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進人羣，顧寒津津有味的吃着剛買還熱乎的豆花，好奇的將目光投向擂臺上正在搏鬥的一男一女。
男子生的俊逸，劍眉星目，白袍錦衣，瀟灑中透着一種玩世不恭的氣質。只可惜眼角微微上揚，給他這張臉上平添了幾分刻薄。
而那少女十七八年紀，亭亭玉立，俏臉雖帶有幾分風塵僕僕的疲倦。但明眸皓齒，容顏娟好，一杆長槍如黑蟒探首，被舞動的嗚嗚作響，紅衣隨風搖曳，襯的更顯幾分英氣。
當然，這是以世俗普通人的眼光看……
“楊康？穆念慈？楊鐵心？”顧寒舉目打量了一番，記下了幾人的容貌體型。哧溜一聲，咗了一口鹹鹹的豆花，發出一聲滿足的感嘆：“豆花果然還是鹹的好吃，甜的都是異端。”
就在他四下搜索郭靖黃蓉的時候，突然旁邊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同時那人故作不慎的向他撞來。“喂，你這年輕人，吃東西就去外面吃。在這砸吧砸吧着甚是令人生厭。”
“嘭！”
下一刻，四周嘈雜的聲響驀得被一聲慘叫壓下。觀衆聞聲望去，卻見擂臺此時早已被一個東西生生從中間砸成兩截，留下一條血淋淋，足有二十多米的可怕痕跡。
再仔細看，那東西竟然是一個血肉模糊，幾乎成一坨爛肉的人。
“嘶……”
臺下郭靖黃蓉不禁臉色大變，臺上化名穆易的楊鐵心更是一躍而起，提着長槍一把將穆念慈護在身後，滿臉慎重的看着臺下那名錦衣華服，手裡端着一碗豆花的青年。
“真是雜碎。”
顧寒一臉平靜，對衆人種種表情沒有絲毫在意。將碗中豆花一飲而盡，在碗口掰下一塊瓷片屈指彈出，一道嗚嗚作響的流光瞬間穿過擂臺，直接沒入那慘叫不已的倒黴蛋腦袋裡，蘊含的力道直接將其頭顱連同身體炸成一團碎肉。
“你們繼續。”
他端着碗，朝臺上的楊康等人笑了笑，後退幾步向那個攤位走去。“再來一碗。”
“站住。”
碰見這種不平事，郭靖哪還忍得住？見顧寒轉身就要離開，不禁掙開了黃蓉的拉扯，幾步並行來到顧寒身前，擡手一攔：“喂，你這樣幹不對啊。”
“他想偷我的東西。被我發現，若是你又該如何？”
顧寒看了看這位五官端正，一臉憨厚的青年，眯了眯眼睛，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傻不拉幾，身邊跟着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又熱血十足。這人是郭靖，沒跑了。
“略施懲罰即可，何必……”
“我確實略施懲罰，只是他太弱，沒撐下來。”顧寒無視他，擡手一甩，多了一個豁口的瓷碗掠過郭靖的頭頂，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輕飄飄的落在街邊小販的手中：“再盛一碗。”
一旁的黃蓉見到顧寒這麼無視他們，不禁惱怒的哼了一聲：“你這只是略施懲罰？明明就是下的死手。你這人，若是讓我……”
“就算是你爹過來，那又如何？”顧寒大袖一甩，擡手虛抓。就見那小販剛剛盛好的瓷碗好似活了過來，滴溜溜的掙脫了他的手，在半空飛過，落到顧寒掌中。“東邪，黃藥師？呵呵……”
顧寒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豆花，看也不看黃蓉，在這些普通人看來，黃蓉天生麗質，傾國傾城。但落在他眼中，臉上毛孔密密麻麻，看似細膩白皙的肌膚滿是污垢。身上帶着一種混雜的世俗濁氣。
美女？拉倒吧。
這就是進化後的生靈，看低等生靈時，爲何會不屑一顧。因爲在後者看來完美的東西，落在他們眼中，漏洞百出，根本無法直視。
“你，你怎麼？”黃蓉喃喃，擡頭和顧寒眼睛對視，本能的躲開，心裡好似被壓了一塊大石喘不過氣來。
完美……
這是黃蓉看到顧寒面目時，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沒有一個詞語，一句話能形容他。所謂的詞語，讚歎，放在顧寒身上，就彷彿是對他的侮辱。
君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
莫名的，在場人腦中不禁冒出這麼一句話。
這就是低等生靈，看到高等生靈時產生的感受。
可是，若說他能勝過大名鼎鼎的東邪黃藥師，大多數人還是嗤之以鼻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都是站在武學之巔的宗師。區區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妄自尊大？
“哼。……”黃蓉不知如何是好，她能感覺出，對方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並且說話時眼中流露的一抹不屑與輕視，很是自然。就彷彿說的是事實！
饒是她天資聰穎，但行走江湖終究時日太短。一時間摸不清顧寒的底細，陷入了糾結矛盾之中。
顧寒四顧看了看，臉上浮現一抹疑惑，怎麼就他們兩個，沒見承載者，而且主神也沒有提示。難道碎片持有者不是穿越者，而是土著？亦或者他還沒有跟郭靖碰上？
“無趣。非要逼我嗎？”
他嘟囔了一聲，將豆花喝乾淨。隨手丟了瓷碗，轉身將目光放在擂臺，這位冷汗津津，兩股戰戰想要奔逃，卻渾身無力的楊康身上。“過來。”
“大膽，你……”
“噗！”
幾個表忠心的護衛，連話都沒說完，腦袋便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搬家，無頭屍身在原地站立了好一會兒，光滑如鏡的切口頓時噴出數尺多高的血泉。
“過來。”顧寒渾然無事，笑容依舊，只不過目光中已經浮現出一抹不耐。
“是，是，小王……在下這就來。”
楊康看了眼屍體，不禁吞了口唾沫。乾笑着走下擂臺。他不瞎，從出手到現在。展現出的武功，絕非他王府上那幾個彭連虎，靈智上人，黃河四鬼這等廢柴比得上的。眼下還是乖乖聽話爲好。
然而，他這麼想，但手下卻不一樣。剩餘的護衛見狀，不由大驚失色。連忙招呼靈智上人他們。小王爺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他們都難逃一死。
“小子，束手就擒。否則……”
靈智上人幾個對視一眼，情知此人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傢伙。穩重起見，還是拿完顏洪烈壓他爲好。
“螻蟻，聒噪。”手指輕輕搭在刀柄，隨着一聲悠長清脆的輕嘯，長刀果斷出鞘。在呼吸間，顧寒已經跨越數十米距離，來到幾人面前，輕飄飄的一抹而過。隨後以更爲迅捷的速度返回原地。
沒有任何意外，這幾個原本還有點戲份的傢伙，剛出場就領了便當。乾淨利落的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抽搐了一會兒，便沒了聲息。
顧寒打量了楊康一番：“給你個機緣，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機緣？”楊康一愣，旋即目露激動。連忙鞠身：“師傅在上，請……”
“我有說收你爲徒了？”顧寒臉色一僵，這孫子果然給根杆子就順着爬。“起來，帶路，我去見完顏洪烈。”
“哦，是，是……”
楊康點點頭，剛要離開，目光不經意間看到遠處一頂熟悉的轎子。表情中不由泛生幾分焦急。他害怕母親不小心冒犯了這個人，惹出災禍。於是連忙快步來到轎前，湊到窗口小聲說了幾句。隨後讓下人趕緊把母親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