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葉新國扭頭詢問。
李沉舟看了一眼後面的兩個女人，“走吧！早去早回。”
“是。”葉新國點頭，啓動車子，駛出駐地。
“李軍長家的姑娘，你是叫沉舟，是吧？我們叫你沉舟，可以嗎？”一箇中年婦女貼着笑臉而來，雙手趴在李沉舟所靠的車椅上，“我叫陸珍，旁邊這個叫田招弟。”
田招弟雖然也是標準的北方女人，身骨架子大，但是卻並不肥胖，反而又點瘦的可怕；面黃肌瘦，顎骨吐出，眼睛大，整個人都像皮包骨頭一樣。
而陸珍則身體圓潤，腰圓膀大，面色紅潤，一看就是平時在家吃的好的人。
兩人不同的生活狀況，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會走到一起的。
“可以，隨便你們怎麼叫。”李沉舟回頭看了她們一眼。
陸珍似乎沒有感受到李來自李沉舟身上的冷漠一般，“沉舟，你們去省城做什麼？是要買東西嗎？”
“嗯。”
“我們也是去買東西，家裡沒肉了，我們想去省城看看能不能買到肉；沉舟去過省城嗎？省城可大了，在省城裡走上一天都不一定能把整個城走完......”
陸珍嘰嘰喳喳的說着話，李沉舟閉上眼閉目養神，只偶爾應一聲。
田招弟乾咳一聲。
陸珍眨眨眼，扭頭問道：“田招弟，你沒事吧？感冒了？”
“沒事。”田招弟乾笑一聲，看了李沉舟一眼，見她沒反應，訕訕的低下了頭。本想賣個好，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理人，她這樣去賣好，倒是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了。
“沒事就好，我過省城好多次了；每次去都捨不得走，省城地方大、人多、東西也好。”陸珍還在不停的說着話，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葉新國耳朵都被吵的哄哄叫了，陸珍還在說。
李沉舟乾脆關閉五感，一個人講話抵得上十隻麻雀叫了。
陸珍說着說着沒有人迴應，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探頭看了看李沉舟，見她閉着眼，以爲她睡着了，撇撇嘴，拉着田招弟說話，“這姑娘也太傲了，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啊？”
田招弟拉了拉她的衣袖，指了指前面看過來的葉新國。
陸珍看到葉新國眼裡的不善，尷尬的笑了笑，“那個什麼，我就隨便說說，沒有別的意思。”
“我們首長的姑娘不是你能隨便說的，一張嘴積點德。”葉新國沒好氣的說完，扭頭專心的開車。
陸珍一想說話，田招弟就拉着她；接下來的路程倒是安靜了許多，至少耳根子清靜了。
到了省城，還沒進城，李沉舟驀然睜開眼，“停車。”
葉新國陡然聽到命令，緊急剎車；田招弟和陸珍頭砸在車椅上，暈乎了一陣。
“到省城了，我們有自己的事情要辦，你們下車吧！”李沉舟冷然的聲音傳來。
田招弟和陸珍捂着頭對視一眼，他們就是再裝不知道對方冷着她們，也裝不下去了。
陸珍冷哼一聲，車門拍的啪啪響，“下了下，把車門給我們打開，我們自己會下。”
“我們不會開車門，麻煩開一下車門。”田招弟一直訕訕的，她們強硬的上了人家的車，雖然坐車進了省城，卻也看了兩人不少臉色。
陸珍面露不屑，“和他們軟和着聲音說什麼？搭我們一程還給我們臉色看，搞的誰家沒車子一樣。”
葉新國被她們弄的煩不勝煩，打開車門，“下去吧！”
“哼。”
臨下車，陸珍還冷哼一聲。
李沉舟從窗戶口探出頭來望着她們倆，“兩位嬸子慢慢進城吧！剛纔這位陸珍大娘還真說對了，誰家沒車呢？”
那嘲諷的話足足的，葉新國哈哈一笑，開車飛快駛出了她們的視線。
陸珍氣的直跺腳，“有個當軍長的爹了不起啊！看不起我們了。看我回去不給你好好說道說道，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一點教養都沒有。”
“行了，我們就是搭個順風車而已，現在也到省城了，被在念叨了；趕緊進城，早點買好東西去等給養車，每次坐給養車出來都匆匆忙忙的，人家給養車隊伍買好東西之前就得回來。今天我們提前進了城，能多看看，也能好好挑揀挑揀，你就別碎碎唸了。”田招弟倒是覺得沒什麼，不管別人怎麼討厭，只要目的達成了就行。
至於之後怎麼辦，那是回去之後的事情了。
軍車進了城，在李沉舟的指路之下來到了百貨大樓後門停下，“葉新國，關上車，我們走吧！”
“好。”葉新國下了車，關上門車門，跟着她走到後門處。
李沉舟看到守門的依然是上一次來時的老頭，笑着上前，“羅大爺，好長時間沒見您了，身體還是這麼硬朗。”
羅大爺一時間沒認出她看，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笑哈哈的點頭，“身體好着呢，你是上一次和許同志一起來的女同志吧？看着你眼熟，一時間還沒想起來；你這次過來是來找人買東西的？”
“是啊！我們找經理賣點東西，不知道羅大爺方不方便放行？”李沉舟塞了五毛錢給羅大爺，上一次許國慶也是塞的五毛。
羅大爺看了看手裡的錢，笑呵呵的連連點頭，“行啊！你們去找經理吧！你上一次去過的，能找到地兒吧？”
“能的，謝謝羅大爺了。”李沉舟回頭招呼葉新國一起走進百貨大樓的後門。
沿着上一次來的路線，輕車熟路的來到經理辦公室門口，一路上遇到的幾個人看到他們並不像第一次來，而且看上去很熟稔的樣子，雖然是生面孔，卻沒敢爲難他們。
百貨大樓有不成文的規定，時常有一些他們惹不起的人直接從內部拿東西走；所以，他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到了也當沒看到，不過心就成。
葉新國倒是好奇了起來，“沉舟，這些人太奇怪了，我們是生面孔，百貨大樓的這些人看到生面孔都不管的嗎？”
“百貨大樓有百貨大樓的規定，只要咱們能買到東西就成，其他的你就別問了。”李沉舟不想解釋這些事情，便直接斷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