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走進滿是要殺自己之人的場地,俾睨羣雄卻沒有幾個敢與之對視。
玄慈看到是真是蕭峰進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蕭峰你弒殺恩師玄苦以及待你如親子無二的喬三槐夫婦,今日還敢來少林,可真是膽大包天。”
蕭峰早在江湖上聽聞自己弒師殺親的事情,他痛苦異常,自己最親的三個人被人殺害,兇手還將罪名嫁禍到自己身上,這種痛苦是翻倍都不止的。
“玄慈大師,恩師和我爹孃出事的時候我正在雁門關調查當年的事情,我又如何能相隔千里來殺他們?”
蕭峰別的罪名或許不會在意,但是關乎自己至親之人的性命他絕不會讓這暗自沉冤落到自己的頭上。
“喬峰你休要狡辯,當日你殺害玄苦師叔時,玄苦師叔並未當場去世,我聽到聲響進入的時候玄苦師叔卻是說是你下的毒手。”一個和尚在一旁怒斥蕭峰。
蕭峰虎目圓睜,這和尚與自己素昧平生爲什麼要誣賴自己。
“蕭某在雁門關尋找當年舊事路上穿州過府、打尖住店有無數人可做見證,你們就憑一家之言就要將我釘死不成?”
蕭峰爲了驗證智光和尚等人的話語特意去了山西雁門邊境調查此事,路上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行蹤,他相信自己可以自證清白。
“遼狗殘忍狡猾,他的話怎麼能信,咱們還是將他拿下再說。”
一道略帶猥瑣的男聲自人羣中傳出,帶的一幫烏合之衆紛紛附和。
蕭峰聞言向那邊尋找卻沒有找到說話之人。
慕容復突然上前道:“蕭峰你說你去雁門關,玄苦大師卻直言是你下毒手害了他。大師是你授業恩師,與你感情深厚難道他還會用自己的性命誣賴你不成?”
蕭峰啞口無言,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恩師對自己視如己出,從來沒人苛責過半分。
二人這麼多年時間相處這感情是做不得假的,他沒有理由用那種方式來誣陷自己。
慕容復見自己將蕭峰問倒,眼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得色。
“喬峰,你弒殺恩師、雙親,簡直是天理難容,慕容復真是羞於你齊名。今日我就將你擒下交給玄慈方丈,好讓玄苦大師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這個世界的慕容復因爲餘閒的影響並沒有和蕭峰交過手,他自認爲雙方的武功排名應該是“南慕容,北喬峰”,喬峰一個泥腿子出身就算他天賦異稟又怎麼能比得上自己這天潢貴胄,大燕子孫。
慕容復話音剛落,場中那些烏合之衆便自動散開給二人留開足夠施展的場地,這也是小蝦米闖蕩江湖的一樣必備技能——看熱鬧躲遠。
慕容復拔劍使出家傳龍城劍法向蕭峰飛身撲過去,這一招看似簡單的直刺卻可以根據對手的反應有千萬種變化,不知道又多少高手就倒在慕容復這簡單一刺之下。
“吼”,蕭峰對敵向來不怕對方招式精妙,降龍十八掌一力降十會,只要一掌拍出沒有人敢拼着被一掌拍出腦漿的危險攻擊蕭峰。
慕容覆在半空中便能感覺到猛烈的掌風迎面而來,就憑這一掌的威力“北喬峰”絕對實至名歸。
他單腳落地一掌直直迎上蕭峰的手掌,蕭峰剛猛的掌勁被慕容復一牽一引轉而攻向的他原來的主人。
蕭峰發現自己的掌力飛反彈回來明白這是慕容家的看家本領斗轉星移,他右手畫圓一招亢龍有悔對上慕容復的手掌。
“啵”,微微沉悶的爆破聲自二人掌間傳出,雙掌相對地方近期四散,地面被炸出一個碗大的土坑。
餘閒現場觀看二人較量覺得甚是過癮,只是二人打來打去卻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讓他有些着急。
他壓縮手部周圍的空氣,凝結出一枚空氣子彈準備讓給事情的發展按下加速鍵。
“砰”,慕容復右腳後退想要再次施展斗轉星移來對付蕭峰的降龍掌,卻沒想到剛纔還平坦的地面爲何會被炸出一個小坑,他右腳踩空失去重心,雖然憑藉高強的伸手沒有倒下卻失去了移開降龍掌力的時機。
眼見慕容覆在這千鈞一髮的生死時刻,一道灰衣身影躍進了場中。
“嗤”,蒙面灰衣人一招隔空指法圍魏救趙點向了蕭峰的太陽穴。
蕭峰發現來人偷襲,只得身子在空中轉了幾周躲開這一招隔空指勁。
餘閒滿意看着自己的作品,接下來之要等下一位主角蕭遠山進場就是自己的表演時刻了。
慕容復剛剛差點被蕭峰一掌要了性命,後來卻被人救下。當他看到來人使出的武功時登時眼前一亮,那是慕容家另外一門絕學——參合指。
“多謝閣下相救,不知閣下與我慕容家有何淵源?”
