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易容奇術

“易容術,顧名思義就是改變容貌的法術,這個我不說你也知道。這世上所流傳的易容術,雖然口訣形態萬千,究其根本其實是一樣的,那就是改變自身不被別人發現。”

“但是大多數都只是略懂皮毛,能夠做到的也僅僅是通過法術的作用讓自身容貌改變,這樣的術法往往都伴隨着時間限制,難免會在失效的同時被人發現,再者也改變不了自身的氣息,輕而易舉就會被修爲高深者發覺。稍微厲害點的能夠遮掩自身氣息但同樣有時間限制,也會失效。真正能夠做到長時間維持自身改變不被察覺的易容術很少很少,那也是掌握在少數修爲高深之人,然而修爲高的人又不需要,比較雞肋。”

“老夫的易容之術,那纔是真正易容術的始祖,掌握着其內的精華,乃是一次雲遊之時我與雷丁同遇一株奇草感悟而成。那株草物一天十二個時辰變幻十二種形態,每一次的變化都讓人感覺無比真實,散發出所化物體固有的氣息。我和雷丁起初出手爭奪,卻勢均力敵,後來達成一致一同探索,苦苦揣摩交流數十載,這才修成易容術。”

“我們二人也稱它‘大自在變化術’。而我二人也從未收過弟子,這門奇術也就沒有傳人。如今老漢我收了你做弟子,那就該傳與你。”道天自顧自呱呱的說了一大堆話,聽得蘇溶是頭昏腦花,索性他消化的快,倒也能夠理解。

只是身旁臥着的小白和小青早已聽得昏昏欲睡,很快進入了夢鄉,散發出陣陣不和諧的呼嚕聲。

道天和蘇溶相視一笑,不再理會它倆。

“師父,這易容之術乃是仙法,我未曾修習道家法術,如何施展得來。”蘇溶察覺到其中的關鍵,詢問到。

道天卻不言語,只是示意他看向自己,只見他人仍舊坐在那裡,身體卻發生了變化。眨眼之間已是變成了一個翩翩風度的老者,身着白衣,面色潔白,國字臉上帶着精緻大方的五官,整個人不再如先前那般骯髒醜陋,而是仙風道骨、浩然正氣。

“這是我的本相,先前的模樣只是在此地生活隨性,不修邊幅,幻化而成。爲師要讓你看的,也是我想說的,我的這門奇術,不用法術不用仙氣,只要一段口訣、只需一種悟性。”道天看着蘇溶驚詫的神情,淡淡的說到。

蘇溶聽得道天這樣講,雙眉緊皺,沉吟少許,漸漸明曉其中道理,認真的說到:“還望師傅指點一二。”

道天見他能有如此心態,不驕不躁不急不卑,很是滿意,擡手間已是握着一塊玉簡,遞給了蘇溶,同時說道:“易容術的口訣都在這裡,你隨後細看,現在爲師要跟你說的乃是其內的一些要領,也算是易容術的精髓,希望對你修煉此術有所幫助。”

說罷,道天又是擡手之間變化了一種模樣,變爲了一個相貌平平、未曾修道的凡家子弟,隨後又變成了一個傾城傾國的女子,苦苦讀書的書生……足足數十種模樣、數十種形形色色之人,這才停了下來。

見蘇溶雙眼緊緊盯着自己,好像入迷一樣,道天朝他敲了個腦崩,見蘇溶痛的呲牙咧嘴。嘿嘿一笑,說到:“好徒兒,看傻眼了吧。這易容奇術乃是通過口訣綱領,配以天地之氣輔助,從而達到變化的目的。這天地之氣乃是世間萬物存在的根本,就算是驚天大能在它面前也要屈服,所以說改變自身模樣之時配以天地之氣遮掩氣息,這纔是最完美的方法。”

蘇溶聽聞他說的話,仔細消化了好一會,略帶疑惑的問到:“師父的意思可是在自身變化容貌的同時,招來天地之氣緊緊貼靠在自身周圍掩蓋原本的氣息,從而不被外人所發覺,對吧?”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道天一聽他的話,頓時開心的手拍大腿,激動的回答到,似乎蘇溶的答案他很是滿意。

