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無柄,以掌爲柄
清水般透徹到底的劍身上流溢着清晰的光芒,僅僅是原力微催,便有一條條源陣陣紋此隱彼現,若隱若現之中一陣明滅晦亮,靈動不可言擬。
“地級劍器地級劍器不可能這不可能”血空烈乍一見到地級元器,眼睛猛地瞪大,瘋了一般呼喊出聲。
在他看來方辰不過是區區凝原四階弟子,怎麼可能身懷地級元器?
哪怕就是在北域,如戰魂‘門’這等絕頂的宗派,頂多也就是給最爲受寵的弟子隨身一件地級元器,饒是如此,也絕不可能惠及四階
即使有特殊身份的弟子,宗派寧願配備一隊幻靈境強者作爲護衛,也絕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因爲,地級元器的真正價值關乎晉升通玄
若是讓得元器被奪,輕則可能造就出某位通玄境強者來,敵友未知。重則很可能爲‘門’派“造就”出一位大敵
這是任何宗派都無法容忍的,從另外一面也可窺出,北域宗派‘玉’鉗制南域只需卡住一條“地級元器”即可
如此一來,便可死死控制住南域的頂端實力,自然可以高枕無憂
這也是北域鐵律,任何宗派或者勢力都不敢輕易觸犯,違反者將受到所有勢力的嚴懲。所以,哪怕與方辰再如何‘交’心,朱浩也是不敢違背這條,無法許諾‘交’易地級元器……
可是如今,血空烈卻在南域一名區區四階的弟子身上見到了地級元器,怎麼由得他不震驚?尤其是這還是在生死大戰之中,本以爲‘操’定了勝券,結果卻發現勝利天平全然逆轉
血空烈驚駭‘玉’死,只是狂呼:“這不可能你拿假的元器誆我,一定是,一定是”
“假元器?我劍所及,即爲真實”
方辰流‘露’出了一絲豪烈的笑,手掌天闕劍,橫空一劍劃過——
劍氣,裂空生嘯音
“不,你不能這麼做”
血空烈想要後退,可是施展血魂兵時不僅僅會擁有先天防禦,對外來攻擊自然抵消,自身更會因爲能量的過度灌輸,而短時間內變得有些僵滯。
是以,面對這一擊儘管他驚恐地想要後縮,但仍然毫無辦法
“嗤”
方辰毫不猶豫,一劍斬去,直接撕裂了那道旋風漫天沙礫草木驟然降下,未及臨近方辰的身體便被一股強猛的劍氣絞成了粉碎
“噗”
防禦被破,血魂兵的力量好像壩口裂開般外泄,爆涌而至的能量出現了短暫的停頓,血空烈難受得好像從千里高空急速墜落一般,只感覺身體一沉,軀體泄了氣般在一陣“嗤嗤”聲中縮小了回去。
速戰速決
方辰眼神堅定,以他如今的修爲若是全力御使地級元器,也僅僅能夠保證幾個轉身的時間,再長的話難免會造成反噬。
所以,一劍破開防禦,方辰絲毫沒有停頓,劍鋒急斬向了血空烈的腦袋,想要一舉將之滅殺
“我乃戰魂‘門’之人你不能殺我,你若殺我,我戰魂‘門’不會放過你的必是不死不休”
血魂兵雖然未曾夠得上地級元器的品級,但是嚴格算來也是半步地器尤其是它爲一次‘性’損耗品,一旦催動所需要動用的原力絕不下於驅使地級元器
所以,血空烈受到的反噬也是極強,直接導致了他動彈不得,只能是依靠言語威嚇想要逃得一命
“你戰魂‘門’人我難道沒有殺過不成?還少你一人?”方辰不爲所動,天闕劍循着原路斬落。
“住手”
驀地,一聲冰冷的喝聲傳來,“吼”地一聲,一道光流撲至,光流如梭,若是細辨的話可以看得出它呈熊形,身形修長有力
“嘭”地一撞,方辰也感覺到手臂一麻,天闕劍自動卷吸了劍氣種子中的磅礴劍氣,“嗤啦”一聲,便是一束劍氣‘射’出,光熊登時被‘洞’穿而碎。
心念一動,方辰轉身,冷視向遠處,天闕劍微頓
唰唰唰唰
四條身影快速落定,當先一人看去大約二十七八的模樣,面如冠‘玉’神情卻是極冷。嘴‘脣’泛着濃重的青‘色’,好像從萬年冰窟中走出來一般,正是青冥閣桑無生
“桑兄,救我”血空烈雖然未死,但是額頭卻迸‘射’出了一條血線,幾乎要深入腦殼,自然是被方辰那一束劍氣所傷。
一見到桑無生,他的表現像是彼此極爲熟悉,立即呼救出聲
方辰眼神一閃,一絲恍然之‘色’滑過:他一直存有懷疑,單單是自己便先後斬殺了四名戰魂‘門’人,再加上血空烈等人,戰魂‘門’足足有八人進入了秘境之中
這秘境儘管不限制來人身份,可是北域一家大宗派調了八名弟子趕來,多少也不算是件小事了,他們到底是如何繞開四大宗派的?
