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拿着話筒的手一僵，他五指握緊，收回視線後還是撥下了餐廳號碼。
他嗓音低沉，聲線卻很好聽，很醇厚蠱人，慕橙菲最開始認識他，他一開口，她就被驚豔了。
他這樣的男人，她的世界裡沒有。
慕橙菲始終沒有動，維持站着的姿勢，陳安掛了電話後走過來，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肩上。
他的手才碰到她，慕橙菲渾身如同過電，倏地退後了幾步。
外套擦着肩膀掉在地上。
陳安手頓在半空中，半晌後收回，他薄脣微張，“剛洗過澡，你這樣會冷……”
“你走吧，”慕橙菲再次出聲，貓眸落在他臉上，“離開莫斯科，不要再來了。”
“爲什麼？”
“這裡不安全。”
“那好，”陳安上前一步，朝她靠近，“我讓黑衣人去訂票，你和我一起走。”
“我不能走。”
“爲什麼？”陳安再次問了句，高大的身形立於她面前，“你爲了誰要留下來？”
“不爲了誰，”慕橙菲別開眼，並不想告訴他，她淡淡垂眸，“我還有事要做，是我自己的事。”
“那也是我的事！”
“有我在的地方都不安全，”慕橙菲擡頭看他，“我從小就不是個安全的人，陳安，這兩個月我認真的想過了，我一點都不適合你，我不能給你帶去任何東西，相反，我們之間只有傷害……”
“我不需要你帶給我什麼！”
“可是我需要！”慕橙菲朝後退了步，她雙手捂住臉，“我接手了慕斐，這是我的家族，我躲不掉的使命，那就意味着我以後的生活中隨時隨地都會有刺殺，有危險，我不確定我哪天就會死……”
“這就是你叫我走的理由？”
“我不想害死你。”
“誰說你會害死我？！”陳安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前，“按照你這麼說，大家都不要活了，莫南爵莫北焱也接手了藏門，他們都得離婚是嗎？”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有可比性嗎？”慕橙菲倏地擡頭，視線望入他的眼底，“在你心裡，我能和莫南爵比嗎？”
“……”
陳安微微一怔。
慕橙菲甩開他的手，浴巾滑落下來，她也沒有去遮身體，而是在牀沿坐下，“在你心裡有一堵牆，封鎖着自己也隔絕着別人，除了莫南爵，任何人都走不進去，你也不會允許任何人走進去……”
她說着擡頭看他，眼底是晶瑩卻破碎的暗光，“也許別人並不覺得，可我看得見，我曾經……試過很多次想走進去，可是你沒給過我機會，一次都沒有……那是沒有人能進入的地方，也許以後會有人能有幸走進去，但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那是下意識的心靈封鎖與隔離，慕橙菲並不知道陳安小時候經歷過什麼事，她只看見了他發自內心的抗拒。
他從不會敞開他的心扉，一種極其強烈的自我保護……
陳安挺直了背脊，喉間乾澀到沙啞，他良久開口說道，“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