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蕭驚愕的擡起頭來，就見童染小臉煞白的站在樓梯口。
橙黃色的燈光從她的頭頂灑下來，童染身上鵝黃色的睡裙被照出層層柔和，她右手還維持着拿杯子的姿勢。
玻璃杯則砸下來，渣滓碎了一地。
有幾粒濺到了洛蕭臉上，他微微眯起眼睛，雙脣控制不住的喊出聲來，“小染……”
童染面色雪白，她幾乎以爲自己耳朵和眼睛出問題了，看見的和方纔聽見的都只是做夢而已，“你……”
洛蕭雙目傾瀉出無法言喻的悲慟，周管家被打的鼻青臉腫，他撐起身體看過去，“童小姐……”
童染形影單隻的站在那兒，她張張嘴，喉間竟然莫名腥甜，“你……剛剛……說什麼？”
洛蕭眉頭緊緊皺起，他雙拳攥緊下，站起身來，“小染……”
童染視線移到周管家身上，他滿臉是血，她下意識就要作嘔，可她忍住了，“周管家，你告訴我……”她喘着氣，逐漸感覺到窒息，“什麼叫做……你讓他爸媽……撞死了叔叔嬸嬸？”
周管家一手撐着地板，他擡起頭來，“童小姐，對不起……”
轟——
一道驚雷閃過頭頂，劈的童染全身的骨頭都要碎了，她伸手扶住牆壁，“不……不……你騙我，你是騙我的，怎麼會這樣，這簡直荒謬……”
周管家閉上眼睛，“童小姐，當年的事情……”
“你給我閉嘴！”
洛蕭猝然轉過身，抓着周管家就是幾拳頭掄下去，“我他媽的殺了你！”
他嘶吼出聲，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點燃，洛蕭拳拳致命，周管家止不住哀嚎。
童染靠着牆壁，她喉間生生哽咽下，像是吞了玻璃片般的刺痛，她扶着扶手，一步步走下來。
洛蕭聽見腳步聲，停了下手裡的動作。
童染走的極慢，每一步都踩在了碎渣滓上，她不覺得疼，是真的不覺得。
她在洛蕭身後站定。
男人轉過身，同她面對面。
童染擡頭盯着他佈滿鞭痕的臉，視線直直望入他的眼底，“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
洛蕭眼底一刺，他嘴脣動了下，“小染……”
童染渾身都在顫抖，她伸出手握住洛蕭的肩頭，“告訴我……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洛蕭感覺到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他們站的極近，他能聞到她身上散發的幽香氣息，魂牽夢縈的感覺回到眼前，他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她。
洛蕭也沒想到，他瞞了這麼久，隱藏了這麼久，苦心掩蓋了這麼久……到頭來，這個真相，竟會是他親口說出來的。
當真是世事難料。
洛蕭眸子緊緊鎖在她臉上，千言萬語，也只有這句話，“小染……對不起。”
最後三個字就讓童染眼前一黑。
她一個站不穩，洛蕭忙伸手摟住她的纖腰。
童染只覺得天崩地裂，她雙手捂住臉，事實太過於殘酷，巨大的信息量幾乎將她無法反應過來，“不是真的……”
這怎麼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