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坐而論道
空間浮空城，洛爾巫師塔頂層，書房中。
“撕拉——”
一道空間裂縫驟然張開，洛爾的身影自其中走出。
他環顧一圈沒有絲毫變化的書房，轉身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坐定，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大陸通訊器，本想再看看由矣奧議長重新整合後的《元素巫師七環突破方式及注意事項》。
可纔剛打開大陸通訊器，他的動作便頓住了。
“我好像忘了什麼.”洛爾看着浮現在大陸通訊器主頁面上的七大分類，回憶了一遍最近數百年的事，“對，維娜！”
當初他曾答應過維娜，等空閒下來可以和它交流一下時空方面的心得。
現在該處理的事基本都處理完了，下一階段映照本源容器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正好能抽出些時間和維娜交流一下。
除此之外，說不定那兩位對空間的理解同樣能給他帶來一些助益呢？
洛爾點開通訊列表，找到弗朗西斯的通訊號發出通訊請求。
他不知道那兩位現在在哪，但弗朗西斯一定知道。
片刻後，通訊接通，一道光幕在他面前浮現。
“洛爾議長，你.你這就將位面羣刻印完了？”弗朗西斯本想問洛爾找他有什麼事，可當他看見洛爾身旁的書房佈置後，當即便滿臉詫異的改了口。
在上次通訊時，洛爾便和他說過要等刻印完巫師位面羣再回來。
而今洛爾所處之地，顯然便是其書房。
兩相結合，他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這傢伙已經把巫師位面羣都刻印完了。
可當年洛爾刻印一個小小的巫師位面都用了兩千餘年時間，現在卻纔過去三百三十年多點兒啊！
這現實嗎？
“嗯。”
洛爾笑着點點頭，看出了弗朗西斯的想法，隨口解釋道：“當初我才五環，進行空間刻印其實是很艱難的，一個空間刻印只能帶動千里左右的空間，慢很正常。”
“如今雖然我還處在六環，但空間印記經過種種特性增強，也有了些微進步，一個空間刻印可以帶動方圓二百餘萬里空間，快一點很正常。”
“不說這個了，現在維娜在哪裡？”
“當初我答應過它要和它交流一下時空派系修煉心得來着，現在正好有空。”
“些微進步.正常”弗朗西斯嘴角一抽，總感覺洛爾說的不是人話，略有些麻木道：“它現在就在生命浮空城總藏書室研究我們的修煉體系，我還給它們都弄了個大陸通訊器，維娜的通訊號是89575，你直接加它通訊號就行。”
“好。”洛爾點點頭，倒也沒急着掛斷通訊，而是問道：“聯盟最近發展得怎麼樣？”
“有些微進步。”
弗朗西斯聞言，臉上浮現些許笑容，徐徐說道：“現在已將數以兆計的凡人遷移向了本就適合凡人生存的二千七百三十二位面，另外還改造完了一千六百五十五位面，讓它們變得適合凡人生存。”
“最近百年，巫師學徒和一環巫師的數量井噴嗯，有‘些微’增長，不值一提。”
“藥劑研究院，鍛造研究院，能源研究院等各大研究院中天才的數量也有‘些微’增加，同樣不值一提。”
“嘖。”洛爾砸吧了下嘴，有些嫌棄的瞅了弗朗西斯一眼，“行吧，知道了，繼續努力！”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通訊。
“這傢伙”洛爾笑着搖搖頭，轉而輸入維娜的通訊號撥了過去。
不到一秒時間，通訊便被接通，一道光幕在他身前浮現。
光幕中，維娜本來還有些疑惑，不過在看見洛爾後，頓時便轉變爲了驚喜，雀躍道：“洛爾議長，你現在是有空閒了嗎？”
自從來到巫師位面，它和波娜一直都很遵守巫師聯盟的規則，因此洛爾必然不可能是來找它麻煩的。
