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還是一動不動。
“我知道你聽不見，我只是想告訴你，”莫南爵低着頭，未定型的淺薄劉海遮住額頭，大掌撫過楠楠身上柔軟的毛，“我以後每天都會幫它洗澡，一直洗到你完全不記得它爲止。”
洛蕭眼底一刺。
楠楠看着他如此傷心，便乖巧的伸出舌頭去舔他的手，莫南爵這次並沒有拿開手，視線定定的鎖着牀上的女子。
楠楠蹭着臉盆的邊緣探出半個身子，它兩隻前爪抓住童染垂在外面的手，兩隻後爪扒住莫南爵放在臉盆中的手，它整個身體幾乎翻了過來，前爪後爪一齊動，用盡全力想將兩隻手拉到一起，“嗷……”
莫南爵視線朦朧下，上半身向前傾了些，楠楠藉着力道將童染的小手放進他的手裡，小傢伙兩個爪子一個勁的按着，不讓童染的手從他手心滑出來。
可它終究是力氣太小，要麼就是泡沫太滑，童染的手還是順着臉盆滑回牀沿，楠楠不甘心，又想再次去拉她的手，莫南爵回過神，將它拎回來，男人斂着眸，什麼都沒再說，只是靜靜的繼續給它洗。
其實並不需要洗太久，可是莫南爵只是低着頭不停的朝楠楠身上抹着泡沫，他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專注，似乎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洛蕭站在邊上看着，眼底神色複雜。
這個澡洗了整整半個小時。
楠楠被從臉盆拎出來的時候差點就虛脫了。
莫南爵將它拎進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小傢伙被裹着條白色的毛巾，男人將它身上的水漬擦乾淨，而後彎腰將它放在地上。
楠楠像是怕他跑了，忙咬住他的褲腿。
莫南爵擡腿走到牀邊，抽出幾張紙巾將童染手腕的水漬擦乾淨，他俯下身，薄脣在她額頭印下深深的一吻，而後直起身體，轉身走了出去。
楠楠本是跟在他腳邊的，走到門口的小傢伙卻頓住動作，轉身躥回病房。
莫南爵腳步頓了下，他並未轉身，突然開口，“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洛蕭走過來同他並肩而立，他目光陰惻，“我一定要她恨你。”
莫南爵什麼也沒再說，擦着他的肩膀走出去。
洛蕭眯起眼睛看着他的背影，轉身關上了病房的門。
樓下，冷青和幾個手下正在等着，莫南爵下來的時候目不斜視，徑直就走了出去，冷青忙追上去，“爵少，少爺他沒下來？”
莫南爵隨口甩一句，“死在樓上了。”
冷青：“……”
他轉身要上去，就見洛蕭走下來，“少爺。”
洛蕭左右看了眼，“莫南爵走了？”
“是的，剛剛走出去了。”
洛蕭跟着走出去，這裡是條林蔭大道，四周都很安靜，莫南爵並未開那輛跑車，而是雙手插兜走在前面。
他走的很慢，洛蕭幾步就走在了他邊上，“等下。”
莫南爵頭也沒回下。
“你忘了拿這個，”洛蕭擋在他身前，將那把消音槍遞過去，樹蔭下，兩個高大的身影被拉出重疊的陰影，“明晚八點，用這把槍，醫院那邊我安排了心腹人手盯着，我知道你可以輕鬆的找人替換，但是我想你不會拿小染來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