讚歎之後,道天又繼續說:“你施展易容術的時候,要謹記兩點,一點就是你變化之前要詳細觀察所變之人的一切,包括舉止神態、氣息修養,如此才能做到變化如真;另一點就是你要將身體周圍的天地之氣吸入身體之內,以保證時時刻刻都能遮掩自身氣息,否則一旦進入你真空之境沒有天地之氣,易容必然失效。”

“好了,就是這些了,你自己去學吧,小白小青都睡了,爲師也想睡覺了,老了不中用了動不動就犯困。”說着說着,道天哈欠連天,幾個呼吸就進入了夢鄉。

留下蘇溶獨自在那裡驚訝,暗道這老頭好一副睡覺的功力。

這石洞之內,三種奇怪的呼嚕聲彼此錯雜在一點,卻很有節奏,讓人聽着心神愉快。蘇溶暗笑一聲,不再理會他們三個,擡手觀看玉簡中的口訣。

“大自在變化術,學自上古奇草,以自身容貌變化爲基,配以天地之氣遮掩氣息,成就無上易容之術。”蘇溶默默唸着口訣的序章,這點方纔師父已講,自己也有所明白,隨後接着看了下去。

“大自在變化術,變化容貌之時,須得心意腦海全神貫注,回憶所化之人形態,默唸口訣,從而自身肌理血肉重組,變化模樣。口訣爲:上天福澤,散我血肉,如我所想,重組身軀。”

“容貌變化之時,需吸收天地之氣,覆蓋身軀遮掩原本氣息,轉化爲所化之人氣息。口訣爲:天地之氣,融於我身,混於血肉,幻化他人。”

蘇溶默唸着兩段口訣,卻不知從何做起,他抓了抓頭,凝神靜氣,仔細回憶着師父道天方纔變化之時的一切。

“這第一就是變化自身容貌,按玉簡所述,需自身肌理血肉打亂重組,變爲所化之人。說來簡單,做來卻難。且不說那重組,光是打亂一點,我就無所頭緒,不知從何做起。”蘇溶沉吟之間,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憶道天的一舉一動。

初始覺得道天並無動作,就那麼憑空幻化,直到觀看速度越來越快,蘇溶已是雙眼通紅,眼珠緊繃。看到最後他眼前一片模糊,道天的身影消失,他眼中看到的已是一片片零散的虛體。

直至數天過去,蘇溶這才隱約發現了其中奧秘。道天並不是無所動作,他在動,卻不是身體動,而是全身每一寸肌膚都疾速的涌動着,脈絡血肉疾速的遊走,組成一個新的模樣。

“原來如此,這散我血肉原來並不是真的要分解自身,而是強迫自身肌膚血肉涌動,就如泥巴一般,外形不散,卻通過外力的壓迫重新形成一種新的模樣。變化之時,我心中時刻回憶要變化的那人,就朝着他的方向努力變化,達到和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部分都一模一樣的結果,如此,容貌變化就算成功。”蘇溶終於想通其中道理,興奮的實踐起來。

他要變道天的樣子,然而嘗試了數十次仍然沒有一絲變化,他心中隱隱感覺到其中一次一閃而過的某一點就是其中的關鍵,只是未曾把握住,此後再未出現。

“到底是哪裡?口訣內容我已清晰,就差這臨門一腳。到底是爲了什麼?”蘇溶雙眼通紅,又一次次的重新嘗試了起來,他不要等待苦想,他要在無數的實踐中抓住那一閃而過的契機。

轉眼已是一年過去,道天和小白小青依舊在沉睡,中間小白醒過一次看到蘇溶已然發瘋般的練習易容術,它搖了搖頭,繼續睡了過去。

蘇溶已然嘗試了無數次,如着魔了一般,眼窩深陷、白眼珠都變爲了暗紅色,看起來無比的妖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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