除了找麻煩，這位只有一個可能會找它，那就是有空爲它講解時空法則了。
“嗯。”洛爾頷首，“我現在的空間座標是758你先過來吧。”
說完，他就要掛斷通訊，光幕中的維娜急忙制止道：“洛爾議長，等等，我可以叫我姐姐一起來嗎？”
“當然可以，只要它願意。”洛爾無所謂道。
一個是交流，兩個也是交流，對他而言基本沒什麼區別。
“好的，謝謝洛爾議長。”光幕那頭，維娜興高采烈的道了聲謝，隨即散開感知，通知還在城堡中睡覺的姐姐。
下一瞬，洛爾身前驟然浮現出兩道空間裂縫。
維娜和波娜相繼從空間裂縫中飛出。
“見過洛爾議長。”
“見過洛爾議長。”
剛一見到洛爾，波娜與維娜便略微低頭行了一禮。
這姿態，完全沒有將洛爾當成與它們同一生命階位的存在。
“別這麼客氣。”洛爾站起身，朝兩隻翎空鳥點頭回禮。
隨即朝書房中間的空地一指，三張散發着茵茵綠芒，充斥着生命氣息的墊子憑空顯現。
這是前些年紡織研究院通過深淵奇異植物研究出的一種毯子，坐在上面可享受生命之力無時無刻的滋養。
這點滋養效果對洛爾來說聊勝於無，不過從舒適的角度來說還是不錯的。
“多謝洛爾議長。”
“謝謝洛爾議長。”
兩隻翎空鳥道了聲謝，略有些拘謹的走到毯子旁坐下。
洛爾同樣離開書桌，在它們旁邊的毯子上落座，看着兩隻翎空鳥道：“兩位，你們先說說你們掌控的空間法則雛形有哪些吧。”
“我總共掌控八種空間法則雛形，分別是空間跳躍，空間定位，空間具形，空間印記.”維娜率先開口道。
“我總共掌控七種空間法則雛形，分別是空間跳躍，空間印記，空間鏈接”波娜說完，有些好奇問道：“洛爾議長，您掌握的時空法則不對，時空特性又有哪些呢？”
之前在角鬥場中，這位根本就沒展現出多少手段，只憑借一個時空雙系融合的防禦特性便取得了超限戰勝利。
另外它還知道洛爾在第一次角鬥時展現出的空間崩解，空間泯滅，空間等七種特性。
後來洛爾當着它的面啓動空間印記跨越空間，它才知道這位還掌控了空間印記特性。
細細算下來，單它知道的就已經有十種特性了，符合以往超限者掌控特性的極限。
但它堅信洛爾絕對不止掌握了十種特性，否則管理者憑什麼會這般看重他？
“時空特性麼？”
洛爾輕笑道：“其實也沒多少，攏共就二十四種罷了。”
“分別是空間崩解，空間定位，空間”
這些東西沒什麼好瞞的，也瞞不住，因爲後續他還得去角鬥場進行挑戰。
第二場的對手就那麼強，鬼知道第五場對手得多強？
到時候用盡所有手段能贏都是一件幸事了，所謂的隱藏底牌完全就是個笑話。 再者說，他現在實力基本每五百年就會迎來一次蛻變。
只要不一直實時暴露，那些藏在暗處的敵人收到的消息永遠都是過去式，這纔是他最大的底牌。
“二十四種？！”
“沒多少”
維娜和波娜在聽完洛爾的第二句話後，只覺腦瓜子嗡嗡的，連後續洛爾在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尋常超限者，一般能感悟十種法則雛形。
強一些的，十一二種也是極限了。
但這位呢？
直接翻了個倍，整整感悟出二十四種法則雛形！
就這，他還說沒多少？
此時此刻，它倆都覺得心裡憋得慌，想找個地兒發泄一下。
可現在身處巫師位面羣，又沒什麼地方可以給它們發泄，頓感抓狂。
在抓狂的同時，它們心中也有些釋然。
難怪管理者會這般看重洛爾議長，六階感悟二十四種法則雛形，恐怕連九階也有希望成就吧？
除了蠶夢管理者之外，如今晶域內可是一個九階都沒有。
想抵達那一步的難度可想而知。
“好了，現在我們先來交流一下空間方面的感悟吧。”洛爾等它們稍稍消化了一陣後，接着道：“在我看來，空間代表的含義是微觀的極致，無盡微觀曰空。”
“而微觀的極致，就我現在能發現的，是一條條弦。”
“是以我暫時認爲空間就是弦，弦就是空間。”
“當然，你們可能會說在一條條弦之間還有其它元素存在，它不能代表單純的空間。”