慕容復向救命恩人道謝,順便向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
灰衣人壓着嗓子道:“老夫受過慕容家的大恩,慕容家的事情就是老夫的事情。只是老夫當年有些傷心事,卻是不便露出本來面目。”
慕容復哪管他本來面目是誰,這人既然會參合指又說受過慕容家大恩,正是他現在最需要的助理。
“前輩,喬峰喪心病狂,弒師殺親。這等惡徒實在不能以江湖規矩論之,請祝我一臂之力將他拿下。”
“哈哈哈……”,一陣狂笑聲傳進場中,又一個灰衣人跳了進來,“什麼南慕容,竟然連與敵人單打獨鬥的勇氣都沒有,這樣的人也配與蕭峰齊名?”
來人黑巾蒙面與前者一般打扮。
好了這下到期了,餘閒見四位主角入場知道終於到了自己出場的時機。
他轉頭四顧,發現葉二孃此時竟在慢慢向人羣外圍擠出去。這女人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葉二孃你再敢走一步我就宰了你兒子!”
餘閒一聲大吼,葉二孃被定在當場。
無惡不作葉二孃的名字被人喊出,場中衆人頓時開始左右張望起來。
果然這裡人多口雜葉二孃還是被認了出來,人羣如避蛇蠍向後退去將她一個人孤零零留在那裡,特別扎眼。
葉二孃如同被羣狼環視的羔羊無助的四處張望,她想要找尋一個可以讓他躲避的港灣,可是她的港灣卻對她視而不見。
葉二孃癱倒在地上,她腦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做什麼或者說什麼,就那樣靜靜攤在那裡。
餘閒走過去拖着葉二孃到了場地中心,蕭峰和慕容復認出餘閒卻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要,只能等他自己說明。
“玄慈方丈,你可認識這個女人嗎?”餘閒朝玄慈喊道。
玄慈慈眉善目手捻佛珠,宣了聲佛號道:“二孃多年不見,你可還好嗎?”
“不,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我,我不是葉二孃。”葉二孃不知是真瘋還是假瘋開始歇斯底里的哭叫起來。
玄慈低眉垂目,開始念起經文。
餘閒道:“玄慈方丈,她一生的悲劇皆是由你而起,你這個時候裝聾作啞的唸經,佛祖恐怕也聽不到吧。”
場中之人聽說少林方丈竟然與無惡不作葉二孃有關係,頓時交頭接耳相互八卦起來。
玄慈再宣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說的不錯,二孃一生之苦皆由老衲而起。”
玄慈知道這時候再想抵賴也抵賴不過去,他心下一狠準備將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以性命保住少林寺的清譽。
他將當年如何被人誤導帶着一衆高手去雁門關狙殺遼國高手卻錯殺無辜,後來又如何遇上葉二孃的事情一一道出。
“玄寂師弟,你爲戒律院首座。少林弟子觸犯淫戒該當何罪?”
“杖五十,可是……”
“沒有可是,老衲身爲方丈因當加倍處罰,玄寂還不執行寺規?”
“且慢,玄慈方丈你還沒有說當年到底是誰假傳消息造成那一出慘劇呢!”
餘閒明白這是玄慈要以死保住少林清譽,但是好戲纔剛剛開鑼,現在還不是他死的時候。
玄慈雙手合十,道:“那位友人因爲錯傳消息,已經羞愧病逝,老衲卻是不能說出他的姓名。”
“轟”,餘閒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下一朵音爆雲,慕容復身邊的灰衣人臉上的面罩卻被人一把揭下。
“玄慈方丈你看看是不是他?”
餘閒身影再次出現指向了那個灰衣人。
玄慈順着餘閒手指看去,突然擡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驚道:“慕容施主,你還活着?”
那灰衣人道:“當年犯下錯事害的玄慈大師和衆位好友受傷身死,慕容博羞愧難當不得已才假死遁世,請方丈海涵。”
慕容博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着矇混過去,最起碼不能將他們慕容家最大的目的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
“原來是你!”
蕭遠山這下才找到自己真正的仇人,他躲在少林二十年曾與慕容博數次碰面卻互相進水不犯河水,沒想到竟然讓仇人在自己的眼前逍遙了二十年。
蕭遠山飛身撲向慕容博,一招般若掌直推慕容博的胸口而去。
慕容博暴露身份便一直戒備有可能來到的攻擊,他雙掌迎擊蕭遠山的單掌將他震退了回去。
蕭遠山倉促出手被震了回來,他退了四五步被蕭峰扶住。
蕭峰道:“前輩你沒事吧?”
蕭遠山這下找到仇人也不再隱藏,他一把揭下自己的面巾叫道:“峰兒,我是你爹。快隨爲父給你娘報仇。”
蕭遠山自從跳崖生還就放棄了以前所有的東西,他以後人生唯一的目標就是給妻子報仇。
在那之後他明明又無數次機會將蕭峰接回身邊享受親情,他還是爲了復仇怕打草驚蛇放棄了這一想法。
這個人早已變成了一個莫得感情的復仇機器。
蕭峰盯着蕭遠山那跟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噔噔退了兩步,驚道:“你是我爹?你和我長的一樣,師父和我父母是你殺的?”
蕭遠山一把拉開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裡面的狼圖騰,道:“你看這個,我不是你爹是誰?”
蕭峰看到那圖騰紋身一驚,自己身上的紋身和這個一模一樣,他出關調查身世的時候也見過其他契丹人的紋身,那些紋身的樣式和自己卻有所差別。
“你果真是我爹,可是你爲什麼要殺孩兒的養父母?”
蕭遠山冷聲道:“這些南朝人陰險奸詐,有什麼好東西了?他們都是我用般若掌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