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詞收起手機，俊朗的眉眼裡似乎籠罩了一層霧氣，隱約透着抹冷意。
經理驚愕，趕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季少，攪了您的興致！”
“還不快跟季少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服務員不停彎腰道歉，卻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偷瞄着男人，不知不覺臉就紅了。
這位客人長得真好看，比先前那位也毫不遜色呢。
而且，爲人還很善良。
經理卻沒有她這麼樂觀，他在這個位置上待了這麼多年，深知這個圈子裡除了金字塔頂尖的那幾位大佬不能惹外，最不好對付的就是這羣二世祖。
這一秒好好的，下一秒可能就會翻臉。
季延詞的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他只是覺得胸口莫名有股鬱氣，疏散不出。
面前的兩人實在有些聒噪，季延詞眉心微蹙，剛想發作，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他的眸子瞬間柔和下來。
“喂，雯雯……”
季延詞側身垂眸的瞬間，兩道人影與他擦肩而過。
再擡頭時，餘光剛好瞥到一截飄揚的紅色裙襬。
紅得似火。
“……嗯，在那兒等我，我馬上過去。”
季延詞掛斷電話，對着經理說了句“我的預訂取消”，而後大步離開。
*
濱江閣，三樓。
“二位運氣真好，我們只剩下最後一間包房，來這邊請。”女人臉上掛着不失禮貌的微笑。
只是從緊繃的身體隱約可以窺見她的緊張。
姜紀許也覺得自己運氣好。
“之前每次來你們家都要預訂，這次臨時來我還以爲只能坐在大堂了呢。”她感嘆道，而後轉頭看向身旁的陸瀝深，“不知道你有沒有來過這家，他們主廚做的菜真的很好吃！”
陸瀝深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看出來了，姜小姐一路上已經給我安利過不下三次。”
姜紀許咬了咬脣。
有這麼多次？
到了包間門口，望着裡面的陳設，姜紀許有些驚訝：“我之前從沒來過這個包間。”
濱江閣本就是做徽菜的，店內的各種佈景也是江南人家小橋流水，處處透着婉約精緻，讓來這兒的客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而這間和姜紀許曾訂過的套間都不同。
不僅佔據了觀賞江景的最好視野，而且若她沒有認錯的話，牆上掛着的那幅畫就是前年拍賣場以三千萬價格售出的寒疏葉影圖真跡。
“這幅畫居然在這兒……”
姜紀許小跑到那副畫前，滿臉驚喜。
女人笑着說：“我們老闆愛好國學，這是他特意收藏的。”
姜紀許疑惑：“既然是你們老闆特意收藏的，怎麼會掛在這兒？”
看得出來主人很愛惜這幅畫，細緻地裱過。
但畫放在餐廳裡，是不是太隨意了點？
女人卻眉眼彎彎：“老闆的心思我們這些打工人的當然不知道了。”
沒有過多解釋。
姜紀許隱隱覺得不對，卻被陸瀝深打斷了思緒。
“餓了。”
男人額前的碎髮搭着，眸光明明滅滅，看上去有些可憐。
姜紀許這纔想起來自己把客人忘了：“對不起啊，我太激動了，先點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