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九百七十二章 因與果

虛界,還在不斷的衍生。

已經從幾萬個,達到了數十萬之多。

每一座虛界,都仿若一座大千世界,在因果虛界當中只是一個凡人的孟凡,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走不出這片虛無世界的。

所以他沒有向外走,而是向着這座因果虛界的中央,要找到那個烏鎮的少年。

向着因果虛界的中間走去,孟凡就看到了更多熟悉的人。

年紀輕輕便展現出狠辣和果斷的邀月公主,在葬地之中,傲視羣雄,葬主的所有幕僚,都極爲欣賞她。

在這裡,因果有常,而且三千大道真意當中,命運不出,因果之意便最爲強大,無視時間的阻隔,所以那些虛界當中時間並行。

孟凡能同時看到邀月公主過去的每一段歲月,剛剛出生的時候,平淡無奇,幾歲的時候,顯示出了一些不俗的天賦,以及邀月公主十七歲的時候,第一次殺人,她的雙手也會顫抖,可很快,那顫抖就沒有了,轉而目光中透露出絕對的冷意。

孟凡站在邀月公主的虛界外,看了良久。

才知道邀月公主年輕的時候,也就是十七歲第一次殺人,一直到百歲之間,她也一度殺戮成性,險些迷失自我,而且因爲葬地本來是冥土分裂出來的勢力,也在尋找冥意的真諦,葬地的許多功法,都是冥意的法門神通,而這冥意的法門神通,又全部都是九泉魔尊創造出來的。

所以邀月公主在那個階段,險些墮入魔道。

這也是孟凡踏入葬地之後,發現邀月公主的弟弟們都在爭權奪勢的原因。本來葬主是認準了未來的繼承者,就是邀月公主,但是因爲她殺心太重,葬主猶豫了。

但是在之後的歲月裡,邀月公主的性情漸漸的發生了轉變,轉變的原因,是在一次葬地和仙地的對戰中,邀月公主本來屠戮一方,無人能敵,卻在這時,她看到一名葬地的長老有危險,一閃念之下,出現在長老身邊,下意識的救下了這名長老。

在那一幕中,邀月公主渾身浴血,長老受到重傷,癱坐在地上,眼看着面前的敵人被邀月公主斬殺,向來對邀月公主有些畏懼,也頗多微辭的長老擡起頭,看着邀月公主,顫抖着說了一些“多謝公主。”

邀月公主與他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離去,繼續廝殺。

但長老那感激的眼神和一句多謝,卻被邀月公主聽在了心裡。

連邀月公主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句話改變了她的性情。

她發現,相比較讓衆人恐懼她,她更喜歡讓別人尊敬她,愛戴她。

這就是因果,是仙還是魔,往往在一閃念之間。

孟凡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去。

下一座虛界當中,是冠軍侯。

冠軍侯,年少的時候生活非常悽慘。

雖然在法相天朝,人族數量衆多,但是畢竟不是統治的種族,法相天朝的貴族,幾乎清一色的都是比翼鳥,雖然歷朝歷代法相天朝的皇帝都在仿照人道,可是比翼鳥一族的習俗,仍然是他們骨子裡的東西。

正如真宗皇帝,只有一名皇后一樣,再沒有別的妃子,這也是比翼鳥一族的習俗,一生只有一個伴侶。

人族的地位很低,冠軍侯的地位,就更低了,他是一個乞丐,從小要飯爲生,吃不飽,穿不暖,備受欺凌。

但是,在冠軍侯十二歲那年。

城府的一個老爺在冬天發放糧食,救濟窮人,冠軍侯和許多乞丐,都去了。

當年的冠軍侯還是個小孩子,非常乾瘦,也沒什麼力氣,身上還有被別的乞丐打出的傷,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他幾乎是從人堆裡搶出了半塊饅頭,剛要吃下去,就被一個老乞丐踢翻在地,奪走了饅頭。

