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王爺駕到

那黑衣人冷然一笑,道:“金鎖已經加身,所有武功,即難再施展,想郡主早已知道了?”

連雪嬌道:“不錯,這個我也聽說過。但侯爺如若不能先除了我隨身護衛,只怕難以如你殺我滅口之願……”

那黑衣人還未來及答話,適才退出廳外的單章,又匆匆地跑了進來,說道:“侯爺……”

黑衣人回頭望了單章一眼,冷冷接道:“什麼事?” Wωω¸тт κan¸¢ ○

單章道:“屬下有急情稟報。”

黑衣人看他神情惶急,頭上微現汗水,不禁心頭一動,緩緩說道:“說吧。”

單章道:“剛接四郡主神鷹傳諭,他們一行人,已被窮家幫高手圍困,看樣子,難免一場搏鬥……”

黑衣人眉頭一皺,接道:“你傳我令諭,盡起此處高手,本座親自率領,趕往接應四郡主。”

單章道:“接到四郡主神鷹傳諭之後,又接到莊外暗樁報告,發現有強敵窺視本莊。”

黑衣人道:“可看清是哪一路人物麼?”

單章道:“據暗樁傳報,來人品流混雜,看不出是哪一道上人物。”

黑衣人手一擺,道:“知道了。”

單章垂手而立,等那黑衣人的示下。哪知過了良久時光,仍然不聞一點聲息,擡頭看去,只見那黑衣人凝目而立,似是正在考慮一件重大難題。單章不敢打擾,悄然退出室外。

那擋守門口的杜天鶚,表面上雖然聲色未動,渾如不聞兩人之言,但心中卻在千迴百轉,暗自盤算道,“大概是窮家幫中眼線,發覺了此處可疑,派人查看來了。或是歐陽統、鐵木大師等一班人追蹤至此。不論兩者是何,不久之後,此地即將掀起一場風波。上官琦的神態,似是愈來愈不對,如不及早解去他服的迷藥,久而難免成爲不治之症。那素衣女身加金鎖,有力難施,我只要出其不意地點中她的穴道,取出她身懷解藥,先解了上官琦的迷藥之毒再說……”

心念一決,回眸向那素衣女瞄了一眼。

只見她微閉雙目,倚在靠窗之處,臉上神色忽喜忽怒,不知在想的什麼心事。

忽見站在四尺外的上官琦舉手一揮,一掌向黑衣人劈了過去。

杜天鶚迅快地轉過頭來,只見那黑衣人疾閃開去。如非上官琦及時劈出了一掌,只怕自己早已傷在那黑衣人的手下。

上官琦一擊未中,人影一閃而出,追出復室,直向那黑衣人迫攻過去。

連雪嬌目光一掠杜天鶚,低聲說道:“過來!”

杜天鶚怔了一怔,暗道:“她一向對我說話,都是命令口氣;這當兒,怎的會突然客氣起來?”

心中在想,人卻依言走了過去。

走近連雪嬌三尺左右時,突然停下了腳步,說道:“郡主有何吩咐?”

連雪嬌冷然一笑,道:“你的神志,十分清醒,我義父那舉世無雙的捨命神丸,竟然迷你不住?”

杜天鶚雙目中神光一閃,道:“郡主神目如電,明察秋毫……”

連雪嬌道:“我早就對你動了疑心啦!”

杜天鶚聽室外拳風呼呼,搏鬥正烈,膽子一壯,又向前逼進兩步,道:“我現在只一伸手,就可遍及你全身各大要穴。”

連雪嬌道:“那黃臉少年,雖然是你的同伴,但他的心神已完全受我控制,決不會出手助你……”

她回頭望着窗外,冷然接道:“只要一句話,立時可讓他們停下來,全力對付你一個。”

杜天鶚肅然說道:“不錯,但這一句話,也可能爲你招來殺身之禍。”

連雪嬌道:“只怕未必吧,你回過頭去看看吧!”

