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風介紹了諸位來賓,王離又與諸位幫助和門主介紹了封不平等人。
封不平等人隱居二十多年,此時江湖上籍籍無名,不過衆人只聽他們是王離師弟,劍宗高手,當即也是熱情的與他們一杯接一杯的敬酒,只讓封不平等人也是受寵若驚。
數十年苦修只爲何,不就是要讓劍宗再起,爲劍宗正名,不就是爲了在江湖上得到廣爲認同嗎?不就是爲了功成名就嗎?
此時在場的都是丐幫副幫主、門派掌門之流,一個個如此熱情,當真是讓他們心中壓抑多年的名利之心得到了很大滿足。
只看三人一個個都興奮非常,這樣的酒宴,卻是無數次只在他們夢中出現的,如此都是感覺這趟衡山沒有白來,正好能趕上華山劍宗崛起的大事,而華山劍宗崛起,未來他們身爲掌門的師弟,江湖地位可想而知啊。
劉府的午宴就在這氣氛中過去,待到衆人關係熟絡了,劉正風將話題的主導權交給了王離,這時卻是說正事的時候了。
僕人侍女們將桌上的餐具各自收好,先是王離站了起來,與衆人拱手一禮。
“張幫主、夏門主,各位,正風兄金盆洗手之事本是十日之後,而今日正風兄就將各位請來,各位恐怕心中必定是有着疑慮。”
張金鱉與周圍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是這羣人身份中最高者,當即也站起來與王離拱手:“王掌門,難道今日正風兄將我們請過來,不僅僅是爲了介紹掌門與我們認識?”
“不錯,今日正風兄請諸位過來,其實也是有請各位朋友助拳之意,各位,有人慾在正風兄金盆洗手之日,欲滅了正風兄的滿門。”
“什麼?”衆人一聽頓時大驚,張金鱉疑惑的看着王離:“王掌門,正風兄金盆洗手之日,江湖英雄齊聚,有誰敢當着大半個江湖的面滅劉兄的門?難道是魔教?”
“王掌門,正風兄,若是如此,請兩位放心,張某與諸位江湖同道都不會坐視。”
“不錯,正風兄金盆洗手之日,江湖英雄齊聚,他魔教若是膽敢亂來,所有與會的同仁都不會坐視,我夏某第一個站出來,絕不含糊。”
看衆人如此猜想和附和,王離搖了搖頭:“各位,欲滅正風兄滿門的卻非是魔教,而這其中更涉及一個持續了近二十年的大陰謀。”
“持續了近二十年的大陰謀。”衆人不解,疑惑的問道:“王掌門,大家都是朋友,有話直管直接說,到底是怎樣的陰謀,持續近二十年,而且能當着天下英雄的面滅正風兄滿門?”
王離微微點頭,用力鼓了鼓掌,衆人疑惑間,客廳的門打開,一個頭上戴着頭罩的胖子走了進來。行到各位近前,胖子將頭上的罩子一去。
“丁勉!”張金鱉和封不平同時驚呼道,在場諸人中見過嵩山派的人並不多,但是張金鱉身爲丐幫副幫主,與其他門派打交道的機會極多,嵩山派作爲五嶽盟主,他自是去過多回,所以也認識丁勉。
張金鱉一認識丁勉,急忙與丁勉拱手一禮,其他各人也是各自起身,一一行禮,五嶽劍派的聯盟,總體實力在他們眼中是少林武當那一個層次。
而作爲五嶽劍派之首,盟主門派,嵩山派的地位也自然尊崇,而多年來更是有着積威,此時只是丁勉,衆人就各自奉上一分敬意。
丁勉見了急忙還禮,然後連聲不敢,衆幫主掌門看着他的行爲頓感疑惑,嵩山派行事素來強橫霸道,威風無比,這十三太保之一丁勉爲何如此,而剛纔進來時還帶着頭罩。
“不錯,這位丁兄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除此之外,還有一位陸兄,也在正風兄的府上,而欲滅正風兄滿門的正是嵩山派掌門,如今五嶽劍派總盟主左冷禪。”
“什麼?怎麼可能?”堂中羣豪個個驚呼着站起身來,口中連呼不可置信。
“各位。”王離氣勢微運,場中頓時恢復安靜:“各位若是不信,可問問丁兄,丁兄正是不堪忍受嵩山左冷禪和其他太保的所作所爲才選擇放棄,不再對正風兄出手,而是選擇站出來,將左冷禪和嵩山多年以來的陰謀公諸天下。”
“丁兄,就請將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與各位幫主、門主說說看。”
丁勉微微點頭,然後看着衆人道:“各位,近二十年來,江湖上許多魔教製造的滅門慘案,實際上都是左冷禪着其他太保打着魔教幌子做的。”
“什麼?”丁勉第一句話就說的諸人臉上急忙盡是變色,幾乎震驚的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這話如果從魔教的人口中說出來,那是不能相信,可是自十三太保中的丁勉說出來,那就大不一樣了。
好一會,衆人才回過神來,張金鱉深吸一口氣:“十三年前,河南振威鏢局張家一百三十五口盡滅,數省分局隨即也是無人存活,一干資產和押運貨物也是盡沒,此事也是嵩山做的?”
