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轉學了?”
“你說啥?她也轉學了?搞什麼啊!”
“喂!你們難道都沒看昨天晚上的新聞嗎?武者暴亂,國際政府很生氣,似乎要對武者們下手了!”
“我說,他們不是一直在下手嗎?”
“切!武者怎樣跟我沒有一毛錢關係,反正家人把我送到這裡,就是想讓我有個好身體,我無所謂啊。”
白白坐在班級靠窗的位置,呆呆的望着教學樓外面的操場。而其他幾名同學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都在討論着今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大批學生轉校事件。
經過昨天武者的暴亂和上一次的學校暗殺事件,許多學生家長爲了孩子的安全,都開始給他們辦理轉校了。
“唔!今天學校看上去真的冷清了許多,除了轉校的,都請假了嗎?”白白重重的呼了一口氣,依然感覺心裡還是有點壓抑。
在一天之內就有一百多名學生申請轉學,這在教育界可不是一件小事。
但令人奇怪的是,南宮林校長並沒有像其他學校的校長一樣,一有學生退學就召開緊急會議,詢問原因,到底是因爲學校的教育有意見,開始對食堂的飯菜不滿意。
一向沉穩的南宮林,今天也是一樣的安靜,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或許,他只是想要儘量減少學生們的恐慌,不想把事情鬧得很大而已。
下午的自習課,白白感覺很沒勁,於是便翹課去了後山腰上的洪興劍術社,躺在屋頂上發呆。
翠綠的樹葉從屋子後面伸展到白白的頭頂,透射下斑斑點點的陽光。
知了的叫聲不停地叫着,伴着微風,飄進白白的耳畔。
這一天的下午,青北高中安靜得就像是盛夏的暑假,遠遠望去,看不到一名學生。
白白閉着眼睛,享受着清涼的風,和難得的安靜。
“小崽子。”忽然,白白感覺到屋頂出現了一陣震動,隨即倫巴爾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白白睜開眼睛,看到一顆閃亮的光頭折射着刺眼的陽光,晃的他眼睛刺痛,“老大,你就不怕把房頂壓塌嗎?”白白了無生趣般地說道。
倫巴爾哈哈一笑,高大的身軀在白白的身邊躺下,悠哉的翹起了二郎腿,咧嘴微笑,露出了那一排會閃光的牙齒,“看你的樣子,今天似乎有很多心事啊。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唔……”獒犬美妞坐在院子裡,歪着腦袋望着屋頂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看了片刻,隨即便趴在自己的爪子上,伸着舌頭一副無聊的模樣。
白白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說道:“老大,我感覺,我似乎有點撐不下去了。”
“嗯?什麼意思?你是沒錢交社團的學費了嗎?啊,這是沒關係的,你可以先欠着嘛,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老頑固。”倫巴爾裂開大嘴,沒心沒肺地微笑着。
“我的意思不是學費,而是在武者這條路上。”白白有氣無力地說道。
倫巴爾挑了挑眉毛,隨即閉上了眼睛,看樣子正在享受一陣從身邊吹過的微風,很舒服的樣子。
“小崽子,我給你將一個故事吧。”倫巴爾說道。
白白沒有說話,依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樣。
“在很久很久以前……”
“安徒生的童話就不要講了,我小時候都翻爛了。”白白忽然打斷道。
倫巴爾嘿嘿笑了笑,“放心,絕對不是安徒生童話,而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
“拜託你不要用這種老套的開頭,我一下子就沒情緒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白白轉過了身,側枕着自己的手臂,背對着倫巴爾。
“哦,那好吧。”倫巴爾聳了聳肩,隨即臉漸漸黑了起來,如同黑麪閻羅,“你他媽的給老子坐好了!敢不聽老子講故事我要了你的命!”