杜天鶚果然回頭向後望去。

只覺一陣疾風,掠身而過,連雪嬌忽地一躍,到了復室門口之處。

杜天鶚暗罵一聲“狡黠的丫頭”.縱身一躍,追到連雪嬌的身後。

只聽連雪嬌高聲喝道:“不要打啦。”

她嬌若銀鈴的喝聲,似是對上官琦有着強烈的誘惑作用,果然當先收掌,倒躍而退。

那黑衣人目光轉動,冷冷地望了上官琦和素衣女一眼,說道:“四郡主已陷身危境,亟待援手趕往助拳。”

連雪嬌哼了一聲,未置可否。

那黑衣人又道:”此地亦爲窮家幫中眼線發現,說不定片刻之後。即有強敵找上門來。”

連雪嬌回眸望了杜天鶚一眼,遁:“知道啦!”

那黑衣人冷哼一聲,道:“因此本座決定,先除去你身上權鎖,對付強敵。事過之後,再依規法裁製。”

杜天鶚暗中運氣戒備,準備連雪嬌一旦揭穿真相,立時迅雷不及掩耳殺手施襲。

只聽連雪嬌咯咯大笑,道:“加我權刑金鎖,出自侯爺心意;去我權刑金鎖,也是你的主意……”

黑衣人冷冷接道:“兩害相權取其輕。本座自有衡度,用不着郡主費心!”

連雪嬌笑道:“加刑容易除刑難,你想暫時替我解除刑具,用我之力,抗拒強敵,強敵去後,再替我加上金鎖刑具,這辦法不錯啊!”

黑衣人冷然說道:“本座此次巡行,爲求行蹤隱秘,未帶隨行之人。”

連雪嬌接口笑道:“可惜本郡主未能撥歸侯爺屬下。”

黑衣人道:“本座乃獨當一方的大員,郡主雖是王爺千金,但如講到身份地位,郡主還該讓本座三分。”

連雪嬌沉吟了片刻,道:“好吧.你先替我打開金鎖刑具。”

黑衣人探手入懷,摸出一把金色的鐵匙,緩步向連雪嬌走了過去。

他的目光,不時投瞥到上官琦的身上,生怕他突然出手,行動之間,一派謹慎。顯然,上官琦迅辣的拳路、詭異的招術,已使他生出了極高的警惕之心。

連雪嬌盈盈一笑,道:“東平侯只管放心,無我之命,他決不會對你出手,大膽地走過來吧!”

黑衣人冷哼一聲,突然加快腳步,直行過來。

他雖然不願示弱,但舉動之間,仍是極不自然,處處顯示出戒備之心。

連雪嬌雙臂一伸,等待着那黑衣人替她打開刑具。

站在她身後的杜天鶚,表面上雖然若無其事一般,但心中卻是千迴百轉,起伏不定。他的僞裝行蹤,已然泄露在連雪嬌的眼中,她身上的金鎖刑具,一被打開,又是一番形勢。那時她身無束縛,對自己再不存顧忌之心,是否當面揭穿真象,或是出手對付自己,均難預料。而且此女武功高強,智謀過人,算得上一個勁敵。

他此刻相距連雪嬌只不過三尺遠,如若出其不意,陡下毒手,一舉可擊中她的要害大穴。

他考慮了甚久,幾度想舉手施襲,但卻不知被一種什麼力量阻止了。

猶豫之間,那素衣女身上的金鎖,已被那黑衣人打開開。

連雪嬌緩緩轉過頭來,目光一瞥杜天鶚,淡淡一笑道:“還好!”

杜天鶚聽見裝作沒聽見,面不改色地靜站着不動。

黑衣人迅快地收好了金鎖刑具,淡然一笑,道:“本座常聞諸位侯爺談起,四位郡主之中,以大郡主武功最好,也最得王爺寵愛……”

連雪嬌微微一笑,道:“侯爺過獎了。我那三個妹妹,個個都有成就,四位郡主也是一般地受王爺寵愛。”

那黑衣人微微一怔,道:“郡主說得不錯。”

連雪嬌道:“我們該分頭辦事了,你帶人去援救四郡主,我留在此地,對付找上的敵人。”

那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這一處分舵如若當真被窮家幫的人查了出來,保留此宅已無必要。在下之意,想盡起此地之人,連同郡主,一併趕援四郡主。然後放起一把火,把此地燒個片瓦無存,或是留下一座空屋,給他們個莫測高深。”

