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長喜一愣,一雙眼睛在完顏軒和蕭飛飛身上掃了掃,一個低着頭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一個一張臉黑得不能再黑,可是這氣氛卻是如此的詭異,這是要鬧哪樣?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完顏軒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來,惹得他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應是。
“皇上,您不是說要陪臣妾一起用膳嗎?爲何突然之間要走?”擡頭,好不容易斂去了臉上的表情,蕭飛飛一副‘楚楚可憐’之態的看着完顏軒,那模樣十足的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小可憐。
“皇后,你確定你要朕留下來陪你用膳嗎?”回頭,完顏軒臉色發黑,脣角卻若隱若現的勾着笑。
蕭飛飛頭皮一陣發麻,臉色一正,連忙站起身,一本正經的:“臣妾恭送皇上。”
“……”這樣前後不一的轉變讓一邊站着的李長喜和碧落兩個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這兩位主子這葫蘆裡頭賣的什麼藥。
看着蕭飛飛這模樣,一聲冷哼,完顏軒也沒再多說什麼,負手而立,冷冷的開口扔下兩字:“回宮。”便甩袖離開。
“哎喲……”完顏軒前腳剛一走,蕭飛飛後頭便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面,整個人趴在桌子上,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
“娘娘啊,你剛剛爲什麼不把皇上留下來用膳啊?”人一走,碧落立馬便跑到了蕭飛飛身邊,一臉不解的看着蕭飛飛。
看今天皇上的樣子,似乎對皇后娘娘改觀了很多,不,按照今天皇上對皇后娘娘的態度來看的話,應該是比較寵愛皇后娘娘的了,而且剛剛皇上都已經那樣說了,若是皇后娘娘開口再堅持一下,皇上肯定會留下來用膳的,到時候,這個冷宮,估計可就不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了。
“讓他留下來用膳,把你家主子我趕出去啊?”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蕭飛飛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爾後仰起脖子指着那先前被完顏軒掐着的地方:“你看看,這脖子上留下來的痕跡,就是他留的……”
碧落伸過頭如蕭飛飛所說的去看她的脖子那完顏軒留下來的痕跡,卻是沒有蕭飛飛所等待的義憤填膺,而是一張悄臉瞬間通紅,看着蕭飛飛的眼神也是那叫一個曖昧啊,都把蕭飛飛看得糊塗了。
她被掐得半死不活的,她在那裡臉紅個什麼勁?
“怎麼了?”
“咳咳,皇后娘娘,以後這種東西還是不要讓碧落看了。”說着,她的眼神又瞟了一眼蕭飛飛的脖子,爾後臉上的紅暈可疑的更紅了。
“這種東西怎麼了?”蕭飛飛完全是被碧落的那番話給弄得越加的糊塗了,她只是想要讓她知道完顏軒那個狗皇帝的兇殘而已,有什麼不能讓她看的?
越想越覺得不得其解,越想越覺得太過莫名奇妙,蕭飛飛直接走到一邊的梳妝檯前把脖子仰着湊近銅鏡,盯着看了半天,一張臉沉了下來,那臉色也是比先前的膚色黑了一個基調不止。
該死的臭皮膚,該死的完顏軒!
難怪碧落會一臉羞紅,在她問‘這種東西怎麼了’的時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就這脖子上面那紅紅的一小點兒,哪裡像什麼剛剛被掐得半死不活留下的掐痕啊,說是吻痕還讓人比較容易相信!
“碧落,沒想到你看上去純純淨淨的,腦袋裡也竟然會往哪方面想啊?”回過頭,蕭飛飛黑着一張臉,看着碧落,嘴巴上打趣着,一雙眼睛更是在碧落身上亂瞄,一邊看一邊一本正經的點頭:“恩,雖不是閉月羞花,確是嬌俏的一小美人兒,年紀確實是合適了。”
“娘娘你這都是在說些什麼啊。”一聽蕭飛飛這話,碧落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臉哭笑不得的看着蕭飛飛。
“說什麼話?”蕭飛飛一副‘我又沒有說錯什麼’的樣子:“是你自已理解錯誤了好嗎?本宮剛剛都差點被那個傢伙掐死了,你還用那樣曖昧的眼神看着我。”
“啊?”碧落一聽一驚,連忙湊上前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蕭飛飛的脖子,雖然不太明顯,但是還是有幾處其他的地方有着明顯的痕跡:“這是怎麼了?皇上怎麼無緣無故對您動手啊?”
