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侍衛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前動他。
謝陽華皺起眉，卻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到一邊。
莫北焱走到刑架邊上拿起襯衫，每動一下，凝結的鞭傷便會裂開，疼的撕心裂肺，他一句話也沒有說，穿好襯衫後轉身朝外面走去。
謝陽華使個眼色，“去保護大少爺的安全。”
“是。”
莫北焱出了暗房後走到沐浴間，他拍上門，氤氳的水汽瀰漫，襯得他俊臉迷離，伺候沐浴的侍女走過來將浴巾裹在他身上。
莫北焱沒再動，只是輕闔上眼睛，任由她們服侍。
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清洗到最後莫北焱自己都覺得不耐煩，他揮開侍女的手，起身出了浴池。
後樓。
莫北焱來的時候屏退了所有人，他隻身走進書房，抽出其中一本紅木皮的書，翻了兩頁後，邊上的暗門緩緩打開。
他放下書，擡腿走進去。
暗門內薰着香，精緻的屏風遮住了軟榻上的人。
莫北焱走到屏風中央的時候，裡面的人開了口，是嬌媚細膩的女聲，“焱兒，你又忘了規矩了。”
莫北焱眯起眼睛，雙手攥了下後，朝着屏風內跪了下去，“媽。”
“出去玩的爽嗎？都顧不得家了，”女人站起身來，邊上的侍女扶住她，“大少奶奶小心身子。”
啪！
沈心碧反手一巴掌甩過去，毫不留情，“誰準你叫我大少奶奶的？”
侍女捂住臉垂下頭去，“夫、夫人，對不起，我一時忘了……”
“一時忘了？”沈心碧身穿着及膝旗袍，身材保養的玲瓏有致，絲毫看不出是已經四十歲，臉上妝容精緻，完全是按照民國時期的韻味來裝飾的，“要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一時忘了，我還需要住在這裡面嗎？”
“夫人……”
沈心碧微微招手。
砰！
邊上的侍衛走出來，將那個被槍斃的侍女擡出去。
莫北焱始終冷眼，這種事情太多了，他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不一會兒，又一名侍女走進來，她代替了方纔那人的位置，攙扶着沈心碧。
她走路姿勢十分標準，顯然是經過長期訓練的，走到莫北焱身前時，沈心碧微微蹲下身子。
侍女忙取過墊子給她墊在膝蓋上。
她擡手撫上他的臉，眼眶溢出憐惜，“焱兒，這是怎麼回事？”
她看着那道鞭傷。
莫北焱跪着沒動，眉梢勾勒出冷笑，“您的老相好打的。”
“胡說什麼？！”沈心碧神色一變，“這種事情不許胡說！”
“好，”莫北焱冷淡至極，“我不胡說。”
“讓媽好好看看你，”沈心碧挽住莫北焱的胳膊，“來，到裡面來。”
莫北焱任由她扶起，跟着她走進去。
侍女將茶倒好，沈心碧向來只喝碧螺春，這是早些年就養成了的習慣，她帶着指套的手將茶杯端起，“你瘦了。”
莫北焱並沒開口。
“怎麼不跟媽說說話？”沈心碧拉過他的手，在掌心內輕拍，“你是不知道，你出去的這些日子，媽找不到你，每天都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