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之境,納氣,混元,氣穴,法丹,引雷,化芒……
無論納氣,混元,還是氣穴,法丹這四境,其實都還是在強化自己的身體,雖然有涉及到一點天道法則,但其實並不多。
而到了引雷,化芒二境,則涉及到真正的天道法則,到那個時候,對於天道規則的領悟,要求都極高。
而所謂的天道寶圖,便是上古強者,以莫大的智慧,無窮的法力,將自己所領悟的天道規則的一部份,畫入某張圖中,以傳後世。
至於能不能參詳,能在裡面參詳出什麼,便全看各人自己的悟性以及機緣了。
沒有一個定數。
而且,那上面的天道之力,亦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或者參悟者的增加,而慢慢地變淡,最終消失無蹤。
所以,踏花侯才說,有次數之限,只限十人。
不過,饒是如此,擁有這等機會,卻仍是讓每一個人都激動無比,無法平靜。
因爲,最差,至多一無所得。
但如果天賦足夠,洪福齊天,便是說能從中領悟出昔年祖巫聖教那位‘聖祖’留下的絕學,亦並非沒有可能之事。
祖巫聖教,是真龍大陸南方萬里黑山深處,一個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神秘組織。
這個組織十分龐大,而且傳承古老,擁有種種神秘不可預測之處。
雖然,其基本不與中土來往,但亦有不少人,聽過其大名,知道其勢力之龐大,強者之衆多,不輸於中土八宗任何一宗,甚至猶有過之。
不過,數百年前,不知爲何,祖巫聖教一位傳人,莫名來到中土,攪風攪雨,被當時的八宗追殺,最終引發了一場大戰。
八宗聯合當時南方衆多中小勢力,直撲南疆,深入萬里黑山,歷時三年,纔將它剿滅。
這個留傳了不知多少年的神秘勢力,自此覆滅,但是,它們積蓄的所有寶物和財富,卻被八宗和那些中小勢力瓜分一空。
其中,這幅極可能是當年‘祖巫聖教’那位逼近‘法丹境’聖祖留下來的寶圖,就落到了江左衣家的手中,並代代相傳。
迄今,已有四百餘年。
‘祖巫聖教’的聖祖,是數百年前的老人物了,不是法丹,勝似法丹。
其一身修爲,神鬼莫測,據說是當時三大法丹境聯手,纔將其擊殺,一名普通法丹,還勝不了他。
他的強大,深入人心,即使死去,亦依舊沒有人敢於小覷。
所以,他留下的寶圖,如何能讓衆人不心動?
一旦機緣足夠,甚至有可能從其中,悟到他當年與三大法丹一戰所使出的絕學。
只是,衆人雖然激動,看著那張通紅古卷,卻仍有些疑惑。
因爲踏花侯雖說了勝利方式,卻並沒有說明,勝利的評判標準?
武道龍魁?驚世之舉?傳世名招?
武道龍魁還好理解,是說要衆人互相比試,按勝利者來分別;那驚世之舉,亦或者傳世名招,又作何解?
難道說,要讓衆在,在這場蓬山武會上,故作驚人之態,或者奇特之行?才能算得上驚世之舉?
而傳世名招?這天下之大,各種絕技層出不窮,能來到這裡的,就沒有一個弱者,誰沒有一兩招絕招?
但這樣的絕招,一旦使用出來,就夠得上‘傳世名招’的頭銜嗎?還是說,一切,只是憑踏花侯自己個人喜好而已?
‘踏花侯’目光一掃,看到衆人的猶疑不定,便已猜到衆人的顧慮。
當即,他再次開口說道:“可能大家對我這評判標準有些疑議?不過沒關係,之所以設此三項,便是應對大家自己的喜歡,因此有‘武比’,‘文比’之分。”
“‘武比’,便是直接下臺挑戰,最終,能成爲衆人皆交口稱讚的最強者,自然有資格獲得天道寶圖的感悟權。”
“因有十次機會,所以,等下排名前五者,皆可獲得一次感悟天道寶圖的機會,以名次定次序。”
“而剩下五次機會,便留給我之後說過的‘文比’,也就是不喜歡互相挑戰,靠戰勝對手來拿獎勵的朋友。”
“驚世之舉,便是能刷新我蓬山武會歷屆‘力量,身法,精神’等的單項紀錄,創紀錄者,不但能獲得一次感悟天道寶圖的機會,還有機會,留名青史,直到下一個創紀錄者出現。”
說到到這裡,他伸手一指身後,距離武侯亭不遠,直通山巔的一道百丈峭壁:“大家請看,這便是我蓬山之巔,最爲奇特的一處地方,也是這蓬山十景之首,神仙崖。”
“神仙崖的石質,十分特殊,不但光滑如鏡,而且堅硬若鐵。”
“最重要的是,其四周,有一種十分特殊的力場加持在內,使其周圍數十丈之內,無法動用任何道氣,身法,只能運用純肉身的力量。”
“大家看到旁邊留下的那些掌印,或者崖壁上方的那些足印沒有?那便是之前第一項,驚世之舉中,前幾十屆與會者,留下的最高紀錄。”
“無論你用指用掌,除了不能動用武器之外,能在這神仙崖的石壁之上,留下多深的掌印或指洞,超越前者,便算你勝,刷新了一項記錄。”
“而在無法動用道氣,身法的情況下,只能純用肉身的力量,看你能攀援到多高,最高者,自然刷新紀錄,獲得青史留名,以及參悟天道寶圖的機會。”
“不過小看這神仙崖,我相信你們都是一方俊傑,心中必有自信,別說普通岩石,就是堅若金鐵的烏神石,你們之中,也大多一掌可破,輕易可碎。”
“但在這神仙崖上,歷來也不凡驚才絕豔者,但最多留痕,不超過一尺深,大多甚至不過幾分,幾寸。”
“而百丈之高,對於你們來說,平時可能輕鬆可越,不過幾次換氣的功夫,但在這裡,四百年來,歷屆最高,只有二十五丈!”