“河南張家?”丁勉猶豫了一會:“張幫主,河南張家應該是張幫主的遠房親戚,沒錯,別的事情我不敢肯定,可是河南張家確實是我嵩山派下的手。”
“當時張家仗着是張幫主你的親族,對我們嵩山並不買賬,像林家福威鏢局的鏢車路過河北,每年都是送了左冷禪萬兩銀子,而張家就不送,甚至出言不遜。”
“當時這件事的處置是費彬動的手,當時嵩山滅除振威鏢局,只出動了費彬一人和十幾個嵩山弟子,他回來說,這張家與我嵩山如此不遜,本以爲他有什麼本事,結果我嵩山一干弟子就將他滅門了,都輪不到他出手。”
丁勉想了想,猛的似乎想起了什麼:“張幫主,你那位親戚最後屍首沒找到吧。”
“不錯。”張金鱉聽着眼睛都紅了起來,牙齒都咬的蹦蹦響。
“當時你那位親戚被滅門,只剩下他一人,被帶到費彬面前,他臨死前還出言不遜,費彬一怒之下沒考慮太多給了他一掌大嵩陽掌,將他打死。”
“可是打完之後纔想到不對,大嵩陽掌的掌力乃是我嵩山獨家掌力,所以爲了避免泄露,他的屍體是被單獨處理的,爲了不留下任何後患,直接倒上火油燒了,這件事是我門下一位弟子親身經歷,所以知道。”
“燒了。”張金鱉狠狠說着燒了兩個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燒了,燒的好啊,我本以爲這一切都是魔教做的,可是卻想不到是我們正教的五嶽盟主左冷禪做的好事。”
他的話未說完,一旁其他門主和幫主都各自追問起來,他們聽丁勉說的如此詳細,此時已然相信。
這十幾年來,魔教做下的滅門大案不在少數,而江湖上人與人關係糾纏,他們親戚之類不少人被捲入的,而六合門夏老拳師唯一的兒子就是被牽進去不明不白的死去的,如此,他追問的更急。
這些人不斷問詢,丁勉一些知道的都與他們解答,箇中一些細節都說的清楚,一些不知道甚至自己牽涉其中的只道自己不知道,然後又說魔教自東方不敗當上教主後兩年,魔教幾乎少有外向,很少滅門,之後的滅門事都是嵩山幹了後栽到魔教頭上。
之所以這樣幹,一是掃除江湖上對嵩山不遜者同時獲取他們的家資以供嵩山發展,二者也是使得整個江湖都站到魔教的對立面,而魔教勢大,江湖正面與之對抗的唯有五嶽劍派,各幫派自然就要依附到五嶽劍派旗下。
如此一番話說下來,滿堂之內,人人咬牙切齒,恨聲不以,他們也是與魔教對抗多年,幫派中許多子弟因此死去不知多少,可是這時竟得知自己報錯仇了,真正的仇人是他們敬畏仰仗,背靠着對抗魔教的五嶽盟主左冷禪。
這樣大的反差,只讓他們恨不得將左冷禪千刀萬剮,可是他們卻也非是沒有理智之輩,能當上幫助、門主的,比起尋常江湖人在很多地方都強上許多|。
他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怕是不能對左冷禪如何,所以此時一個個都將目光落在王離和劉正風身上。
好不容易平復下心中憤怒:“三爺,三爺交遊廣闊,聲譽名滿江湖,左冷禪做下此等惡事,可是我們任何一家都不是他的對手,無有報仇的能力,只求三爺振臂一呼,帶領大家一同去找左冷禪算賬。”
“不錯,三爺這次金盆洗手大會,整個江湖上響應過來的好手不計其數,這些年來,定然也是深受左冷禪之害,到時候只要三爺登高一呼,整個正教江湖一同去找左冷禪,到那時,那等聲威,就是少林和武當都要退避三舍,定叫他嵩山得到應有的報應。”
聽着衆人推舉,劉正風抱了抱手:“各位,承蒙大家看的起我劉正風,願意推舉我,不過我劉正風能力有限,擔不起這樣的大任。”
“三爺當不起,整個江湖還有誰人能當的起。”張金鱉大聲問道,然後拱手與他一禮:“還請三爺登高一呼,爲我們主持公道。”
王離看着眼前的形勢,知道聲望的作用便是在這時候體現,像這種坐交椅的時候,能坐上頭把交椅的往往並非最有能力,武功最高者,而是可以爲所有人信任,最有威望者。
而今日丁勉之事,劉正風的名譽也在其中起了大作用,否則若是換個時間也由丁勉說出來,效果絕沒在劉正風的酒席上說出來好。
大家都相信劉正風,劉正風哪怕與魔教曲洋結交,他說自己與曲洋音律相交,大家只會認爲他被欺騙了,而不會懷疑他是個壞人,而且對他的話也是相信,這就是一個人的聲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