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染並沒握緊，蘇清甜很輕易的將牛奶杯拿過去，她也沒有喝，就這麼用兩手握着。
童染轉過頭盯着她，“你不喝嗎？真的要涼了。”
蘇清甜迎上她的目光，“小染，你當真要這樣嗎？”她十指因爲用力而泛白，“我們是姐妹，只不過是幾年沒見，你對我就如此陌生了嗎？”
陌生到倒一杯牛奶都不敢喝麼？
蘇清甜不知道是爲什麼。
明明是她搶了她的丈夫，她應該恨她防她纔對，可童染有什麼資格對她這樣？
辰辰在懷裡睡的四仰八叉，童染輕挪了下他的腦袋，讓他更舒服的枕在自己臂彎內。
她垂眸望着兒子漂亮的睡顏，嘴角微微勾起，“你覺得是陌生了嗎？”
“難道不是嗎？”
不然也不用處處防着她……
“姐，”童染忽然將臉別向她，“你愛莫南爵嗎？”
蘇清甜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的點下頭，“愛。”
“你愛他什麼？”童染笑着眯起了眼睛，“能跟我說說嗎？”
蘇清甜握緊牛奶杯，手掌被燙的通紅，“愛不需要理由，他是我丈夫，所以我愛他。而且我已經愛了他這麼多年……”
其實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童染卻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她粉脣微抿下，“姐，你愛的只是時間，不是那個人。”
蘇清甜不能理解，“……時間？”
“因爲在那段時間裡，他是既定的存在，所以時間讓你無法不記住，如果換一個人，你一樣能愛上，”童染握着辰辰白嫩的小手，她微垂着頭，“每個人，都有一個時間戀人，那是深深刻在記憶裡的，你有，我也有……”
蘇清甜盯着她的側臉，“是洛蕭嗎？”
“是誰……都不重要吧。”
童染別開視線，喉間覺得有些苦澀，“遲早會消失的，他愛的也許不是我這個人……是那二十一年的時光吧。如果換個人陪他共度，他也會奮不顧身的去愛……洛蕭對不起我，我也對不起他，這一輩子我和他都還不清了，我們會永遠欠着對方的，一直到死。”
“你是這麼理解的嗎？”蘇清甜放緩了聲音，“你認爲洛蕭不愛你嗎？”
“時間讓他只能選擇愛我……”童染將臉別向海面，“如果可以時間重來，我寧願從來不認識他，他性子很淡，從來不會跟人吵架，他應該有一個相愛的女人，有孩子，有家，直到幸福平穩的過完這一生……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無法不恨他。”
蘇清甜聽她說完，忽然就覺得鼻尖酸澀，竟莫名想哭，“那，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給你機會，你會選擇洛蕭嗎？”
“我愛莫南爵，”童染毫不猶豫，她回過頭對上她的眼睛，“如果莫南爵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深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我也許也會結婚會生子，但那只是人生流程罷了，沒有他，我永遠不會懂愛，也不會去愛，更加不可能學會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