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你笑什麼?”剛一坐下,羅掌櫃立刻低聲問道。而他的心裡,也同時揣測着:“這丫頭髮現了?”
如月仍舊施以一個微笑,雙眼彎如月甚是好看,羅掌櫃正暗自沉思間,卻也仍被這笑容吸引。他二人曾經是師兄妹,對如月的性格瞭解的透徹無比。
“這丫頭必定有鬼。”羅掌櫃心中一凜,每每如月有此笑容,那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自從當初叛出魔雲宮後,他自己便一直爲家族衆人奔波,修煉一事耽誤了不少。否則的話也不會現在比如月差這麼多。不過在他的印象裡,這鬼丫頭打小就是個難得的修煉苗子,乃是魔雲宮宮主的掌上明珠。
這幾日羅掌櫃也前思後想了許久,按理說當初他偷走避天棺,宮主就會派出得力人馬尋找。但是過了這麼多年,魔雲宮卻是一言未發,更沒有將他叛變一事道出。如今他進來中域,卻是如月這麼重要的人親自跟隨而來。他一直覺得,如月所說的目的,並非真的,她一定還有別的不爲人知的秘密。
思考了一會,羅掌櫃也還以如月一個微笑,隨即將注意力轉向了這屋內衆人。
祖地,卻還是不去,依舊在熱火朝天的討論着,雙方各持己見,誰也不讓分毫。
而引起這件事的當事人蘇溶,卻一直坐在那裡沒有開口,似乎並不關注這些。
果不其然,喧囂熱鬧了好一會,三位長老齊齊睜開了雙眼,同時說道:“祖地試煉,勢在必行。我中域三族,必要衝破囚籠!”
決定剛出,佔據主流的反對者頓時齊聲譁然,一個個神色激動,更有脾氣暴躁者當即起身,走到了屋子正中,撲通跪了下去。
“長老!”這人大嚎着,耷拉着臉,痛哭流涕,極具煽情力。
莫老一看,滿臉氣憤,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他顫抖着右手,指着那人大罵道:“莫當,你是要違逆老夫的意思?”
見莫老生氣,這屋內頓時安靜一片。他們原本只是想逼迫三老否決這個決定,卻不承想竟然真的惹得長老怒極沖天。他們也是修爲高深之輩,豈能看不出長老的意思?此時見莫老真的生氣,他們便以沉默姿態表達自己的態度。
雖有萬千困難,絕不違背長老之意。
於是乎,這莫當變成了那出頭鳥,本以爲衆人會和他沆瀣一氣,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此時的他,真是騎虎難下,若是起身退回只怕以後要被人嘲笑。
萬般無奈之下,莫當只得硬着頭皮強行撐下去,不過他也是聰明人,也選擇了沉默。
而對莫老來說,他也沒想到第一個公然反對的,竟是自己一族的,這豈不是被莫氏丟臉?給九月先祖丟臉?
氣憤之下,莫老竟然起身朝莫當走了過去,死死的盯着他一言未發。只是他的氣勢,卻是越來越陰沉,壓迫的這屋內衆人心跳驟然加快,似有種憋氣而亡的錯覺。
再看那莫當,真是臉色醬紫,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上吊模樣。他狂亂的揮舞着雙手,似想要表示自己的狀況之難。
良久,莫老忽然一聲長嘆,啪的一巴掌扇在了莫當的頭上,隨即朝屋外走了去。
這一巴掌,真是呼醒了在座衆人,讓他們認識到了莫老的決心。他們紛紛朝門口看去,莫老的背影竟有些蒼涼和痛苦。
黃老和尹老見狀,也是一聲長嘆,相繼消失不見。
誰也沒想到,事情竟會演化成這樣。
沉默了數個時辰的蘇溶,也在這裡起身,淡淡一笑,看了眼羅掌櫃,隨即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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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之後,三長老發佈聯合聲明:所有魔嬰之上,渡劫之下的子弟立刻閉關,着手準備祖地試煉。
聲明發布的同時,羅掌櫃居住的小屋內,蘇溶不知何時來了這裡,和羅掌櫃低聲溝通着。
“羅掌櫃,我有些事想問你。”
“但說無妨。”
蘇溶沉默,低頭思考,片刻之後,他揚頭一笑問道:“你怎麼知道九月的身份?又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還有,你們羅氏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那如月所在的魔雲宮又是何勢力?”