“不過在我看來，其它元素本質上只是將弦當作承載與中轉，就如同萬事萬物都處於空間之中那般。”
“而弦本身，就是空間。”
“這是我對空間的理解，你們對空間的理解又是什麼呢？”
說完，他一臉期待的看向兩隻翎空鳥。
文明信息交流列表中確實有一些對空間的闡述，但都只是粗略講解，對空間本質之類的剖析根本沒有。
這兩位可能也不太懂，但它們的母親應該懂。
那位要是真懂，以其對這兩位的疼愛程度，絕對不會藏私。
他很想聽聽一位八階空間派系強者對空間的理解。
另外，他也相信這兩位能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不然之前三百多年不是白過了嗎？
“啊？”波娜一臉茫然的看着洛爾。
那什麼弦不弦的，它感覺就像在聽天書一般。
至於空間承載萬物這一點，它倒是能聽懂。
不過單懂這一點，完全無法理解洛爾話中的意思。
洛爾嘴角一抽，不再關注波娜，轉而將目光投向正在沉思的維娜，期待這位能給出不一樣的見解。
波娜見狀，滿臉無辜的眨巴了下眼睛，也將目光投向了維娜，希望自家妹妹能爲自己講解一下，卻又不敢打擾。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後，維娜猛然擡頭看向洛爾，出言道：“洛爾議長，我母親當初曾說空間是由一個個極爲細小的點組成的，您卻認爲是弦。”
“我有一個新的想法，那些所謂的弦，會不會是由更細微的點組成的呢？”
“更細微的點”洛爾下意識的將精神力沉入識海，看了眼顯微鏡巫術模型。
維娜的說法不無道理，可沒親眼見證，他實在無法想象組成弦的點是什麼模樣。
又爲何會形成這般規律的律動？
“你能具體說說你母親的理論嗎？”洛爾滿是期待的問道。
“這個我知道！”還未等維娜開口，波娜便急忙插話道：“當初母親曾說.”
好不容易能參與進話題，它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即便將翎空文明領袖的理論全盤托出。
“所以說，你認爲勾連點組成弦的便是空間法則的具象化嗎？”洛爾聽完，轉頭朝維娜問道。
波娜：“.”
“是的。”維娜點點頭，“我認爲您的理論沒錯，母親的理論也沒錯，兩相結合便是真相！”
“或許吧。”
洛爾不置可否，手中浮現一枚空間印記基礎符文，轉移話題道：“好了，我們現在再來說一下空間法則雛形的本質吧。”
“比如這一枚空間印記符文.”
對於翎空文明領袖的理解，他能聽懂，但終究沒親眼看見，只靠想象還是差了一層。
或許只有等識海顯微鏡巫術正式成爲七環巫術，才能帶給他真正的明悟。
三天後。
“多謝您的教誨。”維娜站起身，朝洛爾低頭行了一禮。
一旁發呆的波娜見狀，也連忙跟着向洛爾行禮道：“多謝您的教誨。”
“不必多禮。”洛爾站起身點頭還禮，隨後笑着道：“和你.們交流，我也獲益頗多。”
“相比之下，您對我的啓發要大得多。”維娜輕輕搖頭。
“對對對。”波娜連連點頭。
“行，該說的也說完了，兩位請便吧。”洛爾沒再謙遜，而是擡手送客。
“以後如果我有了新的問題，能再問您嗎？”維娜有些不捨道。
“你可以給我發訊息，若看到了，我會回的。”洛爾笑容溫和。
“多謝您的慷慨。”維娜道了聲謝，隨後撕裂空間，飛入其中。
“哎，等等我！”波娜也跟着飛了進去。
洛爾靜靜看着空間裂縫消失，收起三張墊子，轉身走回書桌後坐下，拿出大陸通訊器，馬不停蹄地開始瞭解起本源容器映照相關事宜。
在過去的三天中，維娜不僅向他請教了空間相關的感悟，還請教了時間方面的事宜。
他並未吝嗇，將自己對時間的理解都告知了維娜。
至於其最後能否走上時空之道，他並不看好。
因爲他最得意的學生在時間長河繪卷的輔助下都沒能走上時間之道，更何況是隻瞭解了些許時間之道信息的維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