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繁華的米蘭一瞬間就被蒙上了安謐的氣息,暗藏在安謐中的種種殺機,正在向每一個人的四周靠近着。
安陵風站在基地大廈頂層,凝眸看着樓下不斷經過的行人,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無意的殺機,眼神,卻不由得沉了下去。
“不是打電話過來催你了嗎?怎麼還不打算回去?”
催促的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起,葉文軒卻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按掉,半點離開的心情都沒有:“還早……”
淡淡的兩個字,聽不出半點的情緒,更是猜不清他的語氣到底是好是壞:“葉文軒,你第一次,拒絕了回家去看她!”
她,是一個神秘的女子,從小到大一直都陪伴在葉文軒的身旁,跟着他走過所有的好壞,走過所有的悲痛,甚至是他幾次任務失敗她都是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他的安全。
“她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對於安陵風的話,葉文軒沒有給予半點的回答,直到安陵風再次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葉文軒的身子卻是猛地一怔。
不知道到底猶豫了多久,葉文軒都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他凝眸注視着安陵風的背影,脣瓣緩緩的啓動,冷聲說道:“或者,是一個神秘的女人吧……”
沉眸說出這句話,葉文軒的嘴角勾起淡淡一笑,而安陵風也是輕輕笑着說道:“就連你都說她是神秘的女人!不過,她呆在你的身旁到現在都多少年了,你怎麼可能會連她的底細都不知道呢?”
無奈的搖了搖自己的頭,葉文軒滿臉的蒼白,無力的說着:“她在我身邊到現在都十多年了,我們之間就像是正常的夫妻一般相處,但是對於過去的事情,我們絕口不提!她知道我的身世背景,儘管我不說,她也知道我過去的點點滴滴,但是對於她,我卻半點都不知道,她也從來就不說……”
“據我上次得到的情報,她可能是苗寨那邊的人,你自己最好小心一點!”
他只是輕輕的笑着,不做任何的回答:“葉文軒,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嗯!”
他冷冷的硬着,嘴脣剛張開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電話便再次響起。
轉過身子,看着葉文軒猶豫着沒有按下掛斷鍵的手指,安陵風的眉心微微一蹙,隨後冷聲問道:“既然不捨得掛掉的話,爲什麼不接起來呢?”
“她現在在醫院,都這麼晚了,我怕接起電話她會大聲叫,到時候吵到別人就不好了!”
“你不接她就能夠安心睡去,能夠不打給你?”
“隨她去吧……”
伴隨着話音的落下,葉文軒的雙眸緩緩的閉上,將手機收到了口袋中便轉身離去。
安陵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中逐步遠去,眼眸不由得垂下,嘴角原本微微勾起的那一抹冷笑也沉了下去。
霎時間,辦公室內由剛纔的冰冷陷入到了極地冰荒之中去。
醫院:
白色的病牀之內,藍可心的眼眸微微顫抖,隨之緩慢的睜開:“貝斯,你怎麼會在這?”
沒來得及反應過自己便在醫院,映入自己視線內的貝斯一下子便勾起了藍可心的困惑,她靜靜的看着他,蒼白的臉色,一抹淡淡的文軒緩緩勾起,如同初雪中春花綻放,點點猩紅便是一絲生命的希望。
緩慢的彎下自己的身子,伸出自己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掃過藍可心的長髮,目光突然一緊。
那一白色的長髮將她的膚色襯托得更加的白皙,卻沒有了以往的美麗,只是徒增了幾分虛弱:“幫你調配了一些藥,但是打你電話卻老是打不通!想要拿到家裡去給你的,到了你家,卻看到你昏迷在走廊上。沒辦法,只能趕緊先把你送到醫院來了。現在感覺怎樣?還好嗎?會不會感覺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幫你檢查一下?”
面對貝斯的細心問候,藍可心的嘴角艱難的勾起一抹淡笑,而後無力的說道:“我沒事!剛纔謝謝你送我到醫院來。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呢?”
說到出院這個每次,貝斯的臉色當即大變,看着藍可心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歉意,令藍可心更加的不解:“怎麼了嗎?我現在身體好好的,我怎麼看你還是愁眉不展的!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麼醫學難題啊?”
