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魂重燃，神橋重塑。”在一陣輕笑中，清虛所剩下那團金光徹底崩散，須臾之間化作一璀璨的，暗金色旋渦。
轉眼，旋渦飛速擴大。顧寒等人眼睜睜看着自旋渦之中，緩緩投射出一束金光覆蓋在神橋表面。
然身體就好似被強行凍結，根本無法動彈。
元神躁動，死亡法則所凝結的蓮子，在這一刻爆發出足以破虛的破壞力。
顧寒周身的空間，在吱吱呀呀的破碎聲中，綿延出一道道深寬的裂痕。
殺！
貫天長虹如猙獰的惡龍，咆哮着衝向那條金光四射的神橋。
咔嚓……
然而，依舊不行。
在死亡法則即將臨至之時，自旋渦深處，徒然伸出一隻手。
就好似在拿捏什麼一樣，精準的捏住了鋪天蓋地的洪流，須臾之間將之抹去。
“仙……出來了。”
見到此景，不但是顧寒，其他人的臉色也青白交加。
“不對勁。”
顧寒忽然感受到汗毛聳立的驚懼感，神識徹底散發出去。“那不是仙，那是……妖。”
他話音剛落，清虛震驚的聲音變隨之響起：“怎麼可能？這個位標……明明是仙庭。”
“仙庭？”震耳發聵的狂笑聲傳來，一名雙翼平展可覆蓋穹天，通體鎏金泛光，帶着驚人滾滾熱浪的三足金烏自旋渦飛出來。
它雙眸赤紅，所望之處，虛空皆燃。停留之處，空間崩潰……
“現在是妖庭，你可知否？”金烏當空，燃盡虛空。它身影迅速收縮，在轉眼間便化形一名身披彩霞，不怒自威的女子。
“不，這不可能……”清虛的聲音，空前的惶恐，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的……絕望。
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這東西很容易分辨出來不是嗎？
她，這個金烏，沒有必要撒這個謊。
顧寒嘆息：“清虛，是與不是，你進去看下不就知道了？”
“對，進去。”清虛呢喃着，好似魔怔了一樣，聲音隨着旋渦消失。
金烏眼睜睜看着這一切，卻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反而較有興趣的看向他。
顧寒目光越過她，盯着旋渦消失的地方，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明悟：“我或許，明白了。
第一元紀，那個存在企圖超脫，卻終究隕落。所遺留的力量，烙印在虛空所有生靈魂魄深處，完全融合，無法祛除。
而後，虛空泛意識，截取了這部分力量，於是有了仙，有了天庭。天庭鎮壓萬界，不知多久。
那個存在所遺留的力量，終於隨着萬千生靈的成長，而逐漸強大起來。
於是在第二元紀，生靈們開始，在那股力量的帶領下，反抗天庭的統治。
天庭的仙，終究是虛空泛意識根據他的力量所創造出的東西，雖有差別，然卻本就同源。
於是天庭覆滅，而那股力量也隨之破碎。有幸運的生靈，得到了力量的碎片，繼承了他的意志。
在第三元紀，有遺留未隕的仙，重新創立了天庭，但是仙終究比不得從前，他們開始吸收外在的力量，於是有了佛，有了魔，有了鬼，有了……神。
天庭，也不再是天庭，而是仙庭。而得到力量的那部分幸運兒，骨子裡並不想臣服這個後來建立的仙庭。
於是他們集結起來，自稱爲妖。妖，仙之間的戰爭，綿延至今，遠遠沒有結束。
而隨着時間的流逝，那位存在所遺留的力量，在經過無盡歲月後，開始衰弱……”
說到這裡，顧寒忽然看向手中的道源珠：“你覺得，我這個故事如何？”
問的自然不是別人，是袁青。
袁青輕笑：“你猜到了，不是嗎？”
顧寒冷笑：“虛空泛意識，終歸只是泛意識，換言之可以說……法則構建，所凝結出的本能意識。
而這個故事中，一切的東西，都在虛空泛意識的引導之下，他甚至不算是泛意識，而是有了靈智，完整的意識。
唯一的解釋就是，當初那個傢伙，並沒有如你所言徹底隕落，而是走上了另一條路。”
袁青看向他：“什麼路？”
“融合。”顧寒脣角翹起。
“你和虛空泛意識，融爲一體。你本以爲這就是永恆，這就是不朽。然而當融合之後，你才發現……虛空也會寂滅。”
袁青的目光，變得有些淡漠了。“精彩的故事。”
顧寒輕聲說道：“第二元紀的一切，都在你的推波助瀾中。虛空代表先天法則，而生靈則代表後天法則，你所遺留的力量，或者說主神，就是一個試驗品。
你在試驗，如何避免死亡的到來，如何繼續的，更好的活下去。
第三元紀的開啓，是因爲你發現了希望。你要創造出一個足夠強大，足夠瘋狂的生靈。讓他替你做一件事。”
袁青的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這片涌動不休，罡煞凌冽的虛空，它向顧寒發出了質問：“什麼事呢？”
顧寒擡起手，黑蓮在泛化：“你要讓他超脫，你要讓他帶着一種名爲死亡的法則，消失在虛空內。
位面沒有死亡法則，則生靈就不會死亡，只要位面沒有覆滅，就會永生不死，當可謂是，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長。
所以你在想，如果有生靈，參悟了死亡法則，並且最終領悟虛空死亡法則本源，超脫虛空之外。
那麼虛空之中……就再無死亡一說。自然，這虛空也將長存。”
“奇妙的想法。”那名金烏開口了，只是她的容貌，不知何時已經化作先前袁青的模樣。
顧寒沒有任何意外之色，依舊神色如常的說着，講着，就好像在說一個故事一樣。
“其實，在第二元紀末期，你就在籌劃了，不過很可惜失敗了。
於是你索性讓那股力量徹底粉碎，隨機遁入各種生靈身上，讓他們以爲得到了奇遇，或者說機緣。
你決定，讓他們開始角逐，開始廝殺。就像是過獨木橋一樣，更像是養蠱。因爲你要找到一個足夠瘋狂的，偏執的傢伙，來實現你的想法。
你也嘗試過，直接用力量創造出這種生靈，可惜的是，創造出的生靈歸根結底就像是克隆出的傢伙，本質還是和你一模一樣。
於是纔有了主神，有了系統，有了承載者，有了主神空間，夢魘空間，輪迴空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