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爺爺，您是不是呼吸都覺得有點不舒服了？”李沉舟堅定的頷首。
李老爺子點頭，“這可空氣有關係？那倒是有點，這種感覺一年比一年明顯；你不說，我還真想不到這上面來，我還一直以爲是人老了，纔會出現這種症狀。”
“這是因爲四九城的空氣污濁，年輕人可能沒多大感覺；可是老人卻能敏.感的察覺到不同，只是，你們平時沒往這上面想罷了。”李沉舟頓了頓，繼續說道：“這種污濁的空氣呼吸久了，對老人而言，是催命的。”
李老爺子瞧着小孫女兒侃侃而談，蒼老的手摸着她的頭，輕笑，“你這丫頭，咋不早點跟爺爺說呢！這可是大事兒，爺爺有好些戰友都在四九城；爺爺得早點和他們說說，讓他們也儘早搬到鄉下去，免得他們比爺爺還先走。”
李沉舟抿着脣，定定的瞅着他，“爺爺，您去了怎麼和您那些戰友說？說是我說的嗎？他們會不會信是一回事；這事兒鬧大了，您可不好收場。”
四九城退休的養老幹部不少，到時候大家都鬧起來，說不準爺爺還會落得個裡外不是人。
李老爺子若有所思的地點了點頭，“舟舟說的對，這事兒是我想得不夠周到；爺爺就只和你程爺爺、徐爺爺、高爺爺三人說，他們三人是絕對信得過的人。”
“爺爺，徐爺爺、高爺爺、程爺爺他們都有親人，都有各自交好的朋友；您和他們說了，他們真不會說出去？”李沉舟鳳眸一沉，人心是最難測的東西。
在修仙界三百多年，她開始也很相信別人；可是，世事難料，她交的那些生死與共的好友，也不過就一人最後沒有背叛她，卻也因她而死。
更何況是這個隨時都會有變動的年代，這個年代多少人家是因爲好友的關係而家破人亡的；他們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和好處，卻從未對別人的命想過。
“舟舟，你程爺爺、徐爺爺和高爺爺都是和爺爺生死與共的戰友，當年我們在戰場上即便是拼的剩下最後一個人，他們也沒有背叛過我。”
李沉舟閉上了眼，片刻後又睜開，艱難的點點頭，“好吧！爺爺去和徐爺爺和高爺爺說吧！至於程爺爺，他這人，我看不透，也捉不定不透；您和程爺爺說的時候儘量隱藏着點，能少透露些就少透露些。”
李老爺子抱着她親了親，“爺爺的乖孫女兒，你程爺爺沒有壞心的；他就是人看上去嚴肅了點兒，這也和他的職業有關，看人的眼神都帶着點審視的味道。”
“爺爺看着辦吧！”就讓她再相信一次所謂的友誼吧！
在修仙界連師徒之情，父母子女之情都可以隨意出賣；更別說友誼，友誼是比這兩種東西更爲脆弱的情誼。
她是有個好師傅，有個好師門，有一羣好師兄弟。
李老爺子安撫了孫女兒還一會兒才讓她重展笑顏，這個丫頭被她師傅教的太好，懂的也多，小小年紀就是個操心的命。
“爺爺，您在和小妹說什麼？”李文軒率先跑進書房，雙手撐在書桌上，朝李老爺子懷裡的妹妹擠眉弄眼。
李文毅後腳走進書房，“爺爺，小妹。”
“你們兄弟倆的作業做完了？”李老爺子擡頭望着他們。
“嗯，剛做完，爺爺，讓我和大哥帶妹妹去玩吧？”李文軒笑着朝李沉舟伸出手。
李老爺子點頭，把小孫女兒遞給孫子，“正好，爺爺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們帶着妹妹去玩吧！對了，必清呢？還在睡？”
“必清累着了，讓他多睡會兒。”李沉舟開了口。
李老爺子瞭然的點着頭，叮囑兩個孫子一番，便離開了。
李文軒將李沉舟舉過頭頂，哈哈笑着轉身，引得李沉舟連連翻白眼兒，這點小兒科也想逗她？也不知誰逗誰。
“把小妹給我。”李文毅身材比李文軒高大，一舉奪過小妹抱懷裡，瞪了弟弟一眼，“小妹是女孩子，別毛手毛腳的，摔着、嚇着小妹看我怎麼收拾你。”
“大哥，小妹都沒說啥，你這麼大反應做什麼？”李文軒尷尬的舉着雙手，緩緩放下，“我這不是看到小妹高興得嘛！再說了，小妹膽子大着呢。”
李文毅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瞪了弟弟一眼，出了書房。
李文軒奄奄的跟在後面，嘀嘀咕咕的埋怨，“每次都和我搶小妹。”
李文毅嘴角輕勾，小妹在家的日子不多，他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更少；一有時間自然是要多處處的，他稀罕小妹。
“小妹，不理你二哥，大哥帶你出去買糖吃；我記得大院附近有一家小店，裡面有賣酥糖和各類糕點的。你二哥小時候最喜歡吃裡面的糕點，現在隔段時間也得去買點回來吃說。”
李文軒一下子來了精神，連忙疾步幾步，追上李文毅的腳步；湊到李沉舟面前顯擺，“嘿，小妹，一品記的東西沒得說，聽他家老闆自己介紹；他家幾代之前是宮廷御.用糕點師，他們家這是祖傳手藝，那糕點吃着軟糯香甜，特別好吃。”
“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笨。”李文毅毫不客氣的拆臺。
“我說大哥，你啥意思？每次都和我對着幹，人家老闆自己說的；四代以前是御.用糕點師，還說了不少以前皇宮的事兒呢！你能說的出來不？嘁。”
李文軒急切的和他嚷嚷起來，自從小妹回來後，大哥不僅每次都和他搶小妹，還次次都和他對着來；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親哥了。
李文毅抱着李沉舟一個勁兒往前走，對於李文軒的嚷嚷充耳不聞。
李沉舟躲在李文毅懷疑，捂嘴偷笑，這種被寵着的感覺不錯；可師門內那些師兄弟衝着她的感覺不同，師兄們的縱容和寵愛，是源於師門和他們本身喜歡她，最重要的一點是，天機門就她一個師妹，不寵她寵誰？
哥哥們的寵愛是源於血脈的自然親近，兩種不同的感受，她都喜歡。
步履匆匆，一前一後追趕着走出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