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依吐出蘋果核,擡頭看着人這張出塵的臉,皺眉道:“知道自己拿不出手,還不快點走?”
說罷起身去找垃圾桶,而身後那男人卻是提步想着去開房間門,何依依顧不得扔果核直接一伸手抓住男人。
“鬆手。”顧白不冷不淡地掃視她一眼,最終視線落至她抓的地方。
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一手的果核全部往他手上壓,要是再來個壯士,他手上非得多出個鑲嵌型紋身。
“大爺你就行行好吧,你真的特別能拿出手,可是我朋友現在心情超級差,有點想燒死異性。”何依依變臉飛快,連忙鬆開抓人的手。
手一揮,將那果核扔進身側的垃圾桶,然後雙手合十臉上帶着滿滿的懇求。
顧白看着人似笑非笑道:“你這是在關心我不成?”
從一旁的抽屜上拿起紙,擦拭掉她觸碰的地方留下的汁水,還有已經變紅的印記。
“是的,我就是怕你有個三長兩短。”何依依又想伸手去抓人,那人卻嫌棄地往後退了幾步。
顧白點頭應下後,擡腿往浴室走,本就急得不行的何依依剛想衝進去拽人。
那浴室門便被男人利落地關上,隔着磨砂門,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人的模糊身影。
可那乾淨而又淡然的嗓音,卻是傳得異常清楚,“你要是真擔心我,就該讓我出去見見你朋友。”
順便宣佈一下自封的稱號。
卻只得到浴室外摳門少女的一聲冷笑,“顧白你還要不要臉?”
先前所有的一切她都能默默忍讓,對於他想入侵自己生活的舉動視若無睹,可是,他真的忘記自己之前做的事了麼?
水聲停止,男人拉開磨砂門,低頭看着那因靠得過近,由於慣性正要往前栽倒的女人,連忙擡手想去扶。
那人卻不動聲色地提步往後退,勉強穩定身子後,說話的語調也沒了剛纔的慌張,頗有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你愛怎樣怎樣吧,你不走我走。”何依依瞪視人一眼後,底氣十足地往門邊走。
身後卻傳來男人無奈的淺笑聲,“我就當你是在關心我好了。”
何依依心頭一顫,回頭時,算不上空曠的房間裡,已經沒了男人身影,好像那人從未出現過,所有一切都只是她一個人的臆想。
米白色的布藝窗簾被風吹拂得忽上忽下,搖曳着她剛松下的心。
甩頭拋下奇怪念頭,將混合着男人氣味的牀單被罩往洗衣機一塞。
她打開門出去,衝着沙發上正聚精會神看熊出沒的女人喚了聲,“中午想吃魚嗎?”
典型的沒話找話,夏妤輕挑眉梢,配合道:“你做的我都吃。”
那視線卻不怎麼規矩地往人身後剛關上的門看去,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單純相問,“你在房間裡做什麼呢,待這麼久?”
何依依哈哈笑過,無視人的問題,直接往廚房走去,“我先去弄魚,你繼續做胎教。”
看着人那明顯逃避的身影,夏妤無奈嘆息一聲,視線在關着的門上掃視一圈。
……
飯後,何依依再次欲蓋彌彰地鋪好牀,讓夏妤先行午睡一會,修養好心情再去爲下午活動做打算。
一人睡牀頭一人睡牀位,陽臺上還晾曬着剛洗趕緊的淺綠色牀單被罩。
何依依開口問道:“你接下來該怎麼辦?”
對於大BOSS那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樣子,她其實也是有點懵逼,也許那個女人只是他遠房親戚!
各大八點檔偶像劇裡不都這樣演的嗎?
夏妤奄奄一息地應了個鼻音,便不再與人搭話,應該是對這問題的答案不怎麼關心在乎。
可當時這女人臉色,那可真是忽而慘白如紙忽而黑如鍋底,讓人看着都覺得揪心,更何況人肚裡還有個孩子。
孕婦切忌大喜大悲,對自己孩子都會有一定的影響。
何依依拍了拍人的小腿肚,深陷入自己的臆想之中,“我跟你說,這男人嘛位高權重以後更加在乎臉面,他現在這樣大搖大擺出現在商店,一定會被狗仔追拍,到時候有千萬水軍幫人查戶口。”
“你現在閉嘴,我就不追究你家爲什麼會有菸灰缸這東西。”夏妤抽出枕在腦袋下的枕頭,直接甩向那還想說話的女人。
何依依聽這話身子微僵硬,頓時被枕頭正中面門,抽了抽嘴角做出一個在嘴上拉拉鍊的手勢。
單手朝天做發誓狀絕不再多說一個字,眼神也無比正經真摯,讓夏妤頭疼地直接閉眼。
……
夏妤側着腦袋睡,頭直接靠在硬邦邦的牀板上,心底卻一直在反覆着想那兩個人相處時的狀態。
其實也沒有多親暱,只是熟悉得不太正常而已。
而且,她出門前和人報備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卻沒有想到,那個男人也會在那裡,並且還好死不死碰上了。
現在她才感覺到那種不可言說的屈辱,兩個人從始至終都站在不對等的臺階上。
“夏妤怎麼哭了,一個男人而已,你說你至於嗎?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哎呀你咋越哭越厲害。”何依依手忙腳亂地起牀去拿衛生紙,一邊勸着人一邊手足無措。
她不太會安慰人,也不怎麼會說話,對於感情這東西瞭解得也不怎麼多。
此刻看着那細聲嗚咽的女人真是將要愁白了頭髮,平時也不見得這女人對大BOSS有多喜歡,現在這感情宣泄得有些莫名其妙啊。
“我……咯……沒事……”夏妤斷斷續續地說着,哭得太厲害岔氣了,還打了個嗝。
何依依看得好笑又好氣,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再這樣下去,都快變成一塵總裁秘書辦裡那羣妖精一樣了。”
成爲大BOSS名副其實的腦殘粉。
她還沒有意識到這話把自己也給說進去了。
夏妤止住哭後,眼睛紅得像成了精的兔子,她無奈嘆出一口氣,“可能是因爲孕婦體質吧,動不動就傷春悲秋,總感覺自己被世界拋棄。”
“你那樣子可像是死了孩子沒了丈夫,小三上堂你被趕,一個子家產也沒分到的怨婦樣子。”何依依挑着眉毫不留情面地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