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范蠡的話，高大全倒是不覺得意外。
畢竟他本來也沒有認爲范蠡是一個好人。
不過范蠡居然當着西施的面就這麼坦誠，纔是最讓高大全感覺意外的。
這可不是最佳的收益方式。
單看西施此時那不可置信的臉色，就知道範蠡從此會失去一個一心待他的女人。
“範老，當着施姑娘的面說這話，有些不合適吧？”高大全皺眉道。
范蠡卻出乎意料的表現了自己的冷酷：“沒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別把夷光看成一個只會以色侍人的女人。”
高大全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西施，真的沒有發現西施除了相貌之外還有什麼可以值得稱道的東西。
不過既然范蠡這麼說，他就姑且這麼認爲吧。
范蠡都能對他的女人進行明碼標價，西施都不是他的女人，高大全有什麼可在乎的。
“範老，你現在還沒有恢復理智，等恢復理智之後我們再談吧。”高大全一點都沒鬆口。
開玩笑，又不是他設計的西施，他纔不背這個鍋。
高大全轉頭就走，臨出門的時候又留下一句：“範老，也許在你心目中，一切東西都是可以用價值衡量的。不過在衡量之前，你也得換位思考一下，這件東西在我眼中有沒有價值。”
得，高大全這話一出，西施真的哭出來了。
這是兩個什麼人啊。
分明就是在拿她當籌碼談論，而且一個明碼標價，一個不屑一顧。
高大全沒有理會西施，直接離開了房間。
他感覺范蠡和西施有些不對勁，西施代表範家在金錢幫是有股份的，范蠡這樣做明顯會讓西施離心離德，這不像是范蠡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不過高大全不想深究范蠡和西施之間的隱情，他沒興趣。
很多人都想知道別人的秘密，高大全也想，但是他能夠剋制住自己。
因爲高大全明白，很多時候都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走出房間之後，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不過如此晴朗的天氣，卻並沒有給高大全帶來什麼好心情。
相反，高大全心中此刻充滿了對張鼎真和姬侍如的惡意。
是你們不仁在先，那就不能怪我不義在後了。
高大全拿出手機，撥通了李師師的電話。
“師師，我要你做的那個播放器怎麼樣了？”高大全問道。
“隨時可以投放市場。”李師師給了高大全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好，可以開始了，這個播放器劃歸到金錢幫的名下，你可以代表魔教或者花坊，擁有這個播放器一半的股份。”
這是他早就和魔教談好的。
做這個玩意，肯定會得罪人。
抵擋各方面攻擊的事情，就交給魔教了。
而高大全則負責給播放器提供源源不斷的資源。
魔教也沒有意見，雖然魔教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毀滅世界，但是毀滅從極致的角度來說，也是一種創造。
魔教內部，肯定是有很多喪心病狂的人，但是再喪心病狂的人，也要吃飯。
所以魔教的生意，可以做，只要是不被野心家利用就好。
掛斷和李師師的電話，高大全冷笑一聲，在明媚的陽光下，他整個人卻散發着森冷的氣息。
“其實我真的是一個好人，可是總是有人逼我做壞事。”高大全喃喃自語。
……
話分兩頭，范蠡和西施此刻呈現的氣氛，確實和高大全預料的一樣詭異。
看着梨花帶雨的西施，范蠡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思。
“夷光，高大全已經不在了，不用這麼惺惺作態。再說就算他還在，你也不一定騙得了他，他可不是夫差那種不愛江山愛美人的主。”范蠡的話刻板而直接，讓西施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范蠡低下頭，在西施耳邊輕聲道：“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一次我不和姬侍如計較，不過她要是再這麼不知死活的招惹我，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
西施眼中閃過極度的震驚，說話聲音都有些哆嗦了：“你……知道了？”
范蠡現在倒是笑的十分溫柔：“夷光，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瞭解我。我做什麼事情，不是謀定而後動的？”
西施的身體開始出現顫抖，眼中露出極度的恐懼神色。
“少伯……”
范蠡擡手製止了西施的話，嘆了一口氣：“夷光，到現在了，你還是在演。明明你擡手就能殺死我，你在怕什麼？”
西施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
“少伯，你別嚇我，我永遠都是範家的人。”西施帶着哭腔道。
“不，你從來都不是範家的人。”范蠡的聲音溫柔而平靜：“不過只要我一天不死，你就必須爲範家做事。如果你敢忤逆我……”
後面的話，范蠡沒有說，就直接離開了。
留下西施一個人，在房間的陰影中瑟瑟發抖。
直到……似乎過了很長時間，一個女人突兀的出現在了房間中。
“姬侍如，參見二公主。”
來人，竟然是瑤池少掌教，姬侍如。
而這個時候的西施，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春色和驚惶，取而代之的是冰雪般的冷漠和尊貴。
“有情怎麼樣？”西施開口，問的人卻是瑤池的掌教——姬有情。
她和姬有情，本來應該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才對。
姬侍如半跪在地上，不敢擡頭，恭敬答道：“母親很好，這一次來母親吩咐我，瑤池在汴京的所有力量，包括我在內都會聽從二公主的調遣。”
“有情有心了，我會稟告王母的。”西施的語氣有一種冰雪融化的感覺：“起來吧，我和有情是姐妹，膝下又無子女，她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下一次公主大選，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姬侍如眼中閃過一抹狂喜：“多謝二公主。”
“去吧，張鼎真不錯，你很有眼光。”
姬侍如心中一顫，不過她沒有再開口，而是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只留下西施一個人獨自嘆息。
能夠在九州闖出自己名號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
而瑤池，在神話傳說中，本就是王母的行宮。
只不過，很多人都已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