式,左看右看,還嘗試着來回摺疊,還挺軟的。

“娘,衣服拿來了。”

挑鞋挑得正當時,身後響起了剛纔聽到的嫩嫩的男聲。葉未央回頭,果真見到了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男孩子,長得很秀氣,雙手捧着幾套男式便服,款款從裡屋走出來。

“哦,放着。姑娘,喜歡這雙鞋嗎?呃……不知你要買多大的?”老闆娘回頭應了男孩一聲,便又招待起葉未央了。

“嗯……”她不知道小太陽穿多大的鞋,沒怎麼注意過。她皺眉回憶着小太陽的腳,怎麼也想不起來他的腳有多大。忽然她將眼光停留在男孩身上,見他身高跟小太陽差不多高,估計這腳的大小也跟小太陽差不多。於是她對老闆娘說:“我也不知道要買多大的鞋,那人跟這位公子身高年齡都相仿,不知這位公子可否讓我看一下你的腳,我大概能猜出要買多大的鞋。”

這話一出,男孩立刻羞紅了臉,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娘。老闆娘也嚇了一跳,臉色有些難看,可葉未央說得一臉正經,不像是二流子,爲了避免生意做不成,她只好賠笑道:“這……這個,姑娘,這個可能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不看,我不知道要買多大的鞋。”

老闆娘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擠出一絲笑容,說:“姑……姑娘,這孩子,已經許了人的。求您高擡貴手,放過他吧。臭小子,還不快回去呆着!叫你拿衣服,你跑出來發什麼楞,狐媚眼亂看什麼!”

葉未央一愣,她看了看罵兒子的老闆娘,再看了看臉羞地快哭出來的男孩,像是了悟到什麼。她苦笑着搖搖頭,對老闆娘做了個揖,誠懇地說:“這位大姐,實在對不住了,是我的不是。我是個鄉下人,不懂得什麼規矩,剛纔似乎說了什麼傻話,冒犯了這位公子,請大姐見諒,真是不好意思。”

“哎呦,這……這,不知者不罪。呵呵……這,我……”老闆娘見葉未央態度誠懇,真的不像是來搗亂找事的,終於放下心來,對自己的兒子使了個眼色,要他趕緊回去。她又笑着對葉未央說:“客官,要不這樣吧,你先大概挑一雙回去,若是穿着不合腳,只要沒弄髒弄壞,我包換,行不?”

葉未央挑眉,覺得這個好,反正她要在這裡待一個晚上。於是她挑了一雙鞋,又買了一套男子穿的便服,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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