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關係到你妻子的情況，”女醫生扶了扶眼鏡，語氣嚴肅地說，“我們剛剛給她做了全身檢查，發現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不少，而且，她被切了一半子宮，這你是知道的吧？”
莫曜辰一怔，他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她切了一半子宮？”
“是的，她生育過一次，應該是坐月子的時候受刺激了，導致大出血才切的，所以她現在身體纔會這麼差，女人這方面很重要的，弄不好一輩子就毀了。”
莫曜辰只覺得血液倒流，他渾身僵硬，聲音都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她自己……知道嗎？”
女醫生嘆氣，“她當然知道，她剛剛痛成那樣，還是拉着我說了半天，求我千萬不要告訴你，她說她切子宮跟你沒關係，不想你因爲這個愧疚，不過我身爲醫生還是有義務告訴你。”
“……”
跟你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
她切了一半子宮，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還要從別人口中聽說……
莫曜辰，你到底錯過了她多少，又給了她多少傷害？
到了現在，她卻還是在爲他擔心，怕他內疚……這就是她死也不肯來醫院的原因？
莫曜辰站着沒動，心像是被在絞肉機裡反覆碾壓，痛的連呼吸都是折磨，他無法想象，寶早月是怎麼挺過來的？
這麼多個****夜夜，她都是怎麼才能入睡……
莫曜辰盯着敞開的大門，裡面就躺着他的女人，一個爲他付出所有，又失去一切的女人，他好像忽然明白了，到底什麼才叫做愛情……
不是非要去做什麼才能證明，而是不由自主的會去做什麼……那是不受控制的，是什麼都換不來的。
莫曜辰雙眼溼潤，他微微別過臉去，女醫生見狀說道，“你知道切了半個子宮意味着什麼嗎？你們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
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
莫曜辰心口一揪，他點點頭，“我知道。”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如果你和你家裡不能接受無後，那就儘早分開吧，你妻子已經很痛苦了，別再給她希望又摔碎。”
女醫生說完轉身進了檢查室。
莫曜辰一動不動的站着，他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一道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來，“曜辰？”
莫曜辰猛地回過頭去，左凌一眼就看見他通紅的眼眶，他從未見過莫曜辰這副模樣，完全怔住了，“你……這是怎麼了？”
……
醫院，休息室。
莫曜辰坐在長椅上，他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指尖夾着根菸。
嫋嫋白煙從他薄脣間吞吐而出。
“曜辰，你們的事我都聽小七說了，包括剛剛那個女醫生說的話，”左凌側過頭看他，“我們這麼多年哥們，你知道我不會害你。”
莫曜辰吸了口煙，就聽左凌繼續說，“跟貝晚星分了吧。”
莫曜辰吐咽的動作一頓，被嗆的皺起了眉頭。
左凌認真地說道，“曜辰，你們莫家你最大，你是長子，你要知道，百善孝爲先，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以後不可能不要孩子，貝晚星不能生了，難道你要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