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陪我去取首飾啊?”紅玉扯着正在那邊畫裝修圖紙的風鈴。
“呃,我這忙着呢,要不讓初夏陪你去好了。”
紅玉好笑的看着她,精緻的五官透着狡黠的靈氣,“喂,你是不是害怕啊?”
“怕什麼?”風鈴好笑的說,“你武功這麼高,難道我還會怕路上有打劫的嗎?”
紅玉湊過去,小聲的說,“你怕遇到太子。”
風鈴咪起眼睛,“木紅玉,你言情小說看多了吧,想像力也太豐富了。照你這麼說,我連這個大門都不敢邁出去了,外面的土地可全都姓夜!”
她聳聳肩,“事實上,你的確一整天都窩在這兒沒出去了。”
“那是因爲……”
紅玉擺擺手,“你陪不陪吧?”
風鈴快要抓狂了,“我現在真的體會到小宣宣的心情了,你這個女人有把人逼瘋的本事!”她把圖紙拍到桌上,“陪就陪,要不然你當姐姐我真怕了誰似的!”
頭一昂,風鈴率先走出去。
首飾店,空無一人。
風鈴笑了,往那一站,“木紅玉,看到沒,我如此坦然如此大方,你還敢詆譭我不,還敢說我……”
就在她轉圈炫耀的功夫,簾子掀開了,神皇從裡面走了出來。
風鈴怔在那,表情就像吞掉一顆鴕鳥蛋一樣,“你,你怎麼也在這兒?”
神皇不以爲意,“我們同一天定的首飾,同一天來取,有什麼奇怪的嗎?”
好一個無懈可擊的回答。
風鈴深吸一口氣,笑笑,“不奇怪,不奇怪。”
紅玉這時走過來,拍拍她的肩,“我相信你不怕了。”戲謔的眨眨眼睛,她跟着老闆進去取首飾了。
屋子裡頓時又剩下她和神皇。
神皇擺弄着手裡的東西,左右仔細端詳了下,眉頭皺了起來,然後朝風鈴大步走過來。
“你幹嘛?想報復我嗎?”風鈴往後跳一大步,“告訴你,青天白日的,你休想行兇!”
神皇看瘋子似的瞟她一眼,不容拒絕的拉過她的手,把手中的鐲子套了上去。
風鈴愣住了,低頭看看手上的金鐲子,“喂,這是什麼意思?”
“有瑕疵,不喜歡,賞你了。”神皇說完,轉身就走,那打發叫花子一樣的態度,讓風鈴氣得直跳腳,“你拽什麼拽啊?有錢了不起啊?殘次品就丟給我了,我纔不……稀罕……”
掂掂鐲子的份量,沉甸甸的,實心的。風鈴咪起眼睛打量了下手腕上的金光閃閃,好像非常名貴值錢的樣子,可越是看越覺得眼熟,好像第一次來的時候,店夥計拿給她挑選的款式。記得,當時他還跟她選了相同的……
“喂,你在看什麼啊?”身後紅玉走過來。
“哦,沒什麼。”風鈴下意識的將鐲子收起來。開玩笑,丟掉這麼值錢的東西?她可沒那有視金錢如糞土的崇高境界。
外面,某人揚起一絲愉悅的笑。
*……*
“王爺,這是那個人給我的。”珠珠將一份有些破舊的信箋遞過去,低眉順目的說,“珠珠沒有想過要背叛王爺,上一次……是他用馨兒的命相要挾,所以……”
夜無涵展開那封信,倏爾笑了,“景王叔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通敵叛國這招都用上了。”
玄風掃一眼,嗤笑道,“這景王未免也笨了些吧,這大半個江山都是王爺守住的,皇上能信這個嗎?”
“父皇不信,大臣們信了,結果也是一樣。”夜無涵冷靜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說,“他一次次做這些看似幼稚的舉動,目的不過如此。”
收起信,他擡起眸,盯着對面全身發抖的人,“爲什麼要告訴本王?”
珠珠緩緩跪下來,“王爺,有些事,您其實早就知道了吧,何必再來問呢?事已至此,珠珠願接受一切責罰,只要……讓我最後再見馨兒一面就好。”擡眸,眼淚無聲的落下,“算是我這個做孃的,最後一個心願了。”
夜無涵盯視她半晌,沒說話,起身,揮了揮手。飛鷹會意,帶着珠珠,“請吧。”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珠珠不停磕頭。
帶着這份所謂通敵的證據,夜無涵帶着玄風入了宮,臨走前吩咐飛鷹要保護好風鈴。
客棧內,大家全都忙得熱火朝天。
風鈴在城裡買了座大宅子,眼下所有人都幹勁十足,幫着她收拾新家呢。而朱老闆這客棧,基本上也就成了辦公地點,爲下一次的大型相親活動“有種你就來”做準備。
這時,飛鷹回來了,看到他帶來的人,所有人都愣了下。
珠珠走進來,淡笑,“我是來看看馨兒的。”
馨兒直往問春身後躲,大眼睛畏懼的瞅着她。比寶走過來,擰緊小眉頭,“只是看看?”
“嗯,”珠珠點點頭,目光越過他,直視馨兒,“馨兒,到娘這邊來,讓娘好好看看你。”
馨兒直搖頭,珠珠的笑容僵住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馨兒,之前是娘不對,娘知道錯了,娘就想再看看你……娘就要走了,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讓娘在臨走前,看看你好嗎?”
她一說,所有人都明白了。
風鈴微抿雙脣,同樣是做孃的,珠珠這會的心情,她比誰都體會的深刻。見馨兒似懂非懂,站在那不肯動。她走過去,牽住馨兒的手,“馨兒,不要怕,跟阿姨一塊去。”
馨兒遲疑了下,還是點頭,“嗯。”
帶着馨兒來到珠珠跟前,風鈴感慨的輕嘆一聲,“你最錯的就是,不該傷害馨兒。別忘了,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女兒……”珠珠自嘲的笑着,蹲下身來,撫着馨兒的小臉蛋,馨兒雖然害怕,可是眼前對她這麼溫柔的娘,她好久都沒有看到了,不由得大了些膽子,“娘……”
珠珠輕輕將馨兒摟進懷裡,低聲輕喃,“孃的馨兒啊,真得好漂亮,還好,你一點也不像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