連雪嬌道:“侯爺的辦法雖然不錯,但眼下尚未把真相查清,如若貿然地把這一處辛辛苦苦建立的分舵,一火燒去,豈不可惜……”

她微微一頓之後,又道:“義父常常告誡於我,什麼事都不得輕舉妄動……。”

話至此處,突然聽得室外傳進來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一條人影急竄而入。

那人來勢奇快,直待身子停下之後,纔看出是一個眉目清秀的藍衣小童。

這小童只不過十二四歲,但看上去,卻有一種老氣橫秋的模樣。

他站在大廳正中,目光緩緩由黑衣人和連雪嬌臉上掃過,說道:“大郡主好。”欠身一揖,又對那黑衣人道:“侯爺好。”

連雪嬌和那黑衣人,對這童子的突然而來,都感到十分意外,神態微微一楞,齊齊還了一禮。

黑衣人道:“王爺大駕也到了麼?”

那童子點頭微笑道:“王爺原不能分身來此,但他因惦念郡主安危,百忙抽暇到此。”

黑衣人道:“不知王爺現在何處?”

那童子道:“王駕隨後就到。”

黑衣人道:“我等快去迎駕吧。”

那童子搖頭笑道:“王爺輕車簡從,只帶了兩三個從人。沿途都未驚動各分舵中人,不用接駕了。”

連雪嬌突然回頭望了杜天鶚一眼,對那童子說道:“這位是王爺新收的護身侍衛之一。”

那童子打量了杜天鶚一眼,道:“不知他的武功如何?”

連雪嬌道:“二三流的身手,不足以獨當大任。”

藍衣童子緩步直對杜天鶚走了過來,伸手向他左腕之上抓去。

杜天鶚突然一個轉身,閃避開去。

那藍衣童子冷笑一聲,一指急向前胸點去。

杜天鶚聽到對方點來一指中,劃帶起一縷指風勁氣,下手極重,一面橫閃避開,一面暗自忖道:“這班人個個心狠手辣,這般對我,不知是何用心?難道連雪嬌已暗示這藍衣童子,藉機下手除我不成?”

心念一轉,忽生抗拒之心,立時一錯雙掌,一招“日月並輝”,先後推擊出去。

那藍衣童子低喝一聲:“來得好!”橫跨三步,閃避開去,但緊隨着欺攻而上,雙掌連環擊出。

兩人就在大廳與復室之間,展開了一場搶制先機的快打。掌擊指點,倏忽之間,對拆了三十餘招。

那藍衣童子忽然飄身而退,笑對連雪嬌道:“這人武功不錯,想來當非無名之人了?”

連雪嬌淡淡一笑,道:“說起來也許東平侯知道,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關外神鞭杜天鶚。”

藍衣童子看去雖然不大,但知道的事情,確實不少,當下微微一笑,道:“無怪他有這般矯健的身手,原來是他。”

杜天鶚聽他口氣,好像對自己十分熟識一般,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那黑衣人直待片刻,才似有了機會說話,拱手對藍衣童子一禮,笑道:“四郡主已陷重圍,處境甚險,此地亦被窮家幫的眼線發現,不知王爺幾時駕到?”

那藍衣童子道:“有這等事?救人如救火,咱們不用再等王爺駕到,最好能立刻馳援四郡主。”

連雪嬌道:“我那四妹妹,人極機智,決不會和強敵硬打力拼,一時之間,還不致有什麼兇險,諸位儘可放心。既然我義父要到,不如等他老人家,親自調派人手……”

那黑衣人似是對四郡主極爲關心,不待連雪嬌話完,立時接口說道:“大郡主,在下不敢苟同。四郡主既用神鷹傳書求援,想來境遇定然十分兇險了。”

連雪嬌略一思沉說道:“這麼辦吧!此地由我留守拒敵,兩位趕援四郡主,不知意下如何?”

藍衣童子目光一掃杜天鶚道:“在下想帶此人同去,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連雪嬌道:“好吧!此人乃我義父新收侍衛,暫時撥在我的屬下聽用。兩位帶着他去,望能善爲照顧。他有了什麼損傷,只怕不好對我義父交待。”

藍衣童子笑道:“郡主放心,王爺怪下罪來,自有在下擔待……”回頭對那黑衣人道:“侯爺可知道四郡主被困之處麼?”

