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剛矇矇亮,致遠家的門鈴就被人摁響,——“主人,有客來訪。主人,有客來訪。主人,有客來訪。”
誰啊這一大早,致遠忽地想起昨天宋甜的話,“其實我早上就想去你家找你的。”兩下三下穿好了衣服,對着鏡子理好頭髮,看着差不多了,就跑下樓去迎接宋甜。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致遠開心地邊開門邊說話,一打開門,卻冷了臉,“怎麼是你?”說完作勢就要關門。
“哎哎哎,你這人怎麼這樣,把客人往門外關。快開門。”門口的“客人”毫不客氣地拍着門板,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你先告訴我,你是我爸派來的說客還是我的朋友雲冰?”致遠一改往常淡定模樣,跟這個叫雲冰的男孩,隔着門板較勁。
“哎個死孩子,我雲冰想來找你,還得是個說客才行嗎?”雲冰推了兩下門,見推不動,終於說了句軟話,“跟你一邊的,想哪去了?”
“你又不是沒有前科。”致遠翻了個白眼,“先說好啊,雲冰你要是再當攪到我和那家人之間,你就再也不用來找我了。”冷冷的話語,也沒有擊退門口的男孩。
“我還以爲你會把我大卸八塊,你說啥就是啥好吧,給我開門,我要餓死了。”叫雲冰的男孩徹底放棄了勸說的心思。
打開門,致遠笑着捶了雲冰一拳,“沒良心的,現在纔來找我。”
“嘁嘁嘁,沒良心的,是誰剛剛堵着門不讓我進。”雲冰走進大門,着實不客氣地擡腿踢了致遠一腳,“那你還不給我留地址,聯繫方式。”
“你本事大,怎麼着都能找來。”
“我餓死了,家裡有吃的嘛?要不我們出去吃吧,快點,”雲冰拉着他就要出門,“剛纔過來好像有一家早點店,……”
“我沒帶錢,”致遠摸了下兜,剛剛出門新換了衣服,以爲要見甜兒了,結果讓他失望了。
雲冰一手拉着他,一邊往前快步走着,走到宋甜家門前時,看到倆家門離得挺近,就問,“鄰居好相處嘛?有沒有那種很八卦的?”致遠無語望天,“兄弟,你看着我,起碼跟我一起長大,我是那種很愛往人前湊的嘛?”
“哎呀,不過你這性子也過於保守了,初來乍到,如果鄰居還不錯,你來我往,互相照顧很正常嘛。”雲冰沒心沒肺地說道。致遠冷眼一撇,“居委會大媽似的。”
“好心沒好報,我怎麼就交了你這麼個沒良心的。”
倆人吃完早餐,回到家,致遠就問:“你是不是又跟家裡吵架了?叔叔阿姨多好啊,把你寵上天了快。”
雲冰是家裡獨子,父母有一家食品公司,希望雲冰將來繼承,可這傢伙時不時就跟父母別個勁,不願受父母安排。
這個年齡還小,正屬於愛玩的年齡,雖然高中課程很緊張,但一點都不影響少年人嚮往自由世界的心。青春期的小叛逆,張揚的個性,最先在包容子女的父母跟前顯山露水。
轉學之前,致遠和雲冰一個班,倆人成績都很優異,他們承包了年級第一第二,閒暇時,經常一起游泳,打籃球。
致遠的家庭出現變故後,他爸爸再婚,後媽又生了一個小孩,雲冰知道致遠是因爲跟後媽不和才決定和爺爺搬出來住的。家裡不缺錢,買一套房子的錢,還拿得出來,——致遠的媽媽生前給他存了不少家底,在他成年之前完全不用爲這些擔心。
“我其實挺羨慕你的,”雲冰咬了口致遠洗好的蘋果,“味道不錯!”
“羨慕我跟我爺爺相依爲命嘛?真是不知好歹。”致遠無奈。
雲冰曾跟父母說過不下幾十次,自己無意繼承他們的公司,他的志向是考軍校,雖然賺得不會很多,但自己喜歡。
致遠一直很支持他,覺得能考入軍校就很了不得了,還要拋棄家裡的富裕生活爲國效力,這樣的執着就很難得。
少年的未實現的鴻途像天一樣高,海一樣闊,明亮的雙眼帶着對生命的熱烈期盼,堅持着自己的夢想。誰能想到以後的路是什麼樣呢?或許充滿泥濘,或許一飛沖天……但此刻,他心想着,“我知道我的路就是腳下的,——我選擇的方向。帶着“不後悔”三個字上路,就能克服一切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