藍可心,你就是我的醫學難題啊,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你,沒有溫暖,沒有葉博宇的話,那麼我,可能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了。
想到這裡,貝斯已經有些失神了,手中原本緊握着的手機也一瞬間就滑落,掉到了地上,發出那清亮的聲音:“貝斯,你到底怎麼了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藍可心已經顫抖的坐起自己的身子,伸手緊握住貝斯的拳頭,失聲顫抖着問道:“貝斯,到底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是不是我的病情,惡化了?”
最後的三個字,藍可心幾乎是用零度的低音調說出來的,她在恐懼着,害怕着:“對不起……”
抱歉的聲音一經響起,藍可心的神色當即凝結在了一起,手也隨之無力的滑落:“對不起……”
淚水,順着她的臉孔劃出精美的痕跡,也在貝斯的心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他的頭劇烈的搖晃起來,眼眸低垂着不敢去看藍可心的眼睛,語氣沉重的說道:“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可是沒有辦法,我還是沒有想到辦法,我真的盡力了,但是……”
話剛說到一半的時候,藍可心的身子已經完全虛弱,瞳孔凝着看着貝斯,淚水不斷的從她的眼眶中掉落,怎樣都無法止住。
正當她要陷入絕望的邊緣的時候,貝斯的下一句話,直接將她的心臟撕成碎片:“我真的盡力了,可是,我還是沒能,救活葉博宇!他真的傷勢很重,我真的救不了他了,我真的盡力了,我救不活葉博宇,我救不活他,我……”
“你說什麼?你剛在說什麼?”
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藍可心的手死死的抓着貝斯的襯衣,顫抖
的脣瓣艱難的開口問道:“你剛纔說,葉博宇,他還沒死,是嗎?”
剛說完這一句話,藍可心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她全身的力氣都如同被抽空了一般,身體虛弱的平躺到了牀上。
或許是因爲激動,也或許是因爲悲痛,藍可心的臉上佈滿了淚水,甚至是汗水,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牀單,說不出的痛苦顯示在她的神情上。
她的下脣死死的咬着,那觸目的血痕,在一個用力之間便被咬破,鮮血也隨之不斷的流出,染紅了她的脣瓣:“可心,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此時,貝斯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一般,他苦苦隱藏了五年的秘密,如今在藍可心的面前終於說了出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可是這一刻他的心情卻得到了無比的放鬆,心中沉澱了許久的罪惡感也得到了緩衝。
藍可心的雙眸無神的看着天花板,任憑着淚水不斷的滑落,鮮血不斷的流出,她的神色都未曾有半點的變化,至始至終都顯得那般的無助,冰冷。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藍可心才慢慢的轉過自己的頭,看着坐在牀邊的貝斯,失聲問道:“葉博宇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聽到藍可心問起了這個問題,貝斯當即緩過神來,表情嚴肅的看着她,將事情的經過緩緩講訴出來。
“五年前,我從學校畢業,到處闖蕩,最終,來到了這裡!碰巧遇到了你分娩的時候,當時你的病情真的是難倒我了,爲了治療你,我之後自己一個人到了法國的基地去學習,沒想到,在那裡,我遇到了我這一生,都沒辦法解開的難題!”
“是什麼?”
“當我學成以後,已經是一年多以後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基地的總醫生告訴我說黑少找我,當時我並不困惑,因爲在基地內我的成績相比於其他醫生,絕對是突出的!可是見到黑少以後,他跟我說要我接手的病人,卻着實是爲難了我。那是一個看起來三四歲的孩子,面色蒼白,當我觸摸到他的身體時,我更加吃驚,那冰冷的溫度,完全就不是常人所有的。看着我困惑的樣子,黑少和我說起了那件事情,那是他的親生兒子,不過卻被他措手傷害。他將他帶到基地,只是因爲他還有一線生機,希望基地能夠研究出解藥來救他……”
“那結果呢?到現在都好幾年了,你的解藥呢?救命藥呢?研究出來了沒有?”
在藍可心的面前,貝斯唯一不能做到的一件事情便是隱瞞,他看着藍可心那渴望得到答案的雙眸,心中再次陷入了掙扎的地步。
看到貝斯的臉色驟變,藍可心用力的撐起自己的身子,凝眸看着貝斯,沉聲問道:“你研究出來了是嗎?那用了嗎?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都好,只要研究出瞭解藥,就代表有了希望,是嗎?”
“對不起……”
再一次的對不起,直接將藍可心打入了絕地深淵,她全身一時全沒了力氣,倒在牀上,雙眸也緩緩的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