那黑衣人點點頭道:“單章已盡出此舵高手,整裝候命……”

藍衣童子不容那黑衣人再說下去,插口接道:“兩個時辰之內,王爺大駕可到。大郡主請把我等行蹤,稟告王爺。”

連雪嬌道:“兩位儘管放心。”

藍衣童子目注杜天鶚道:“我們走吧!”

杜天鶚回目望了連雪嬌一眼,凝立不動。

連雪嬌素手一揮:“你去吧!”

她的聲音無比的柔和,臉上也泛現出從未見過的笑意,似是她突然問恢復了女孩子的溫柔。

杜天鶚的目光,緩緩移注到上官琦的臉上,暗暗地忖道:“我去了之後,不知他是兇是吉?”

他似是感覺到自己對上官琦有着一種沉重的責任,只覺他的安危,自己應該擔負着大部關係。

但眼下的情勢,無暇使他有多餘的時間考慮,帶着激動的心情,緩步向前走去。

只聽連雪嬌柔聲說道:“你放心地去吧!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那黑衣人和藍衣童子,早已在門口等候,一見杜天鶚走了過來,立時舉步出室,急奔而去。

靜室中只餘下連雪嬌和上官琦兩個,氣氛突然間沉靜下來。

連雪嬌望着三人聯袂而去的背影,出了一會兒神,緩緩回過頭來,慢慢走到上官琦的身側,柔聲說道:“你過來!”

上官琦茫然一笑,依言走了過去。

連雪嬌輕輕一拍牀沿,低聲說道:“你坐下來。”

上官琦已完全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處處依照連雪嬌的吩咐。

她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了兩粒藥丸,但並不立時給上官琦服用下去,託在掌心中,凝立不語,似是在考慮着一件極重大的難題。

上官琦兩道目光,癡癡地望着她掌心的藥九。

連雪嬌突然輕輕嘆息一聲,說道:“我義父就要來了,我不能給你服用解藥,你再等等吧!”

上官琦不知是否聽懂了她的話,只是茫然地點頭不語。

連雪嬌緩緩把手中白色藥丸,重又放入了那玉瓶之中,緩步走近窗民望着窗外天際的悠悠白雲,默然不語。

她那終日如冰霜覆蓋的臉上,忽然泛現出焦慮不安,顯然,她心中正爲了件絕大的難題困擾。

上官琦茫然地坐在木榻上,望着那素衣女的背影出神。

驚人的迷藥,使這位天資過人的少年英雄,完全喪失了記憶和本性,對是非敵友,已毫無判斷之能,成了連雪嬌的一個化身,受着她的控制。

突然間,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孩子,你在想什麼心事?”

這等親切的言詞,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但卻毫無親切之感,反使人有着一種陰森森的感受。

連雪嬌迅快地轉過頭來,只見一個身着青袍、面目森冷的人,怔怔地站在復室門口。

他一張臉,並不難看,只是冷冰冰地毫無一點表情,看去有如棺材裡拖出來的死人。

連雪嬌不自主打個寒顫,急急地奔了過去,叫道:“義父,我……”

那青袍人微微一裂嘴巴,整個的臉皮,也隨着他裂開的嘴巴顫動了一下,接道:“你受了很多苦,還遺失那一柄使者之劍。”

連雪嬌盈盈跪拜下去,說道:“女兒未能完滿地完成父王之命,罪該萬死。”

青袍人突然由長長的袍袖中伸出一隻手來,扶起了連雪嬌拜倒在地上的嬌軀,兩道寒森森的目光,卻投注在上官琦的身上,由頭到腳,極仔細地打量了一陣,道:“這人是誰?”

連雪嬌道:“是女兒在閔府之時收的屬下,有什麼不對?”

青袍人緩緩鬆開了連雪嬌:“他用過易容藥物?”

