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感悟之境【四更】

蘇溶呼吸急促了起來,全身微微顫抖,雙手抖動的捧起那株植物,雙脣顫動的說到:“是它,是它,師父提過的那株植物肯定是它。”

他沒想到,原本只是只是出來放鬆心情,卻意外的得到此株神花。要知道按道天所述,他無數年來也只發現一株,可想而知它的珍貴程度遠遠超出了絕世瑰寶,這樣的神物稱之爲稀世絕品也不爲過。

小白和小青正在大快朵頤,全然沒有注意到蘇溶的異常舉動。正吃的高興了,只聽他的聲音傳了來,是那麼的興奮:“小青,你在哪裡得到的?可還有其他?”

小青這纔回過頭看到蘇溶的神情,粗神經的回到:“就這一顆,我剛纔隱約覺得那邊有寶貝出世,誰知過去一看有顆大樹的根部長了這麼一株能變化的植物,我覺得挺好玩的就弄回來了啊。”說完就不再搭理他,繼續吃着那美味的羊肉。

蘇溶看着手中的植物,只有巴掌長短,沒有道天說的十二個時辰來回變化,又結合小青的話,顯然只是剛剛長出,尚未成長,變化的時間也短,也沒有那麼真實。但是儘管如此,他已是非常滿足。

“有此奇物,易容術練成有望。以後你就叫幻顏吧。”蘇溶小心翼翼的託着幻顏,順手從地上褪下的羊骨中挑出一塊凹形骨頭,仔細的將幻顏放入其中,又將泥土按了下稍微瓷實一些。

“這裡也沒有合適的盆罐,暫且將你安置在這裡,回去我定好生照料你。”蘇溶看着手中的幻顏,輕輕的說到。而那幻顏似乎能聽懂一般,竟搖動了幾下。

蘇溶本打算這就叫着小白小青回去,發現兩頭妖獸已是躺在地上打着飽嗝休息,也不再打擾它倆,索性就在這裡觀察起了幻顏的變化,希望能夠從中有所領悟。

這幻顏尚小,幻化持續時間也不長,不多久就變回了本相。它的面貌是一株綠油油的小草,只有三片草葉,相互搖動相互吸引着,以幻化其他的樣子。蘇溶估計若是幻顏長大,應該就是道天所述的樣子了。

他靜氣凝神的看着幻顏,發現幻顏的三片葉子來回搖動又相互吸引,漸漸化作了一朵西蘭花,不再有青草的清新之氣,散發出的乃是西蘭花特有的悠然香氣。幻顏所化的西蘭花,就在蘇溶手中的骨盆裡輕輕的隨風擺動着,只是沒過多久,就重新搖動着變回了原形。

又是數十個呼吸,歡顏重新搖動着化作了一顆小樹苗,只有細細的根莖,幾片葉子,吸收着夜色的月光,似在努力的成長。只是不多久,又再次變回了原形。

蘇溶就那麼看着幻顏,眼皮都不敢眨動,一會見幻顏變成了蘭花,一會又是變成了枸杞……

遲遲未曾看出一些道理,蘇溶有些不甘心,更加用十二分的注意觀察幻顏,漸漸的,他似乎有些看懂,自身也在變化重組,朝着道天的模樣改變。

小白和小青似乎休息的舒服了,起身正欲招呼蘇溶回去,卻看着他變爲了時而變成了道天的模樣,時而又恢復原貌。不變的,只有那緊緊盯着幻顏的雙眼。

“噓,別打擾他,或許她有什麼收穫。”小白看了下小青,未曾開口,傳遞了一絲神識。

“嗯,那我們輪流看着他,別出什麼幺蛾子。我先看着他,你去尋些果實來,讓他一會醒了吃。”

“好。”小白一點碩大的虎頭,轉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只剩下小青盤旋在蘇溶的四周,首尾相接,不時地吐着長芯子,注意着四周的情況。

遼河河畔的夜色,美不勝收。四周茂密的叢林經過一天的陽光直射,夜晚時分散發出了濃濃的清新之氣,幾乎所有的動植物都呼吸着空氣進入了夢鄉。只有魚兒時不時的躍出水面,重新鑽入河中時激起幾朵小小的浪花。寂靜的河畔,只有潺潺的水聲和那魚兒入水的叮咚聲。

“不對,還是不對。”蘇溶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大聲的吶喊,一次又一次否定着自己的結論。

“道天師尊曾說,需按心中所想、腦中所念之人的模樣變化。口訣中又言明自身肌理血肉重組,這些我都明白也按照做了,卻遲遲達不到最好的效果。”

眨眼已是天亮,幻顏仍在隨意的變化着模樣,而且比前一天稍微長大了一些。一整夜的未曾閤眼,他的雙眼之中布着一些血絲。一旁守衛着的小青,看着蘇溶的樣子,搖了搖頭,重新伏在自己的尾巴上。小白則是浸泡在水中,肆意的遊玩着,時不時的發出舒爽的輕吟聲。

“變化,變化,重組,重組。”蘇溶的口中輕輕的重複着,右手慢慢的擡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面門之上。

一天,兩天,三天……直至他已經在遼河河畔的沙灘之上坐了整整一年,手中的幻顏已然成長了一倍,足有一腳之長。小青和小白交替着守衛了無數次,始終未曾叫醒正在參悟的蘇溶。

“看他的樣子,似乎進入了感悟之境,想必此番他定會有所收穫。”二獸神識交流之中,小青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的確如此。希望他能成功。”

一片白色的世界當中,一個相貌英俊的青年手捧一朵鮮花,雙眸是詭異的紅色,整個人微微顫抖,卻始終盯着手中的花朵。而那朵鮮花很快便變成了一株三葉草,不久以後又變爲了一朵水蓮花,又變成三葉草,在神奇的變化着自身的形狀。

這青年沉默了許久,口中默唸着神奇的咒語,只見他全身的肌膚疾速的涌動,每一塊每一部分都在發生着變化,眨眼之間一時變成了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人。

他是蘇溶,正處在領悟之境的神奇空間之中。他不知道,此時真實的世界,也就是絕情谷遼河的沙灘上,正發生着驚人的一幕。

最開始注意到的是小青,它從河中游到岸上,突然感覺到狂暴的靈力彙集,遼河附近的天地之氣正在以蘇溶爲中心形成一方空間,隔絕開了一切。而這附近所有感受到天地變化的靈獸,全部追尋着天地之氣的走向,出現在了沙灘的四周,圍成了一堵妖獸的環牆,注視着奇異空間中的蘇溶。

“變化,原來是要以自己全部的心神爲引,壓迫着自身的每一部分,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組合形成新的模樣。就好比這幻顏,縱然只能持續一小會,卻依舊執着的變化着自己的形狀,它有的,是無窮的信念,是無盡的堅持。”

“如此,先前一直困惑我得那一絲隱隱約約存在的靈光,就是先前未曾參透其中一切時固執的想要成功的信念。”

“哈哈哈,我明白了,易容術,需要的是信念,是堅持。”

白色空間之中,蘇溶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他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擡手之間已然變幻成了道天的模樣。

殘留的,只有原本屬於他的氣息;缺失的,那是屬於道天的氣息。

一揮手,蘇溶消失在了白色空間之中。

而那遼河河畔的沙灘之上,天地之氣所形成的一方奇異空間之中,蘇溶動了,褪去了雙目之間的暗紅色,猶如一顆青松,傲然的站立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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