羅掌櫃沒想到他竟會一連問出四個問題,他不由有些尷尬有些猶豫,似乎有什麼難以啓齒之事。
蘇溶也不着急,二人正事已經說完,現在這些都是隨性而談。而且他潛意識中非常肯定,羅掌櫃一定會告訴自己。
果不其然,當蘇溶已經把桌子上那整整一壺綠洲特產茶水喝完之時,思考沉默了許久的羅掌櫃終於眼神一凜,緊咬了下嘴脣。
蘇溶見狀,心中一喜,知道羅掌櫃終於要開口了。
“你的問題太多,其中有的不是你現在可以知道了。一來我不方便說,二來也對你沒好處。”羅掌櫃頓了下,看了看蘇溶,捧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輕抿了口,似要定定神。 ωωω.тт kān.¢ o
“我羅氏一族的秘密,你不能知道。在你們剛剛穿越傳送門來臨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知道魔界之門的不多,所以我們立刻將莫無言劃入了懷疑的行列。至於你和那個楊超羣,確實不曾引起我們注意。
但是你在雞鳴山連殺二人,更是主動說出此事,此舉讓我刮目相看。也正是因此,我纔有了和九月接觸的機會。也正是那幾天,經過我族先祖的確認,經過長老會的決議,我們確定了九月魔尊的身份。
大陸之戰,我等已經籌劃萬年,當然是說開打就開打,不能讓那個狗日的尊庭聯盟有一絲喘息之力。
我們羅氏和九月魔尊,只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當然我們有着最低九成的把握。”
到此,羅掌櫃停了下來,再次抿茶,也似給蘇溶思考提問的時間。
此時的蘇溶,心裡已是震驚到無以復加。這羅氏到底是多麼強大的存在?竟然可以覆蓋大陸,準備戰爭,更是可以確定九月魔尊的身份!
思慮片刻,蘇溶再次問道:“那我在這場戰爭中,又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呵呵,”羅掌櫃一笑,說道:“一開始我們也不懂九月的意思,其中很多事情都是他踢出來的。比如葛家那位葛敏你還記得?”
蘇溶聞言,想起了當初雞鳴山第二場比試被楊、季二人自爆殺死的那人,點了點頭。
“他並沒有死!而是被我們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另有用處。包括你那師兄楊超羣,也是被九月派到了其他地方。”
蘇溶越往下聽,越感覺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潰。來到魔界這麼久,到底是發生了多少他不知道且不能想象的大秘密……
“我,我呢?到底是要我做什麼?”他說話都有些顫抖,每一個回答對他來說都是驚天的秘密。
“你要做的,便是完美的獲得三族先祖傳承。具體原因並非我不告訴你,而是九月也不曾告訴我等,只說你於他有大用。”
“那你們爲何要與尊庭聯盟開戰?尊庭聯盟不是聖宇魔尊的使者麼?聖宇魔尊又怎麼會被困?”
“哼,什麼魔尊使者!如今的尊庭聯盟,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魔尊麾下把持了。可恨的魔牙族,當年趁魔尊轉世重生之時,設局擊殺了所有護道者,更是使用囚魔陣將聖宇魔尊控制,企圖剝奪他的魔靈據爲己有。”
“魔牙族?魔靈?”
“對,魔牙族是曾經魔界的第二大勢力,向來忠心耿根,誰也沒料到他們竟會反叛。錫林城那個都統秦彪,就是魔牙族安置在獨孤傲左下的眼線。不止如此,全大陸幾乎所有城池,都有這樣的眼線。或者是乾脆由魔牙族之人坐鎮王城。”
“什麼?”蘇溶再次大驚,“王城城主不是由高階修士爭奪,由尊庭聯盟安排的麼?”
“哼,什麼狗屁。尊庭聯盟現在已經是魔牙族一家獨大,幸好我羅氏早有準備,在聯盟中也有不弱的實力。要不此番大戰,魔牙族精銳怎麼會蝸居不出?此時此刻的他們,想必正在二重天……”
說到此,羅掌櫃忽然一個激靈,似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他哈哈一笑轉移蘇溶注意:“魔牙族精銳正被我羅氏大軍牽制,無法加入混戰之中。”
但蘇溶卻是已經從剛纔的話中捕捉到一個非常重要的訊息:二重天。
只是羅掌櫃有意避過,說明這必定是一個他不能知道的大秘密。他也是聰明之人,也不再提及此事,繼續聽羅掌櫃講述。
“至於魔靈,你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你自己就有一點。那是隻有魔尊纔有的東西,既是他們的精華所在,也是他們作爲魔界至尊的至寶之物。具體屬性,想必你日後會清楚。”
“魔雲宮又是何方勢力?”
“呵,”羅掌櫃忽然苦笑一聲,有些失落,語氣也有些低沉:“魔雲宮乃是魔界出去幾大勢力外最強大的存在,只不過它向來是中立一方,從不參與哪一方的爭奪。所以魔牙族也不會出手對付魔雲宮,畢竟魔雲宮的實力擺在那裡。
我和如月的關係,你也知道了,她是我的師妹。我得師父,也就是他父親,是現任魔雲宮宮主。你手中的避天棺,就是魔雲宮的重寶。此番進去祖地之後,避天棺你用完之後,切記歸還如月。”
蘇溶聞言,一頭霧水,直言問了到:“我去祖地還需要避天棺?”
“是的,具體使用之處,我先前一併放入了九月魔尊交給你的酒缸之內。”
蘇溶點頭,還想繼續詢問,卻忽然聽到外面連續響起的,如疾風暴雨一般的雷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