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轉,一切都沒有太大變化,卻又冥冥之中,帶着那麼一些不同來,有些人到底還是沒有能夠遇見。
法國,夏妤在顧川的幫助下,走出了顧淳離世的痛苦之中,將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提高自己能力上。
夏思澈坐在鞦韆上,有着柔順毛髮的金毛乖巧地匍匐在她身旁,黑濯石般的大眼睛微微愜意地眯起來。
忽然間小姑娘聽着咯吱一聲,從鞦韆上利落地跳了下來,軟糯的嗓音輕響起:“媽媽……”
推門入內的夏妤看着從不遠處奔跑過來的小姑娘,滿臉的疲憊忽然卸下,笑着將人給抱了個滿懷:“思思怎麼了?”
金毛看見主人歸來,也很是親熱地用腦袋蹭了夏妤的褲腿,甩着尾巴帶着一股子憨態。
“媽媽,我今天見到隔壁家的小哥哥了,他還給我畫了一副畫,我去拿過來給媽媽看……”
小孩子總是這樣,碰到什麼喜歡的,或者是見到高興的事,就想着和人分享,而夏思澈在這兒並沒有什麼同齡小夥伴,便唯獨喜歡將所有事情都和夏妤說。
夏思澈精神奕奕地跑進屋子裡拿畫,夏妤拿起剛纔放在腳邊的東西,擡手摸了摸熱情過頭的金毛,眼睛往旁邊瞟了一眼。
隔壁家,據說是法國知名畫家的住所,只是她能夠住在這裡本也是託了顧川的福,所以沒有大費周章地去拜門,所以從不知道是否屬實。
應該是假的吧,據說隔壁家的孩子有些自閉症,既然有這種毛病,那應該是不會喜歡別人靠近的。
那哪裡還可能會給夏思澈畫畫,搖頭甩掉腦袋中的想法,正好夏思澈拿着畫撲了過來,臉蛋紅彤彤的帶着笑意:“媽媽你快看,小哥哥畫畫比教我的老師還要好,我說讓小哥哥去做老師好了,他卻拒絕了……”
夏妤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笑容裡帶着一絲淡然的無奈:“媽媽給你聯繫的老師本來就是專科法語的,怎麼還會多門技能呢?”
如果沒有學會法語,那在這裡只能寸步艱難,甚至還有可能沒法和同齡孩子正常入學。
女孩絮絮叨叨着,將人給當成最好的傾訴對象,夏妤抱着人進了屋子,留着空隙等待金毛跟着進來後將門給關上。
她把孩子給放在沙發上,才抽空去看那副畫,本以爲指揮是小孩子的抽象畫,卻沒有想到居然是寫實的素描畫,將小姑娘的模樣給完完整整地呈現在了畫紙上。
“媽媽看呆了吧!”夏思澈窩在人懷裡咯咯笑着,眉眼都見不到。
夏妤由衷地點了點腦袋:“的確是不錯。”
說着便將畫紙還給了小姑娘,換了鞋子起身,“可現在應該是吃飯的時候了,你今天晚上想要吃什麼?”
哪知小姑娘已經徹底被一幅畫給打動成了小迷妹,眸子一瞪:“媽媽你都沒有讚美小哥哥,這樣很不禮貌!”
夏妤有些哭笑不得地被人半逼迫着說了許多好聽的話,心裡也有些開始好奇,隔壁家孩子到底會是個怎樣溫柔的人。
遠在彼岸的夜忘端坐在長背椅上,臉上貼着一張ok繃,眼睛裡帶着一絲不認輸,“我明明沒有錯,憑什麼要叫我爸媽過來?”
站在他對面的小胖子頓時就紅了眼睛,嘴角邊破皮明顯,輕嘶了一聲,大叫着撲向自己母親懷裡:“你都把我給打成這樣了,居然還有臉說自己沒有錯!別以爲你爸厲害就無法無天了!”
那面容溫婉的女人心疼地抱着小胖子,眼神微冷地看向一旁的老師,語氣也多少有些不善:“我花大價錢把孩子給放在這裡,可不是讓他莫名其妙被人給打的。”
擦着冷汗的老師擡了擡眼鏡,看了眼旁向來都是沉默不語的小魔王,再看向一臉吃了大虧的小胖子,有些無奈。
老師扭頭看向一旁的夜忘,語氣微弱道:“要不然……”
她知道這孩子父親是誰,那是一個能夠跺跺腳就讓T城抖三抖的大人物,可是這次他的確是有些過分了,而且這孩子向來倔,不管在這裡吃了什麼虧,都不會把家裡人給搬出來,所以挑着他下手倒是最好的。
“我沒有錯,我不會道歉。”夜忘墨色的眸子裡帶着憤怒,看着老師的眼睛,一字一句着輕道,紳士得有些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
小胖子咬牙切齒道:“不給我道歉你休想走!”
夜忘皺眉頭,拿過一旁自己的高數書,眼神都不帶施捨給小胖子,只從凳子上跳下來,“如果老師叫我過來就是爲了冤枉我,那我就先離開了。”
“夜忘你這是什麼態度!”
“老師不分青紅皁白就定了我的罪,也不像是爲人師表的樣子,那我沒有必要尊重你。”
“可班裡孩子都說是你先動的手,你還有什麼話想解釋?”
“他們一直都排外,老師你也不是不知道,除了他們的嘴,你怎麼就不能去看一下監控呢?”
話落下,他轉頭看向傷都露在臉上的胖子,挑了挑脣角,那和父親相似的臉上掛起一抹冷笑:“傻子就是活得比聰明人高興。”
“混蛋!” wωw●тt kān●C ○
不管身後的人都是些什麼表情,他視若無睹地離開,留下那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後狠皺眉頭去查監控的老師,還有臉色微變的母子兩。
校門,私家車已經停留許久。
司機看着那穿着小西裝,精緻臉蛋上沒有一點表情的小少爺,訕笑着道:“小少爺,夫人說讓您去夜宅一趟,老夫人可是很想念小少爺呀。”
夜忘坐上車,輕輕冷冷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情緒:“那個女人也在?”
司機發動車子,微楞幾秒,笑容更加的有些尷尬:“在的。”
“我奶奶是什麼態度?”夜忘翻動着書本的動作一頓,眸子裡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不喜歡那個女人,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都不喜歡,可是夜宅的人都在潛移默化地接受她。
就連他的父親身邊,目前也只有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