方辰可不會認爲四大宗派是好說話之輩,居然會任由北域之人前來分享秘境資源。如今想來,一切都有了答案——
必然是戰魂‘門’與青冥閣之間有了聯繫,通過他們把守的通道進入了秘境,繞開了其餘宗派
既然有青冥閣作保,其餘如大羅宗等即使知道青冥閣的行爲,恐怕也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深究。
只是不知戰魂‘門’給了青冥閣什麼好處,讓他們如此賣力。
“放開他。”桑無生淡然地命令道。
方辰與血空烈近在咫尺,任誰都不會懷疑他有翻手間將之斬殺的能力,看了一眼桑無生,他表情不變:“憑什麼?”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桑師兄說話”青冥閣一名雄壯弟子跳了出來,斥喝道:“還不乖乖聽命難道你要觸犯我青冥閣不成?”
“這人與我青冥閣有關,你不能傷他。”擺了擺手,讓身邊人不再多言。
桑無生的語氣依然淡漠,他連正眼也未曾看一下方辰,充滿了理所應當的意味,好像上位者在對下位者吩咐。
“哦?與貴閣有關?”方辰一笑,表情從容:“這人似乎是北域戰魂‘門’人,不知如何與貴閣有關?”
桑無生眼神一凝,這纔看向方辰,略顯驚訝的眼神中漸漸升起了濃烈的殺意:“你似乎知道得太多了……這些,不是你一個區區二流宗派弟子應該管的事。把人放了,我不予追究。”
血空烈看到救星來到,心神大定,他恨方辰到了極點,眼神忽地落在了方辰的天闕劍上,連忙道:“桑兄,還有這把地級劍器”
桑無生眼神一動,動心的神‘色’閃過,依舊是吩咐的口氣:“還有,這柄地級劍器一道留下,便算是是你得罪我青冥閣的賠禮吧……”
“呵”方辰搖頭一笑,這些大宗派的弟子都是一副如此自命不凡兼自以爲是的腔調麼?不僅僅要自己放了人,居然連天闕劍還要留下?
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怒容現出,只是手心的天闕劍感知到了他的心意,發出了一聲聲低沉的嗡鳴,凌厲的劍氣跳躍不定,猶如燭火。
“不錯留下你的劍器”那名雄壯弟子大聲道,恨不能一把將天闕劍搶過:“這等元器在你手中簡直是暴殄天物,我們青冥閣纔是它應有的歸屬”
“小子,還不聽命,你難道真想要‘激’怒我們嗎?”
“再不從命,惹怒了桑師兄必將你鎮殺,‘性’命不保”
“‘交’出地器,磕頭謝罪”
他們一個比一個囂張,佔據大義之名,明搶方辰的天闕劍。
“好”方辰忽地一言喝出,忽地掌心在血空烈背心一拍,原力震出便將他朝叫囂得最兇的雄壯弟子撞去:“既然你們要這人,那便給你們”
“算你識相”雄壯弟子一臉傲然,探出雙手就朝血空烈抓去,還不忘喝道:“還有那把劍器,一道‘交’來,饒你一條賤命”
“陳師弟,小心”桑無生表情卻是倏然一變,眉心一跳,步子拉開了一條大弓倏地一進,腳尖猛地朝血空烈挑去。
爲時已晚
雄壯弟子手臂剛剛觸上血空烈的身體,只見得他身軀突然一僵,好像被施加了定身咒一般,繼而眼珠暴突而出——
“轟”
血空烈“啊”地發出了一聲狂吼,體內一股力量炸開,以腹部爲中心,他的身體猛地爆開,血‘肉’橫飛
面前那名雄壯弟子措手不及,只感覺一股強猛的力量緊貼着雙掌炸開,沒有防備之下,一對‘肉’掌同樣被炸碎。
“臭小子,我要將你碎屍萬段”劇痛襲來,雄壯弟子眼前一陣發黑,險些暈了過去,他恨怒‘玉’狂地大喊。
桑無生也是表情一變,那種冷漠終於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是尊嚴受到挑釁後的憤怒:“你,居然敢不遵我的命令?”
方辰一翻白眼,壓根連回答一聲的興趣都是欠奉。在他看來這些大宗派弟子純粹就是腦子進水的典範,讓自己的敵人乖乖束手,還要‘交’出隨身最強的戰器?
這得什麼樣的優越感纔會以爲敵人願意照做不誤?
“得罪我青冥閣之人,唯有一個字——死”深幽的光芒在桑無生眼眸中閃現,沉重得好像神祗在宣判:“沒有它途”
方辰風輕雲淡地一笑,深深地凝視天闕劍,掌心劍器發出了興奮的嘶鳴。微微擡首,沉靜的聲音一字字從他口中吐出:“我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