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焱視線瞥向後視鏡，陌歡瞳自己那麼瘦，還一定要將雲雪緊護在懷裡，男人冷笑下，想要減速的動作收了回去。
她還以爲，她能保護他們嗎？
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一路上都很安靜，轎車內有種莫名的悲慼在蔓延，莫北焱沒再往後看，車子拐進彎道後提速駛入墓園。
男人將車停下來。
黑衣人在門口站成一排，個個配槍，“大少爺。”
莫北焱跨下車，他來到後備箱，將謝陽華拎出來。
他沒有給他鬆綁，莫北焱單手提着他的肩，拖着他朝墓園深處走去。
陌歡瞳推開車門，她拉住雲雪的手，“媽……”
她朝男人的背影看了眼，陌歡瞳不知道莫北焱想幹什麼，所以下半句話她說不出，可……
雲雪額頭還腫着，她沒說話，轉身一步步的跟着走上去。
陌歡瞳想叫她別跟着去，可她完全不聽。
黑衣人堵在正門口，她也不可能帶着雲雪走到哪裡去。
莫北焱拽着謝陽華來到成排的墓碑前，他用力踢向他的膝蓋，“跪下！”
謝陽華擡起頭，望見墓碑上的莫文斌三個字。
他雙目一刺，謝陽華縱然一直不肯相信，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雲雪是愛莫文斌的。
他爲了她放棄了一切，可她也還是不愛他。
謝陽華牙關緊咬，硬着膝蓋不肯跪，莫北焱臉色一冷，“我叫你跪下！”
謝陽華仍舊不動，莫北焱冷冷一笑，“成，你要跟我比誰更硬是吧？！”
他說着將槍口對準謝陽華的膝蓋，男人並未有任何猶豫，直接扣下扳機！
砰！
“啊——”謝陽華沒忍住慘叫出聲，莫北焱槍把狠狠砸向他的頭側，“給我跪下！”
謝陽華反抗不了，神色痛苦的在莫文斌的目前跪下來。
雲雪聽見這聲槍響，驚得猝然擡頭，“陽華！”
她忽然朝前跑去，陌歡瞳第一反應去拽她，可是沒拽住，“媽！”
她捂住小腹，忙跟着追上去。
墓碑前，莫北焱腳尖碾着謝陽華的一隻手，他冷眼睥睨，“磕頭。”
謝陽華差點咬碎了牙，他半匍匐在那兒，動也動不了，莫北焱又是一腳猛踹過去，“我叫你給莫家人磕頭！”
“……”
謝陽華渾身發抖，膝蓋上的傷口疼的不行，莫北焱拽住他的肩膀，用力將他的頭朝地上磕。
靜謐的墓園內，咚咚咚的聲音分外清晰。
謝陽華閉上眼睛，沒任何力氣掙扎，莫北焱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是你欠我們莫家的，你有一百條命都還不起。”
謝陽華嘴角扯了扯，他知道，他今天是別想活着出去了。
他本來佈置好了離開的一切，到頭來，還是栽在自己女兒手上。
一個個墓碑都磕完了頭，莫北焱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將他提的雙腳離地，男人神色冷凝的瞅着他，“告訴我，莫南爵現在在哪裡？”
謝陽華臉上都是血，眼睛都難以睜開，他艱難的笑了笑，“你問我……我，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