“天知道他今天是發的什麼瘋。”一提起完顏軒,蕭飛飛就忍不住在心裡狠狠的碎了句,轉過頭,一副說起他就鬧心的樣子衝着碧落揮了揮了:“你進來的時候沒有察覺到那詭異的氣氛嗎?哎呀,算了算了,不提他了,你趕緊去宣膳吧,早點用完膳,本宮還得早些動手呢,三天後就要動身去洛陽了,哎,看來這兩天得抓緊時間才行……”一句話說到最後,蕭飛飛已經近乎自言自語了。
原本她還打算動手雕兩件大一點,比較精緻一點的東西送人呢,結果現在都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看來她只能相對的雕小件的了,不過在雕刻上面,還是得花些工夫,唉,大不了到時候時間上來不及,她就晚上再加點工夫好了。
用完晚膳,蕭飛飛便吩咐着祿德正他們把她雕刻要用的東西都搬到了她的寢宮,又吩咐着他們早早的睡下,一個人點着油燈,開始將一些最基礎的,比較簡單一點,她閉着眼睛都能做出來的東西先在晚上弄完。
好在宮裡頭存放的木材爲了能夠做到最好的保存,都是經過了細緻的處理的,這樣一來倒是替蕭飛飛省了不少功夫,不然要是木頭還要讓她來處理,估計時間早就不夠了。
碧落給她拿回來的是幾塊上好的檀香木,在將選好的木料進行必要的砍削之後,蕭飛飛拿着事先準備好的狼毫在上面看似隨意的勾勒着筆畫,若是碧落她們在這裡,肯定要以爲蕭飛飛她是拿着木頭在玩了。
因爲她的描繪並不像其他雕刻大師一樣,把要雕刻的東西整個的成形畫在上面,而只是幾根粗略的線條,咋一看就像是胡亂塗畫的一樣,可是隻要你細看之下就會發現,每一筆的落筆之處,每一根的線條,該怎麼畫,該怎麼落筆,蕭飛飛在落
筆之前,都是經過最最細緻的考量,最最認真的思考之後才落筆的。
所有要用的木頭,需要雕刻的物件都在被她描繪好了之後,蕭飛飛這才伸了個懶腰,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今天就先準備準備,弄到這裡了,明天再接着繼續。
然而就在她收拾好,準備上牀去睡覺的時候,一股寒冷之氣明顯的竄了進來,一身的疲備一掃而光,蕭飛飛立馬變得警惕起來,雖然被肥肉堆積成只留下一條細縫,但那目光卻是冰冷銳利得讓人畏懼。
然而,這樣的目光只是出現了幾秒而已,似乎是察覺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蕭飛飛突然之間朝天翻了一白眼,嘩的一下又坐回了原地。
“我說,鬼面具,上兩次你在青天白日下出來本宮還覺得你膽子挺大的,怎麼這現在次次都是半夜三更的出來,就跟那專門在晚上偷偷出來尋食的老鼠一樣啊?”
蕭飛飛此話一出口,尾隨在夜身後剛剛進來的魎差點腳下一個踉蹌,直接就摔到了蕭飛飛面前。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暗諷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是老鼠?不對,應該是說暗諷他家主子膽小如鼠?
而且,這個女人,先前不還是一副警惕的樣子嗎?怎麼只是一會兒功夫,便能這麼肯定就是他家主子來了?
一回頭,魎不動聲色的打量着站在身已身旁的自家主子,想要從自家主子身上挖出點什麼八卦出來,可是那張銀色的鬼面隔離了他臉上的一切表情,魎不由得暗自搖了搖頭。
得了,女人的心思難猜,主子的心思也難猜,他還是好好的充當一下路人甲好了。
“怎麼?這次難道還不打算顯身啊?”蕭飛飛眉頭一挑:“本宮就奇了怪了,這冷宮之中是有什麼寶貝啊?值得你這樣三番兩次三更半夜的跑過來,拜託,你要拿走就趕緊拿走,或者說你有什麼不方便的,告訴本宮,本宮幫你拿?你就別再時不時的出現,打擾人的清靜……”
話還未說完,迎面一陣寒風撲來,整個寢宮之中早就在碧落和琴容擔心蕭飛飛會着涼而細心的佈置了暖爐,現在這樣突然襲來一陣寒風,害得蕭飛飛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再定晴一看,一身白衣,標誌性的銀色鬼面,渾身散發着的那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冷,孤傲,不是她口中說的那個‘膽小如鼠’的鬼面具,夜,又是誰。
他轉過身,那漆黑的雙眼與蕭飛飛的對上,雖然臉上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僅僅那一眼的對視,蕭飛飛卻察覺到了從那雙眼裡流露出來的怒氣。
而且,似乎,還是針對她的。
她什麼時候又招惹這個傢伙了?
摸摸鼻子,面對‘鬼面具’突然之間對自已的怒意,蕭飛飛感覺有些莫名奇妙,但是卻很快的收拾起了情緒,轉過身子,依舊坐在凳子上,擡手,動作不疾不徐的倒了一杯茶。
(本章完)