“至於精神之測評,左側山壁,有一小塊浮巖,浮巖之下,有大小不一,數十柄鐵劍。”
“你們閉目崖下,盤膝而坐,能用精神,在這神仙崖影響之下,將那些鐵劍,用精神運送到頭頂浮巖之上,便算取勝。”
“按鐵劍體積,重量,評判你們是否達到標準,或者創新記錄,這都跟一個人的精神力強弱有關。”
“如果太弱,最好建議你們不要試,因爲,可能你們連那便浮巖,都感知不到。”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看到衆人不信的神色,最後才道:“至於最後一項,傳世名招,呵呵……”
目光在亭中所有人身上都停了片刻,他頓了一頓,方纔繼續說道:“此也爲文比的一種,不用參加武鬥,但也不是隨便耍一套劍法便能叫作傳世名招,既稱傳世,自有特殊。”
“那便是,在這神仙崖前,舞一套自己認爲最擅長,最傑出,最出衆的劍法或掌法,如果能得這神仙崖的首肯,讓其有所異變,則稱得上‘傳世’。”
“歷來神仙崖,之所以如此出名,除了之前所說的特殊之處之外,最特別的一處,便是,它似乎有感知武道之心的能力。”
“有人在它面前舞劍,得到它的首肯,這神仙崖,竟然會出現紅日東昇,或天花亂墜等異相……”
“有時,甚至能引動天地異變,降下普世甘霖,遍及一鎮。那就是,你的劍招,或者掌法,讓它有所迴應了……”
“真的假的?”
這一下,衆人全都有些驚呆了。
或許有些自小生活在江左的人,知道這個傳聞,但一直以爲是傳說,因爲沒有來過,並不相信。
因爲神仙崖發生異變的次數,實在太少,而且最近一次,都至少在數十年前,衆人出生之前。
因爲沒有親眼見識過,衆人自然不信,再加上以訛傳訛,所有人都認爲,或者是巧合,或者是別人巧言令飾,胡編亂造。
此時聽踏花侯親口說出,才知確有其事,不過仍舊將信將疑?
在崖前舞劍,竟然真的能引動神仙崖異相?這神仙崖,真有如此奇異嗎?
而厲寒這些,因爲並不生活在江左,甚至從來沒有來過這裡,聞言之後更是面面相覷,滿是不信,充滿了疑惑。
不過踏花侯作爲一方雄主,老牌強者,理應不會拿這種事來騙自己。
而且這種事,一旦傳開,真假十分容易驗證,一旦欺騙,踏花侯聲名盡毀,衣家也會爲此而遭人唾棄,所以,他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只是,這神仙崖,真有如此神奇嗎?
這一下,便連厲寒,也不由生出了一股好奇,望了望身後,那道並不高闊,彷彿一面靠壁一樣的青黑山崖,生出一股異色。
在其上幾處,厲寒果然發現了許多大小不一的掌印,指痕,呈現各種顏色,顯然是不同的掌法,指法遺留,有些淺,有些深,高低不一,強度明度。
而擡頭上望,亦看到了一小塊浮巖,呈現在左側。右側數十丈處,則隱隱約約,有幾道紅痕,應該是昔日有人攀登到的最高處。
而最頂上一條,正好在二十五丈左右的範圍,顏色最爲鮮豔,應該是近十年內所劃。
其餘的,則黯淡許多,隨著風吹雨打,歲月流逝,變得有些斑駁,甚至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如果不是仔細觀察,用心細看,還真的發現不了。
“還真的有?”
這一下,厲寒是真的訝異了。沒有想到,歷屆蓬山武會,還有這樣的比試規矩,這一下,本來沒什麼興趣的他,也不由誕生了一股躍躍欲試的心思。
心想這神仙崖,還真有點像自己宗門之前所謂的第一道考覈,天道階梯,只是又有所不同,好像更加奇異,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