連雪嬌道:“父王神目如電,這人確用過易容藥物。但女兒發覺之後,遍搜他全身,卻找不出復容之藥……”

她微微一頓之後,又道:“女兒和此人均曾陷落窮家幫之手,想那復容藥物,已爲窮家幫的人取去。”

青袍人沉吟了半晌道:“你且把被擒、脫身的經過,詳細他說一遍給我聽聽。”

連雪嬌道:“女兒領命。”當下言不絕口地把江邊交手、黑林受制以及脫險經過,極仔細他說了一遍。

她深知那青袍人判事之能,不敢說一句謊言,字字句句,盡都是經過實情。

青袍人聽完之後,忽然微微一笑,道:“很好,很好!說得一句不錯。”

連雪嬌心知險境已過,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道:“女兒大膽也不敢對父王有一句相欺之言。”

青袍人道:“因你的失手被擒,幾乎破了我的全盤計劃。如能在那閔老頭兒身上,追出三寶下落,倒可將功抵罪。”

連雪嬌只聽得心頭一寒,暗暗忖道:“我受了數年之苦,冒險犯難,僞扮那閔老頭子的女兒,不知受了多少屈辱,擔待了多少風險,縱然沒有追出三寶下落,但這等苦勞,也該受到一番獎勵。”

只聽那青袍人一聲陰惻惻的冷笑,道:“你心中可是不服氣麼?”

連雪嬌只覺如受人重重一擊,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急急說道:“女兒身受父王養育教導之恩,怎敢不服父王的裁決。”

那青袍人輕輕地咳了一聲,道:“你心裡明白,就好了……”

他微微一頓,又道:“我待人素以嚴厲自恃,但對你們四個姊妹,已然稍嫌放縱。如果你們一個個能夠自我惕勵,忠心不變,我自然會對你們另眼看待。但如稍生異志,這處罰自然也要較別人爲重了。”

連雪嬌道:“父王言出法隨,女兒早已警惕於心,從不敢稍有逾越,以身試法……”

她輕輕嘆了口氣,接道:“適才東平侯以父王恩賜的刑鎖,加諸女兒之身。女兒見鎖如見父,不敢稍存件逆的舉動。”

青袍人淡然一笑,道:“如你不遺失那使者之劍,東平侯縱有我相賜的金鎖刑具,也不敢擅自加諸在你的身上。”

連雪嬌突然擡起頭來,淚光盈盈他說道:“那使者之劍既然如此重要,女兒願和新收屬下,重入窮家幫中,不論明搶暗奪,總要設法取回此劍。”

那青袍人微微搖頭,也不答話,目光重又轉投到上官琦的身上。

只覺這少年似曾相識,似是在哪裡見過,但一時間卻又想它不起,看了一陣,反而生出了陌生感。

上官琦心神受迷藥控制,人已變得渾渾噩噩。他沒有了歡笑,也沒有了驚懼。

那青袍人瞪着他,他也瞪着眼睛看那青袍人。

連雪嬌暗中留神,察看義父的神情變化,只見他雙目連連眨動。

他的臉上雖然如死一般,看不出有何奇異,但他那不斷眨動的雙目中,看出他心中還有着極大的波動。不由心中大感奇怪,暗暗想道:“義父一向遇事鎮靜,不論什麼突發大事,他都能從容應付;至低限度,從不形露於色。此番情形大異往常,難道這人還和他有着關連不成?”

忖思之間,忽聽那青袍人“啊”了一聲,直向上官琦走去。

連雪嬌忽覺心頭一涼,不自覺地把目光投注到那青袍人的身上。

她心中很明白,這青袍人甚可能一舉手間,結果了上官琦的性命。他殺人就像踏死一個螞蟻一般,事先毫無警兆。

沒有人能從他神情間,看出他是否已動了殺機。他那張死板的面孔,忿怒和歡樂,都是一般樣子。

上官琦神智雖已爲那迷藥控制,但他五官並未失去作用,兩道目光,也盯注在那青袍人的身上。

連雪嬌心中開始了劇烈的衝突。她既不敢反抗青袍人的神威,但又不願上官琦白白地送命在青袍人的手下。

她忽然發覺了一件事,那面色枯黃、猿臂蜂腰的少年,已在她心目中,佔了極重要的地位,平時並不覺得,但當面臨着兇險死亡時,忽然給了她極深的痛苦。

她只要一舉手,立時可使上官琦挺身而起,和那青袍人展開一場搏鬥。

她生平之中,從未真正關切過別人,想不到關切竟然給本身帶來了極大的痛苦。

只見那青袍人緩緩舉起了右手,緩緩地放在上官琦背脊之上,冷冷地說道:“你可識得我麼?”