飢餓,疼痛,刺激着這個小小的少年。

他眼中的迷茫忽然不見了。

出現了一種強烈的殺機。

他忘記了疼痛,忘記了一切,一躍而起,抓着老乞丐的破棉襖爬到了老乞丐的頭上,一口咬下了他的耳朵,又挖出了他的眼睛,老乞丐慘叫着向前狂奔,因爲雪地太滑摔倒了,冠軍侯就用手掐住了老乞丐的脖子。

這一幕,讓本來如羣狼一般爭搶糧食的乞丐們都嚇壞了,場面非常安靜,只有年少冠軍侯重重喘息的聲音。

在城府的臺階上,那名比翼鳥一族的老爺和幾名家丁看着冠軍侯,也是目瞪口呆,居然一時忘了上去阻攔。

冠軍侯拼力掐着老乞丐的脖子,但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太瘦弱了,根本掐不動。

而這時,老乞丐已經緩過勁來,轉身看着冠軍侯。

冠軍侯慌了。

他的雙眼中,透着恐懼。

這一刻,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殺死麪前的老乞丐,死的就是自己。

於是他低下頭。

用牙齒,咬斷了老乞丐脖子上的血管。

滾燙的鮮血噴灑了一地。

所有圍觀的人不寒而慄。

滿臉鮮血的冠軍侯騎在已經死透的老乞丐身上,行屍走肉一般的拿起旁邊的半個血饅頭,塞進了嘴裡,踉蹌着站起身,向遠處走去。

城府臺階上。

那名老爺終於緩過神來,對旁邊的家丁說:“把他帶回來。”

少年冠軍侯的舉動嚇到了這位老爺,但這位在冬天發放糧食的老爺也確實是個好心人,他認爲,一個孩子,會做出這種野獸一般的事情,一定經歷了許多的痛苦和折磨。

再加上,本是好心賙濟窮人,卻鬧出了這麼一幕,對老爺的衝擊,也是很大的。

於是他將冠軍侯收留在了自己的府裡,讓他做一些雜活,也有一口飯吃。

對於冠軍侯來說,這簡直是從地獄到了仙地。

所以冠軍侯拼命的幹活,努力的去討好每一個人。

十三四歲的時候,冠軍侯就成了公子的一名伴讀書童,他讀書比公子還要勤奮,也與公子一起習武,日夜不停,幾次累的昏死過去。

十六歲,冠軍侯陪伴公子去京都趕考,公子得了舉人的功名,成爲那一年最年輕的舉人,還不到二十歲,而公子與冠軍侯一同長大,視冠軍侯爲自己的兄弟,要讓冠軍侯過好日子,開府建衙,給了冠軍侯管家的身份。

冠軍侯卻謝絕了。

因爲在府裡的這幾年,看上去雲淡風輕,冠軍侯,卻殺了七個人。

一個是他本來很喜愛的丫鬟,因爲嘲笑他是個乞丐,被他殺了,埋屍荒野。

還有看見他偷後廚糧食的一個雜役。

以及揹着老爺偷情的一名小婢。

在府中四年,他殺了七個人。

每次殺人,他都很冷靜。

就像是一位體面的先生,吃一頓考究的美餐一樣,冷靜,卻默默享受着。

沒有露出過任何馬腳。

他知道,管家的生活,不適合他。

於是他踏入了軍伍。

從一個小小的卒子做起,在一次練兵時,還見到了代替真宗皇帝來視察的南宮景玉,在那一刻,冠軍侯只是無數兵卒當中的一個,當衆多士兵都因爲南宮景玉的美貌而出神的時刻,只有冠軍侯,冷冷的看着南宮景玉。

他在想什麼,沒人清楚。

但從那時起,他就註定,會成爲一代殺神,會建立殺道。

他會在戰場上得到上古拳法,九日晁魍拳,他會以驚人的毅力踏入神王境界,橫掃一方,爲法相天朝立下大大的功勳,他會被封爲冠軍侯,會被賜予皇家的姓氏,會與孟凡交鋒,被孟凡打碎了武道,變成凡人,卻還是能在短短時間裡迅速崛起,重歸巔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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