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洛故輕聲說，“小七，我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
小七一個愣怔，沒聽明白，“你，你說什麼？”
“我現在在車裡，”洛故指尖用力，掐的大腿泛青，“大約還有七個小時就要走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如果我不走，我媽媽會被人威脅，她用她自己換我離開。”
“……”小七張了張嘴，語氣中的歡樂已經徹底不見了，“那，你以後都不回來了嗎？”
“嗯。”
“我們能打電話……”
“不能，到了那邊，我就不是洛故了。”
“九哥哥……”
“忘了我。”
“……”
小七陡然紅了眼眶，她靠在牀邊，思維已經亂成一團，“我，我怎麼忘啊……”
洛故垂首，看見掌心被自己掐出血痕，他低低地說，“掛了電話，就把我的東西都丟了。”
“我不！”小七猛然出聲，她站直身體，像是在漂泊的船隻忽然丟了指南針，“我不丟，我不要，我不……我不！”
“小七……”
“我不要聽話！”小七轉身，跑到陽臺上，她用力推開門，仰頭看着天空，“九哥哥，你在哪裡？你告訴我，我去找你……”
“小七，你聽我說……”
“我不！”小七咬着牙，小臉上滿是執拗，“你告訴我你在哪裡，否則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小七！”
“洛故，你別以爲我不敢！”
小七走到欄杆邊，她單手撐着地面，一個輕盈的翻身跨出去一半，“就像小時候訓練翻單槓一樣，我摔下去死掉了，就會不記得你了。”
“你下來！”洛故猛地坐直身體，他攥着座椅，“你先下來，別胡鬧，我真的會生氣。”
小七纖細的雙腿跨着欄杆，她側過臉迎着太陽，“那你告訴我，你在哪裡？”
“……”
“九哥哥！”
“我在倫敦，”洛故緊着眸開口，“卡爾叔叔說，這裡是英國倫敦……”
“我也在倫敦！”小七身體一晃，險些掉下去，她叫了一聲，洛故霍然擡頭，“怎麼了？！”
小七單手勾着欄杆，她咬住手機，另一手勾住後用力翻了回來。
“我差點掉下去了……”
“你想死是不是？！”
“……”
小七咬着下脣，靠着欄杆坐下，“九哥哥，你在倫敦哪裡？”
洛故回想着卡爾說過的話，“金灣碼頭。”
小七記下，而後點點頭，“好，那我去找你。”
“不行！”洛故驟然沉聲，“不許來，你好好待在家裡，別亂跑。”
“你媽媽不是不在你身邊嗎？”小七小聲卻堅定的說，“我去陪你，陪到你媽媽來找你。”
洛故心口一酸，“不行，莫小七，你別……”
“九哥哥，你在那裡等我，不許先走。”
“不……”
話未出口，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洛故握着手機，忙回撥，可是對方一直沒有接聽。
小七……
洛故側過頭看向窗外，不可否認他是希望她來的，可……他怎麼可能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