這時,只要他一一吐掌心中含蓄的內力,立時可把上官琦震斃在掌下。

上官琦搖搖頭,茫然一笑。

青袍人霍然回過頭來,望了連雪嬌一眼,問道:“他服用的迷神藥物很重麼?”

連雪嬌急急收斂起臉上焦慮之情,說道:“此人武功極高,駕馭不易。女兒不敢掉以輕心,是以讓他服下了極重的藥物。”

青袍人微微一裂嘴巴,道:“你讓他出手和我試上幾招,看看他武功如何?”

連雪嬌何等機警,一聽那青袍人言,立時瞭然了他用意,心中暗暗地忖道:“義父自見此人之後,心中即生疑慮。他面上塗有易容藥物,一時間卻又無法認得出來,他要借動手的機會,從他武功路子中,證明他的猜想。以義父目光的銳利,這人定然和義父見過了。”

她已回憶起在閔府發喪那日弔客中,有一個人猿模樣的人物,以及關外神鞭杜天鶚,這一點記憶,啓發了她的回憶:有一個英俊的少年,和他們坐在一起。

她只顧回想心中之事,忘記了答覆那青袍人的間話。

只聽那青袍人冷冷說道:“你可是怕我傷了他麼?”

連雪嬌打了一個冷顫,道:“女兒怎敢讓屬下和父王過招?”

青袍人道:“不妨事,我要試試他的武功。也好從武功路數之中,證明一個猜想。”

連雪嬌心中暗暗叫苦,她明知義父武功過人,出手毒辣,凡是和他動過手的人,非死即傷,從無全身而退。上官琦的武功,雖極高強,但決難是義父敵手。

心中明知下令要上官琦和那青袍人動手,無疑送羊入虎口,但又不敢違背那青袍人的令諭,故作鎮靜,微微一笑,道:“此人武功,在女兒屬下之中,最是高強,實是個可用之材,尚望父王手下留情。”

青袍人道:“我知道,你讓他快出手吧!”

連雪嬌雙目註定在上官琦的臉上,右手忽然一擡。

上官琦應手而起,一躍下榻,踊身直向那青袍人撲了過去,舉手一掌“金豹露爪”,當胸劈去。

這一招甚是平凡,但出手勁道十足,威勢極猛。

青袍人雙肩微一晃動,人已由復室門口退入大廳。

上官琦一擊未中,招數隨變,雙手護胸,疾追而出。

青袍人低聲讚道:“輕功不錯。”不待上官琦身子站穩,兜頭一掌,直劈過去。

一股強猛絕倫的暗勁,隨着他揮動的掌勢,直撞過來。

連雪嬌目睹青袍人劈出了如此強大的掌力,心中暗生寒意,忖道:“只怕他難以接下這一記掌力。”

哪知事情變化,完全出了她意料之外.上官琦竟然雙掌齊翻“迎雲捧日”,硬接下那青袍人凌厲的一擊。

兩股劈空掌力,懸空一接,敞廳中激盪起一陣急漩的氣流。

青袍人冷冷說道:“好掌力。”身子忽然一旋,橫向左側移開五步。

上官琦如影隨形般,疾追而上,雙拳連環擊出,拳如隨風飛絮一般,倏忽之間,連續擊出八拳。

這八拳一氣呵成,渾似一體,毫無可乘之隙。那青袍人竟然被迫得無法還手,但他功力深厚,胸羅博廣,雖然無能破解,但卻一一封架過去。

連雪嬌目睹上官琦的神勇,心中大爲擔憂。上官琦武功愈高,那青袍人殺機愈深,看樣子上官琦決難逃過義父的毒手。

她忽然感覺到上官琦在她的生活中,是這般的重要;但她無法分辨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是佩服他的豪勇,還是爲了需要他常隨身側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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