“啊是!!”白白瞬間從屋頂坐了起來,腰板挺得筆直,就像是一隻受過訓練的軍犬。
倫巴爾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咳!!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一心做着武者夢的傻小子。他的夢想,是要成爲一名受人尊敬的武者。可是他實在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沒有一家武館願意收留他。他就這樣孤身一人,揹着小小行囊,整日遊蕩在街頭。像只迷途的羔羊。那個時候,他也想到過放棄,覺得成爲一名受人尊敬的武者,似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白白依舊坐的筆直,目不轉睛的盯着倫巴爾。
只見倫巴爾的表情已經平靜了下來,就像是在回憶着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可是就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學習直排輪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一路跌跌撞撞地從他身邊經過,摔得遍體鱗傷。那個時候他覺得,她都已經那麼痛了,爲什麼還要繼續呢?直到後來他才明白,一點點的挫折,一兩次的跌倒,並不代表這個世界對你關上了命運之門,你依然可以去叩響它。或許當大門打開的時候,你的面前會是一條鋪滿荊棘的道路,但是隻要你不放棄,總會有成功的一天的。”
“看着那小姑娘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的背影,小夥子忽然覺得,難道自己還不如一個學習直排輪的小女孩兒嗎?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會指着你的脊樑說‘你不行!你根本不可能做到!’但不要因爲他們就喪失了對自己的信心,不要被外界的環境影響。”
聽到這裡,白白內心似乎受到了一點觸動,隨即開口問道:“那如果,整個世界都擋住了他面前的路,他會怎麼做呢?”
倫巴爾神秘地一笑,“那就用腳踢翻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本來只是一個爲我們提供生活的地方,它沒有權利阻擋我們的去路。我們腳下的命運,是由自己決定的。所以,絕對不可以被這個世界擋在門外。當它想要擋住我們的時候,我們就要用自己的力量,給它最有力的還擊!”
白白低頭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那後來,你說的那個小男孩一定成爲了一個了不起的人吧?”
倫巴爾點了點頭,“沒錯,他最後成爲了一名直排輪大師!”
聽到這,白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好不容易纔有一點感動的情緒,立刻一掃而光,“我靠!太扯了吧!他的夢想不是要成爲受人尊敬的武者嗎?怎麼一下子變成了直排輪大師?你不是說要堅持到底的嗎?”
倫巴爾眯起眼睛大笑起來,“哈哈哈!那是因爲他後來發現,自己有了新的夢想。就是那個女孩兒。”
“立場一點也不堅定!”白白將雙手抄在胸前,一臉不屑地說道。
“其實這只是一個反面教材,我只是借用他提醒你一下,不要被這個世界看似美好的東西誘惑。這個世界,本來就會用各種美好或是挫折來誘惑你遠離夢想,磨平你的棱角。”
白白眉頭都快凝成了結,“我看你就是在拿我尋開心!”
“沒錯,我的開心尋到了,你呢?”倫巴爾轉頭望着白白說道。
“你說嘞?感覺自己像是猴子一樣被你耍了!”白白沒好氣地說。
“你要懂得冷幽默,哈哈哈,怎麼樣,現在心裡還是很亂嗎?”
“託你的福,已經什麼都不想了。”說完,白白便從屋頂上站了起來,“最近武者的事情鬧得很大,我擔心國際政府會找上我家的武館,所以準備搬回去住了。”
倫巴爾贊同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過,你不害怕每天堵在你家門口的記者了嗎?別忘了,你的身份還是個網絡紅人啊。”
“現在武者的事情鬧得這麼大,那些記者也應該不記得我這個網絡紅人了吧。我擔心如果我不回去,我那些蠢師兄們會把自己給吃了。”
白白動作乾淨利落地躍下屋頂,背對着倫巴爾揮了揮手,“拜拜了!我每天會過來給您做飯的。”
倫巴爾咧嘴一笑,“好的,我最近,有點想吃棉花糖,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一點。”
“噗通!”白白一頭栽倒在地,隨即腦海中浮現出了一米九的肌肉大漢,用舌頭舔棉花糖的畫面。
簡直奇葩!
不知不覺已經離開白式武館兩個星期了,說實話,雖然倫巴爾那裡有他夢想中的廚房,但他還是更喜歡自己的狗窩。
當他回到白式武館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鐘,一進院門,他便看到大師兄王大雷跟二師兄李鐵錘正“嘿哈!嘿哈!”的拉着一條牀單死命地扯,想要抖幹上面的水。
每次白白回到武館,都會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讓他不禁捂臉感嘆,“自己什麼時候能夠生活在一羣正常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